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罢,不在和尚也是叮嘱任天白几句,便飘然而去,顾层云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柴影若却是有些不安,不在和尚原本是跟火烧禅师还有自己父亲许过誓的,要护着自己跟任天白两人,今日忽的将两个晚辈撇下,也不知火烧禅师将来会不会怪罪于他!
李入竹跟顾层云寒暄几句,无非是顾层云托付李入竹帮几人雇一条船来,好顺江东下,这等事情自然不在李入竹话下,带着几人到了江边,找了一艘还算干净的大船,看着三人登船,这才转身回去!
柴影若上了船,原本一直紧绷的心神,一下子松了下来,看着舱外茫茫江水,面带忧愁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带着我爹去了那里,一旦入了海,茫茫大洋之中,可要去那里寻他才好……”说着话,已是垂下泪来!
任天白坐在船头,也已听见柴影若抽泣之声,刚一转头,就见顾层云扶着柴影若肩头,递了一方手帕上去,心里不禁一酸,又转回头来,耳听顾层云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海中虽大,可总是要有去处,咱们慢慢寻访不迟!”柴影若嘤咛一声,任天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靠在顾层云身上,一时间也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索性只想跳进这奔涌的长江之中,好好让自己清醒片刻!
船行两日,这天船家要停靠码头,一来给船上买些柴米、油盐之类,二来看着天色风起,万一前面起了风浪,虽说是长江之上,也不是儿戏,索性歇上一天,等这一场风过去再走!
柴影若原本不想下船,顾层云却是劝说她也该上岸走走,毕竟一味呆在船上,有些过于气闷,也有些太潮湿了些,任天白只是跟在两人身后,像个跟班一样,垂头耷脑,上了岸这才没精打采抬头扫了一眼!
“顾大哥,影若师妹,你瞧那是什么?”
任天白这一眼扫过码头上那些船只,本也没有留意,只是觉得什么东西有些眼熟,再往回瞧了一眼,远处一只大船上,赫然挂着一面掌剑旗,不用问便知是远扬镖局少镖主屠非常的座船,除了他之外,远扬镖局再无人敢用掌剑旗!
“有些怪了!”顾层云顺着任天白眼光一瞧,也已瞧见正迎风而动的掌剑旗,神色一怔道:“他们比咱们早走一日,怎么也停在这里?”
柴影若对远扬镖局却不怎么上心,只是眉眼往过挑了一眼道:“或许人家不急着赶路,走的慢,在这里耽搁些时候,也没什么稀奇的!”
顾层云这下倒是没怎么反驳,只是凝神瞧了瞧,三人便往码头集市上去了!柴影若其实无心游玩,虽说这集市上倒也热闹,颇有几处古迹,算的上是长江上一处集散之地,可她心中有事,看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任天白更是无聊,一路上跟柴、顾两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跟在不远,也只有顾层云眼光在人群之中游移不定,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我夜里要去远扬镖局那大船上去瞧瞧!”夜来在船上草草吃过晚饭,顾层云忽然道:“屠少镖头这一次东下,我总是觉得有些异样,在武昌府好好的基业,为什么就突然舍却了?”
“那我陪你去!”柴影若抬头看了一眼顾层云道:“当年屠总镖头还在世上之时,每年爹过生日,屠总镖头都有礼仪送上,想不到他这一死,偌大的一个远扬镖局就此分崩离析,连武昌府的根基都守不住,可见世事无常,无论多大的家业,也有一朝而散的时候!”
顾层云明白柴影若这是由此及彼,从远扬镖局之事,想到自己身上,柴正身为刑部总捕,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风,所到之处无不敬仰,如今突然被锦衣卫捉了,这份失落,常人着实难以体会!想要她不去,料来柴影若脾气执拗,未必肯依,沉吟片刻道:“去也成,不过你须得在远处等着,不能太过近前,小心屠少镖头身边那几个不明不白的人!”
“那几个人在跟前才好哩!”柴影若眼中突的寒光一闪,知道顾层云说的便是在嵩山道上拦截自己的龙非邵八等人,虽说这些人当日并不认承自己是远扬镖局所派,可柴影若心中多少有些认定他们跟远扬镖局必有瓜葛,有些怒意道:“我正好问问屠少镖头,这些个无耻匪类,都是他从那里寻来的?”
任天白在一旁听的分明,抬头刚要说话,顾层云已是出口道:“可咱们并未瞧见那几人身影,想必自嵩山之后,就再未回去过远扬镖局,跟屠少镖头未必就有什么牵扯,万事等我在前面打探清楚,你再过来,任哥儿守住座船,就不用前去了!”
任天白张了张口,到底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不言声,只是点点头,算是明白,心里却是另做打算,眼光不易察觉扫了两人一眼!
一直到二更,顾层云从舱里翻身而起,同柴影若两人悄悄上岸,绕着码头往远扬镖局大船而来,任天白等他们走的远了,这才独自上岸,遥遥望着两人身影,倒是不敢太过近前!
“难怪义父能做到东厂督工这般地位!”顾层云到了远扬镖局大船不远,见岸边冷冷清清,周围船只也都撵开,独占了一处大泊头,船头挑着几盏灯笼,照的岸边有些光亮,一人站在岸上,似乎刚刚练完武功,有些感慨对着旁边一人道:“我只说家传剑法掌法,足可称为江湖一绝,却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厉害武功,若不是此次义父点化与我,我什么时候才能见识如此高深武学?”
“少公子说的是!”旁边黑影之中,有人笑着应了一声,听上去声音尖细,分明是个太监声气道:“督公一身武学,早已技压群雄,只是他老人家,从来不愿在江湖之中走动罢了,此次少公子得了督公真传,正好替他老人家在外面办些事情,也好叫武林中这些人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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