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点出息!”九姑姑瞪了一眼任天白道:“只要你有报仇之心,功夫算的什么?姑姑我虽不如你爹当年本事,可也能将你爹当年所学,尽数传给你,只不过如今时候不到,你还得忍耐才是!”
“姑姑你会我爹的功夫?”任天白脸上一惊,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位九姑姑还通武学,可从小到大,也从未见她展示过!赶忙道:“那姑姑为何不将这武功传给我,就让我去找出那贼人来,也好为父亲报仇!”
“傻孩子,你急什么,没听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九姑姑一脸疼爱摘去任天白头发上粘着的一根枯草,脸色忽然又坚毅起来道:“你爹何等名声?何等地位?又是何等本事?仍是被人所杀,足见咱们这达仇人,非但心思狠辣,且手段高强,咱们要是心急了,不但报不了你爹的大仇,反倒要被人所乘,再说你现在还不到学武功的时候,耐心些,总有一天,咱们必叫这大仇人家破人亡!”
九姑姑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从来不离九姑姑左右的那位胡总管,站在一旁,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悲悯之意啦来,看了看九姑姑,又看了看任天白,似乎微微有些叹息。
“对了……”任天白虽不知九姑姑到底心中如何所想,可自己姑姑心中这股报仇之意,自己却是听的出来,不自觉也紧紧攥起拳头,沉默半晌,忽然仰头道:“姑姑,我如今不能在华州呆了……”说着便将自己心里担忧之处,还有不愿让隔壁胡大哥被牵连进来之事说了一遍,有些失落道:“如今连东厂跟锦衣卫似乎插手进来,我这次侥幸脱了官司,可将来这些人手段必然更为厉害,只能从此远走江湖,终归这是我身上的事情,总不能连累胡大哥他们一家,只是江湖如此之大,我该去那里才好……”
“我看这孩子,颇有他父亲当年风范……”胡总管瞧了瞧任天白,忽然开口道:“这等仁厚之心,不愿祸及无辜之意,也说的上是侠义二字,他父亲当年不也是如此么?”
“仁厚顶个屁用!”九姑姑回头瞪了一眼胡总管,面如寒霜道:“人家可曾因他仁厚之心,就饶了他么?如今江湖上,能因他这仁厚,就放过天白么?江湖上那些人,只要自己所想的东西,哪里管你侠义不侠义?”
胡总管脸上一讪,摇了摇头苦笑不已,似乎有些不忍,九姑姑却是板着脸道:“我说的不对么?不说以前,就这一次,天白不也险些被害死在大狱里?就连于牟这等不入流的货色,都敢跟马家勾结,打天白的主意,也不掂掂他们的斤两?”
“小姐说的是……那如今总该给天白公子安排个去处才成!”胡总管垂着手,应了一声道:“总不能当真让公子流落江湖……”胡总管眼光在九姑姑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是在试探九姑姑心意,又像是有些话不能出口一般。
“先让他在江湖上走走!”九姑姑看了任天白一眼,冷笑一声道:“也好让他知道江湖上人心险恶,早早收了那点仁厚之心,拿三百两银子给他,让他先去一趟武昌府,不是说五行帮跟远扬镖局要大战一场,这也算是一场江湖盛事,岂能不让天白去看看?咱们这就回去,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安排!”
胡总管知道这位九姑姑心中主意已定,伸手掏出三张银票,放在任天白手中,凝视半晌,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面如寒霜的九姑姑,对任天白道:“公子好自为之,江湖上虽是人心险恶,可也并非尽然如此,还望公子别迷了自己本性!”
这几句话,九姑姑听在耳中,眼角轻轻抽动一下,可到底没说出话来,只是有些无奈瞪了一眼胡总管,就此转身离去。胡总管手上加力,在任天白手上重重一握,眼里露出几分郑重来,又点了点头,好似是让任天白不要忘了自己刚才所说之话,这才转身跟着九姑姑而去!
任天白一脸懵懂,拿着银票站了半晌,直到九姑姑跟胡总管走的不见人影,回头再看父亲坟前的那些香烛,纸钱之类,已经都烧成灰烬,只剩一缕青烟袅袅,低头看看自己手中银票,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回望一眼远处华州城,竟是不再回城,只管向东而去!
就在任天白离了华州,赶往武昌,不在和尚跟易棣等人,也早已到了CD府,到了易家门前,门头糊着的白纸被风吹雨淋,已经露出几分破败之色,可门匾上易宅两字,笔力老道,遒劲有力,笔锋之中透出些武学气息来,微显几分宅中主人气势,不在和尚瞧了两眼,也是赞许道:“这两个字,只怕是易刀身手笔吧?”
“大和尚眼力不差……”易棣长出了一口气,面带悲凉,看了看自家宅门上的字迹,有些感慨道:“家中一应匾额楹联,都是我父亲所写,他足不出川,在家不过是练武写字自娱罢了,大和尚里面请!”
易棣带着不在和尚,直至家中客厅,正说要摆座奉茶,不在和尚却是在屋中环视一圈道:“那密室何在?可否先带和尚去看看?”
“大和尚,你走了这么多路,还是先喝口茶,歇歇再说吧!”一路随着易棣回来的唐散之,脸上冷冷道:“再说到了这里,自然易哥儿是主,岂不闻客随主便?”
“你瞧瞧……”不在和尚故作有些愣怔道:“和尚我不远千里,不畏蜀道之难,到了这里,难道是为了来喝茶的么?似乎这主随客便,才是待客之道么,再说这里好像是易家,不是唐门,这位唐门弟子,似乎说不上什么话吧?”
“昔妹,命人关闭大门!”易棣眼光一瞧面色不悦的唐散之,轻轻摇了摇头,却是向易昔道:“后院之中,不能有任何闲杂人等,所有仆役尽数退出,不得私自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