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工地，我和老韩打车直奔曲江，冬日天黑的很早，高端别墅区笼罩在一片阴云中，好似藏着莫大的秘密一样。
径直走到郭栋家门口，我正欲抬脚踢门，老韩一把拉住我。
“冯工，前面有摄像头！”
老韩指了指正前方的那个红外枪击，拉着我朝后面退去。
他像只谨慎的老猫一样，顺着墙角猫着头溜了过去，我跟在老韩身后，感觉自己有些像电影里的特工。
“这里才是摄像头的盲区！”
老韩说着轻轻一跃，他单手撑在墙头，身子灵活的旋动了一下，像只猫一样落进了郭栋家的后院。
我学着老韩的动作上墙，跳下去的时候院子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看来我和老韩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老韩从腰里抽出一根铁丝，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小门前停下，铁丝伸进钥匙孔，几乎五秒都不到，那小门咔哒一声打开。
我跟在老韩身后进去，他摸到网络集线盒跟前，将所有的线头全部掐断。此举有两个目的，一是切断网络，摄像头什么的都将失灵，而是引郭栋出来。
“老韩，手艺不错，惯犯啊！”我轻声笑道。
“多谢冯工夸奖，但我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次想必也是除暴安良！”
“老韩，敢杀人么？”
“敢！”老韩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我却无比的相信他。
我和老韩在客厅里悄悄说话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老韩唰一声躲进了窗帘后面，我蹲倒猫在沙发背后。
从楼上下来的正是郭栋，他朝着网络集线盒的地方走过去，看来这厮是在楼上看岛国大片，忽然断网，无比纠结的下楼找问题来了。
“哟，这不是郭大公子么？”
我开口说话的时候，老韩像阵风一样从窗帘后面闪了出来，那一把锋利匕首已经顶在果冻的脖颈处。
郭栋明显一愣，他很顺从的随着老韩朝沙发边挪过去。
“你们怎么进来的？”郭栋缓过神来，他的质疑并不是没有道理，这小区的安防足够严密，再加之他在自家门口都装了摄像头，窗口全是红外对射，要想进来还真不简单。
很可惜，这次随我来的是老韩，三教九流通吃通杀的老韩，连死人的坟墓都进出自由，更别说是活人的房子了。
“想来就来了，想走也就走了！”我笑着从茶几上翻起两个玻璃杯，给自己和老韩斟满茶。
“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们想怎么样？”郭栋的胆量不小，他很快平静下来，面色如常的开口说话，似乎忽略了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
“郭大少，我可曾得罪过你？”
“当然！”
“那现在两清了怎么样？”我说着从腰间抽出匕首，扎在果冻面前的红木茶几上。
“两清了，就这么简单？”
他这是有恃无恐，对我的威胁一点都不上心。或许他在心底认定我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才如此嚣张，甚至还有和我讨价还价的心思。
“合同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想着赶快将合同的事情解决掉，公司的回款才是最重要的。
“你凭什么要求我，要不是看在黎昕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安稳的呆在西安城里？”
“托郭大公子的福，我如今过的很好！”我顿了一下，指着扎在桌面上的匕首接着开口：“我要求你，凭的是这个！”
“你以为伤到我，你还能活下去么？”
“我命贱，跟你换我值了！”
“那要不试试……”
郭栋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后的老韩已经出手，匕首在郭栋的脖颈间轻柔的划拉了一下，郭栋的脸色瞬间变的乌青。
老韩像只恶鬼般阴冷，他像是刚从古墓中爬出来的怪物，阴笑着盯着郭栋。即便是旁观者如我，也感觉头皮发麻。老韩一身阴气，像个怪戾而且暴躁的死神。
“郭大少，我的耐心有限，切勿挑战我的底线，到那时候你会连后悔的机会都不再有。
郭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颈，看见指尖鲜血的时候身子一软。
“啪！”
老韩一个耳光上去，毫不手软。
“装，接着装！”
郭栋的小心思在老韩面前跟透明的没有区别，高手眼里，年轻人都是一丝不挂的。
“怎么样，郭大少，你看合同的事情……”
我的话还没有，郭栋已经服软，他开口道：“签，明天就签！”
“明天你反悔了怎么办，等会我走了你报警怎么办？”
“要不现在就签，现在就签，我打个电话，就现在！”
郭栋说着凑到电话跟前，老韩手中的匕首一直抵着他的脖颈。
他假装镇定的在电话里安排了一通，通话结束后他说马上就会签完。
“郭大少手腕通天，当真令人佩服。据说你这别墅中有家庭影院，要不咱看个电影，消磨消磨无论如何都浪费不完的时间？”
“走吧，来者皆是客！”郭栋说的异常镇定。
“老韩，收刀！”
老韩听我招呼，匕首在手掌间转出一个漂亮的刀花，明晃晃的几闪过后，匕首消失不见。
跟在郭栋身后朝着地下室的家庭影院走去，实木的楼梯扶手摸上去非常光滑，像是女人的大腿一样。
“郭大公子是性情中人，懂得享受生活，品味不低。但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死磕什么？我逼急了只能拼命，可你又不敢，何苦来哉？”
“冯，冯唐是吧。请你记住，输的不一定是我！”
我开始佩服郭栋，他能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说出如此硬气的话，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是男人，咱正面交锋，用刀用剑都行，可别做娘们才干的背后阴人，我最看不起那样的人！”
我特别有必要将郭栋引入正途，他背后阴人的手段太多，防不胜防，最后吃亏的一定是我。
“你的意思是咱约一帮人群架，这样才男人？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那样也未勉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些。”
我正欲骂郭栋一声傻逼的时候，何鹏打电话过来，他说合同已经会签完毕了，我答应一声挂了电话，抬眼问郭栋：“你是真的喜欢黎昕？”
“和你有什么关系？”
“要不来个公平竞争，谁输了自觉滚开？”
“能不能不这么无聊？”郭栋咆哮一声，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