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涛做同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短短几个月时间.不过这小子脑袋灵活会來事.我们之间相处的倒也不错.
从装修公司辞职之后.王霸找到雷震接下艺术馆装修的工程.才有我和张力张涛三人小赚一笔的事情.我们之间的间隙也恰恰源自于艺术馆装修的时候.所以此时看见张涛.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说实话.从和张涛分道扬镳之后.我确实很少想起生命中还有张涛这号人.毕竟那之后我们已经不具有能产生交集的生活工作圈子.所以我自然的将张涛丢到了陌生人的行列中去了.
此刻看见端着奶茶的张涛.转头时对我笑的灿烂.起心里竟然有种很不爽的感觉.
“怎么是你小子.”我笑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尽力的笑着开口.
“唐哥荣升.我过來祝贺你的.”张涛还是原來的说话语调.流里流气的一副欠打表情.
“你小子还是原來的样子.臭贫嘴一张.不过好像瘦了一圈.”
当初的张涛虽然算不上虎背熊腰.但依旧也是个生猛精装的关中汉子.这短短一年时间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这让我异常惊讶.
“张涛每天都光顾健身房.这身材是练出來的.”苏妍笑嘻嘻的插嘴.
“苏妍姐.你还是不懂我们男人.我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绝非常年出沒于健身房的人.按我说.张涛就是太过放纵自己.”我盯着张涛笑.说这话也沒有顾忌旁边还有苏妍.
张涛听完我说的这句话之后.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苏妍.并沒有开口解释什么.
他的这个眼神让我有些发闷.按照我的理解.苏妍和张涛之间决然沒有深入了解的可能.按照苏妍的品味和审美.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对张涛这样的男人感兴趣的.
可是.刚才他们对视的那个眼神深处.到底透露了什么信息.
我很自然的低头喝饮料.期间一直试图寻找对视背后的真相.
“放纵自己.你问问张涛.他有沒有那个本事.”苏妍咯咯笑着站起來.沒有给我扳回一城的机会.直奔吧台那边.找陈静聊天去了.
我向來很佩服陈静.她能在无声无息间交到许多推心置腹的朋友.一身文艺范.是我羡慕多日却并不可得的存在.
见两人聊的火热.我这才收回视线.和张涛漫无边际的聊了起來.
“兄弟.有一年不见你了.也不知道给哥哥打个电话.我老想找你喝酒.”我笑着开口.想到和张涛喝酒时候的情景.我就忍不住的笑.
“为啥想找我喝酒.”张涛不解问.
“只有和你一起喝酒的时候.我才能勉强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些酒量的.今年和我喝酒的是一堆酒囊饭袋.我每次都是丢盔弃甲.”我笑着解释了一下.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男人之间聊天.除了抽烟喝酒聊女人.似乎并沒有其他的话題.
“下次带上我.兄弟帮你喝酒.定要为哥哥复仇雪耻.”张涛轻轻拍了下桌面.表情有些搞笑.我自然不会讲他的这些话信以为真.
“很久不见.你都忙些什么.”我其实是一个相当念旧的人.对自己过去的事情.抑或是别人过去的事情.都有心情了解一番.这或许和高中时期喜欢历史.大学时候读书喜欢人物传记有莫大关系.
“嗨.别提了.这倒霉的一年.”张涛低下头.皱眉.带着一张苦瓜脸唉声叹气.
“什么情况.被女朋友吹了.”我不解问道.
“要是真被女朋友吹了倒也罢了.我只是稍微冲动了一下.在长安区的长百商厦里接手了一个小摊位.从此以后我苦难的日子一下子就來了.挡也挡不住.”张涛靠在椅子上.很疲惫的抽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塞一支进嘴里.软绵绵的点火.似乎异常疲惫.
“那个商场我去过一次.地段很不错.客流也还好.你怎么就苦难了.”
“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光转让费就花了我八万元.算上加盟费和设备.房租和装修.我总共在那个小隔断里投进去了将近十五万.上次艺术馆装修完之后.我确实是存了一点钱.可这次将自己所有积蓄都投了进去.还欠了不少外债.”张涛用力吸了一口烟.很不舍的吐出去.他俨然是一个资深烟民.知道怎么吸烟才最够味道.
“不错呀.这都自己创业做生意了.投资总会有回报.不投入自然不会有产出.你有什么受伤的地方.”我盯着张涛.不解的开口问.
“嗨.别提了.怪我当初太盲目.选错了开店的地段.也选错了行业.加盟错了品牌.开业之后.每天的毛收入不过一百元.我坚持了半年.最后连房租都掏不出來.只好转让出去了.”
张涛说的异常失落.从他的讲述中我感慨.其实自己还是相当幸运的.
“转让出去了也好.至少不用继续赔钱.还能收回一部分投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开口如此安慰张涛.然并卵.
“哎.我算是把老婆本都赔进去了.好不容易攒点钱准备结婚用.这下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涛长长叹息一声.满脸忧愁.年轻的皱纹和新生的白发.看的我菊花一紧.
“沒关系.路还长.慢慢來.坚持下去.总会有成功的那一天.”我不想在张涛面前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心灵鸡汤.可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哎.谢谢哥.我现在弹尽粮绝.这次随苏妍姐过來.就是想求你们帮帮我.最近我老是做梦.每天晚上我都梦见自己赔钱.跑路的时候都光着脚.全身上下一穷二白.就剩内裤还坚守着最后的阵地.”
张涛每天晚上都在做的这个梦.听來似乎好笑.但是沒有经历过失败.沒有经历过生意赔钱的人.是完全想象不到那种惊慌失措和无奈的.
深夜.梦中.恐慌.会将一个人瞬间摧毁.
“我总算明白了你为啥來咖啡馆喝起了奶茶.原來是有心东山再起.哥有心帮你.但是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其实.借给你钱.治标不治本的.”我慎重开口.但并不排斥张涛找我借钱.
兄弟有难.“拔刀相助”是禽兽的做法.张涛需要我帮忙.我自然尽力而为.
“我如今在雷震的公司上班了.他安排给我的任务.就是开拓私人会所的疆土.我希望唐哥你能帮到我.”张涛说完之后看着我.眼神里很是期待.
我总算明白了苏妍和张涛一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他们一起过來.目的就是劝我合作.
其实我有心促成金皇和雷震的合作.但我刚上楼时.看见他俩交头接耳的热聊画面.
此时回想那画面.我总觉着这二人之间.一定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