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要脸!”火烧禅师斥了一声,看着不在和尚道:“你身上那银子,还是任哥儿的,现在反倒拿出来给他发利是,你倒是会做人!”
“总是我是他师父了,也该受用他些么!”不在和尚苦着脸道:“我在师叔座下,不也替师叔做了许多事情,这跑腿,打听事情,或是送信,寻访故人,也不见师叔你给我一文钱,都是我自己想法子措置,如今好容易有了个徒弟,虽说不知道将来成不成器,可也先松散几天么,师叔你又何必当真!”
任天白跟柴影若一人手中拿着一只大元宝,心里不免都觉得有些好笑,江湖门派之中,规矩最严,那里有这两个师叔师侄模样,还在此分斤掰两的计较!任天白嘴里嗫嚅片刻道:“不……不碍的,就当是徒弟初见师父,也该有些孝敬,再说徒弟在外那么些日子,只怕师父也费了不少心!”
“算你有些良心!”不在和尚喜滋滋连忙接住话头,火烧禅师也只得一摆手道:“去罢去罢,总是你们师徒俩的事情,我一个做师叔祖的也不该多管,两个娃儿交给你,只是留意女娃儿的伤势,她现下得慢慢调理,不可大意!”
“这个还用师叔你老人家吩咐么!”不在和尚一哂道:“我自然小心在意,要是柴家姑娘有个不妥,别说是师叔你,就是她爹柴正,恐怕都放不过我,还有那位什么什么顾公子,不过我看他有些不像好人!”
“大……师叔为何对云哥如此偏见?”柴影若脸上一怔,说别人倒还罢了,可说起顾层云,她却是自小相识,虽有些公子派头,可那也跟他出身有关,怎么不在和尚就对顾层云如此不待见?
“我也说不清楚!”不在和尚做个鬼脸道:“不过姓顾的,面相不善,心中机谋太深,不好相处!就是他那绰号苍鹰,也有些名不副实,虽有郅都之名,却无郅都之实!”
“你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火烧禅师脸色一沉道:“还不带他两人出去,先让他们学会其中经脉运行之法再说,往后少说这些闲事!”
不在和尚斜着眼睛瞧了瞧自己师叔,咧嘴一笑,带着任天白,柴影若两人出了小院,直至树林之中,寻了两块大青石,让他两人坐下,这才慢悠悠从根基讲起内劲运转之法,柴影若对这些早已十分熟稔,大多是自行运转真气,任天白却是丝毫不通,时不时得不在和尚加以指点,如此月余,这才明白真气如何收发!
“这降兜率相,其中精髓尽在一个念字!”这天一大早,不在和尚吃了早饭,便带了任天白跟柴影若两人到了树林之中,等他二人坐定,这才朗声道:“内力收发,也尽在一个念字,念从何来?佛法中所谓我佛见世间种种苦,遂有普渡众生之念,因此这这一路,也成为知苦掌,不知其苦,不生其念,劲虽念起,亦随念动,因此决不可心生妄念,不然劲力一差,便是无尽苦楚!”
任天白听的似懂非懂,一面听,一面缓缓引动劲力,只是不明白这念头何以还有差错?柴影若深知这乃是本门武学入门精要,内力收发尽在于此,不过姚广孝当年倒是不曾对自己如此苛求,只说行功运劲,须得小心在意,万万不可大意,不然一时不察,便是大祸之出!
“你们两人切磋几招看看!”不在和尚讲了一番,往地上一坐,看着两人道:“我也瞧瞧柴姑娘到了什么地步!”
“遵命!”两人都是一拱手,拉开架势,任天白心里却有几分七上八下,他如今刚刚明白内力如何运转,可手上招式才学了七八招,柴影若乃是名师所传,内力虽不如他,可招数之繁复精妙,绝非他可比,日常练武之时,就连自己这酒肉师父都赞不绝口,现下要他跟柴影若过招,着实有些不安之意!
“任师兄请了!”柴影若小任天白几个月,已是认他做师兄,见他呆立不动,却是双掌一翻,穿花而至,任天白刚一愣神,已被柴影若一掌印在胸前,不在和尚脸色登时一沉道:“你做什么?连招式也忘了么?重新来过!”
“是……”任天白一脸尴尬,心里更是有些害怕,柴影若如此招式,自己怎么接的下来?见她身形一动,掌法如前一般,只得硬着头皮,双掌一错,依着不在和尚所穿的拆解之法,一掌斜拦,一掌直劈,迎着柴影若便冲了上去!
“这才对嘛!”不在和尚看着他两人过招,神色忽然一动,眼光向着树林外面一扫,嘴角一抹笑意浮了起来,一面看着两个晚辈拆解招数,一面向后退了一步!
任天白按着自己所学招式,不过片刻,七八招已经使完,可不在和尚也不喊停,只得掌势回环,从头来过,可这一次却是觉得比方才使动起来,似乎有些容易许多,体内真气也随之渐渐奔流起来,柴影若虽是知道他这掌法路数,可也觉察出来他掌力陡增,登时不敢大意,招式连变,纯以游走之法,想要引得任天白一个破绽出来,在伺机取胜!
转眼间又是七八招过去,不在和尚仍是不言不语,任天白心底不免有些着急起来,自己这几招掌法,翻来覆去,就算有些变化,也尽在别人眼底,可柴影若只是一味闪避,让他也不知究竟是为何,心里一急,体内真气流转更快,就连这七八招掌法也使动的极为迅捷,几乎已经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柴影若将任天白这几招掌法已经了然于心,其中破绽要害,也都历历在目,心中也早已想好破敌之法,可等任天白又重头使动,非但招式更快,连掌中威力也更上一层楼,心里登时明白过来。
不在和尚说这降兜率相,乃是知苦掌,以心念为其精髓,可见一念所生,劲力也由之而动,任天白此刻分明有些急躁,内力也喷薄而出,分明是心念不稳,不能自制内息之兆,自己因从头学起,又没有丹药之助,内息不足,因此难以悟出这一分道理来,直至此刻才能明白,突觉耳边一阵风声,竟是任天白没有察觉出她有些心思凝滞,一掌直出,当面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