<>“那你是说?”王川会脸上一惊,也蹲了下来,仔细瞧了瞧道:“姓谢的另有死因么?会不会跟那两个……有关?”他心中仍是疑心东厂来人,可口中却是并未说了出来,也是有些谨慎小心的意思!
任天白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枝,拨了一下谢持螯头颅,一拨之下,谢持螯嘴角竟然渗出一点血迹来,看的王川会也是神色一动,两人眼神一碰,任天白伸出一指,轻轻在谢持螯脖子上探了探,里面颈骨尽碎,分明是被人以内力捏断,冷笑一声道:“是了,好一个撞墙自杀,头骨不碎,倒把颈骨给撞断了!”
王川会也蹲了下来,伸手细细在谢持螯脖子上捏了捏,脸上却是有些奇怪道:“华州大牢之中,也是有仵作的,且都是办案的高手,何以看不出这么显见的死因来?”
“他们岂能看不出来!”任天白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只是下手乃是东厂来人,他们又那里敢说破这一节?只得报个畏罪自杀而死,将这个事情囫囵遮掩过去罢了,难道还敢追根究底不成?”
“说的也是!”王川会听的点了点头,心知任天白这一番话说的不错,华州自知府以下,那一个有胆量敢寻东厂的不是?只是东厂何以要将谢持螯就此杀了?难不成当真如自己所想,这东厂跟谢持螯,竟然有些瓜葛么?
“有人来了,先遮起脸面!”任天白突的声音极低叫了一声,跟着便撕下一片衣衫,裹在脸上,王川会此刻也发觉来人似乎武功不弱,自是不敢回头去瞧,也如任天白一般,先撕下衣服包住头脸再说!
“督公他老人果然料得不错!”来人身法极快,不过片刻已经到了近前,遥遥站在十丈开外,均都东厂服饰,其中一人背着一柄长杆砍刀,冷冷瞧着蒙住脸面的任天白跟王川会道:“这些人当真不曾走远,看来咱们东厂,这一次也要露个脸了!”
“咱们东厂还有不露脸的时候么?”另一人却是赤手空拳,双手背后,目光阴森瞧着这边两人道:“不过还是督公这个计策好用,拿牢里这个死的做饵,他们那些同党自然要来收尸,华州衙门出动多少兵丁,到头来让这些主谋匪首,尽数走脱,也真是废物,看来擒贼擒王这种事情,还得咱们哥俩来才成!”
王川会一直盯着那身背长杆看砍刀之人,心念突的一动,凑在任天白耳边道:“这两人看来都是东厂档头,这个使刀的,恐怕就是东厂第一刀法高手,人称断风客的毕无锋,这另一个么……”
“咱家姓康!”赤手空拳那人耳音极灵,听着王川会有些犹豫,登时双掌一击,冷笑这一声报出自己姓氏来,王川会眼光一动,颇有几分忌惮道:“那这一位就是东厂有铁拳之称的康杵山了!”
“原来是东厂两大档头到了,当真是失敬的很呐!”任天白却是有些心里疑惑起来,他实则也早已疑心东厂跟厍青环等人混在一处,就是今天谢持螯之死,他都觉着是东厂有意杀人灭口,可现下这两位档头现身,分明是将自己跟王川会两人当成谢持螯同党,要拿回去请功,不免让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其中关节!
“不用跟咱们在这里妆模作样!”康杵山向前一步,神色峻冷道:“你们在河洛、华州两地,做下这么大案子,接连杀伤人命,真当没人能奈何你们么?咱们东厂早已得皇帝密旨,暗中追查你们下落,必要拿你们见官,今天是你两人束手就擒,还是要咱们动手?”
“那个两位档头,你们怕是有些误会……”王川会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看来这东厂也是在追查这几桩案子首犯,刚要除下脸上蒙布,任天白突的伸手拦住,向着东厂这两个档头道:“束手就擒,怕是有些不能……”
“那咱家就让你断了这一双手!”毕无锋一声暴喝,人随声至,背后砍刀劈风而至,说是斩手,可招招都是直取要害,任天白一把推开王川会,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决然不可动手,自己却是瞧也不瞧毕无锋砍刀上招式,略略侧身,伸指向着刀背上轻轻一弹,但听当的一声脆响,毕无锋只觉双臂发麻,一连退后数步,两眼之中尽是惧意!
“看来你还有两下子!”康杵山神色也是有些惊讶,东厂这些档头之中,个人武功到了什么地步,其实大家都各有底数,毕无锋在刀法上的造诣,既然能号称东厂第一,那必然有些非凡的路数,可江湖之中藏龙卧虎,毕无锋败给别人一两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是任天白这一指,分明是将毕无锋击退,连半点还手变招的机会都没有,足见两人武功高低之分,当下收起心里一点轻视之意,双拳一摆,呼呼风声冲了上来!
“这拳法倒是还能看!”任天白避过两招,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过你这铁拳二字,多少有些名不副实!世间那里有如此软绵绵的铁拳头?”
“那你敢立定吃一拳么?”毕无锋虽还有些惊愕,可也知道康杵山一人不是任天白对手,手中砍刀一摆,翻起六七个刀花来,却是避开任天白身前,竟是从后面笼了上来,刀锋颤抖之下,其实暗中走的却是剑法,纯以刺、削、撩、挂等法伤敌,对手若以为他这还是刀法,必然中了其中圈套!
王川会瞧着毕无锋这刀法,心里颇有几分惊讶,若是自己跟这两人动手,怕是只能勉强胜过其中一人,若是两人联手而来,自己能有两成胜算,都已经算高了!可心里又隐隐有几分不屑,任天白乃是跟拈花道人和苦竹和尚动过手的人,可说是一战而得见天下剑法精髓,毕无锋以砍刀施展剑法,原本倒是有些精妙所在,可到了任天白面前,就成了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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