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王君尧哄开心之后,秦舒玉让她也先回县衙,自己则是来到许氏药铺。
此时,许文林正在药铺里为病人看诊,而他则与许清妜端坐在内院的桌前。
桌上摆着两道鲜红锦书,上面分别烫着聘书与礼书两个鎏金大字
聘书乃秦卓峰书写,字,体正腔圆,苍劲有力,上书道:
府亲翁如面:
小子与贵府千金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
谨预定淤农历今年六月二十七,为犬子秦舒玉与贵府千金许清妜完婚之佳期。
特预报佳期。
礼书上,则是列满足有三十余种聘礼,金石玉器,海味三牲,酒肉坚果,香炮金镯,一应俱全。
豪门贵气尽显。
在那礼书旁边,伏着一只系上红绳的灰毛大雁,象征一对新人忠贞不渝的爱情。
虽说秦舒玉如今已脚踏两只船,比不上大雁对爱情的矢志,但他至少能做到愿与许清妜不离不弃。
这只大雁不仅带来聘书,它的脖子上还放置着一对淡粉色的冰花芙蓉镯。
此对玉镯,色泽清亮,莹润通透,内里有着云状白色花纹绵延,异常唯美动人。
秦舒玉迫不及待取下那玉镯,望向许清妜,微笑道:“清妜,我来为你戴上这对镯子。”
许清妜轻点螓首,俏脸含羞地呢喃道:“嗯。”
秦舒玉低下头,轻轻牵起许清妜那光泽丝毫不逊色于这芙蓉玉镯的玉手,柔声道:“这芙蓉玉镯,虽不如那些翡翠玉石珍贵,但相传,它见证过一段千古情缘。“
说话间,他已将玉镯为她一一戴上,旋即,他抬头凝注着俏佳人,道:“不论真假,我都希望我们能将这段情缘一直延续下去。”
秦舒玉说话很轻,却承载着他的厚重深情。
许清妜那幽蓝双眸已闪烁着幸福泪光,她抿嘴道:“我会守护好它。”
说完,她低头看向手上的那对芙蓉玉镯,不禁轻“咦”一声,道:“舒玉你看,这对镯子的颜色变了。”
她将手伸到秦舒玉面前。
秦舒玉定眼一瞧,果然如许清妜所言,淡粉色的芙蓉玉镯,此时已变成紫罗兰色。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奇怪,也不急于解释,而是伸手捉住许清妜的皓腕。
一股火热之气自腕间传来,许清妜多少还有些羞怯。
这是在家里,她爹随时会进来。
不过,她很快就被眼前一幕给深深吸引住,戴在被秦舒玉扼住的那只手上的玉镯,在她越发惊异的眼神中,从紫罗兰色逐渐变回淡粉色,而后,又从淡粉色变成了深粉色。
犹如那美人出浴时,还散发着丝丝热气的玉肌,粉雕玉琢。
她愕然道:“这……”
秦舒玉又松开她的手,片刻之后,那芙蓉玉镯又成了紫罗兰色。
见此,他才笑着解释道:“这便是芙蓉玉的神奇之处,它会随着主人不同的体质,显现出不一样的颜色,清妜,你的体质属寒,所以,在你手中的芙蓉玉便是紫罗兰色,而我的体质偏热,它就会变成深粉色。”
许清妜轻声笑道:“这么特别啊。”
她撑直双手,看着那对紫罗兰色的玉镯,目光久久不愿离开。
她很喜欢。
见许清妜美眸发亮,秦舒玉亦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又笑着道:“听我娘讲,此玉镯戴在左手上则养心,戴在右手上则养肺,她戴了整整十六年,年纪是越来越长,气色却依旧容光焕发。”
许清妜立即放下手来,看着秦舒玉,莫名有些兴奋的道:“这玉镯一直是伯母戴着的?”
秦舒玉一下就能听明白,许清妜此时的兴奋,不是为这能美白的玉镯,而是,为这对玉镯是来自他娘亲。
于是,他笑得更欢道:“是啊,从爹送给娘当定情信物开始,娘从来都是玉不离身,直到我年及志学时,娘才将这对玉镯摘下,说是要送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闻言,许清妜顿时伸手拍拍心口。
她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毕竟,了解他们两家的人都能明白,二者之间,简直犹如云泥之别,可谓门不当,户不对。
她也深知,她与秦舒玉是真心相爱,但若未来婆婆看不上自己,这婚即便是结成,他们两个都不会过得开心。
还好,这芙蓉玉镯已足够化解萦绕在她心间许久的忧虑。
秦舒玉笑道:“清妜,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早已跟家人们提过你,他们都很期待能早日见着你。”
许清妜将手搭在秦舒玉的膝上,道:“真的?”
秦舒玉轻抚着膝上的嫩手,道:“我骗你作甚,叶叔家那可儿小妮子还天天嚷嚷着,要跟你这个未来嫂子比上一比,看看谁最漂亮呢。”
许清妜“咻”得抽出手来,玉靥微烫,嗔道:“什么未来嫂子,难听死了!”
秦舒玉又使坏地调笑了一会许清妜,闹得她小脸绯红,芳心大乱。
还好,许文林此时已进内院。
许清妜如蒙大赦,慌道:“爹,舒玉,我去帮病人抓药。”
说话中,她已逃出内院门外。
秦舒玉当即面色一正,连忙帮着未来岳父大人斟满一杯清茶,旋即,他将自己对黑虎寨的想法对已坐下的许文林全盘相告。
闻言,许文林端起茶杯,沉吟片刻,才突然道:“这药铺,我脱不开身,你将清妜带过去吧,她跟我学了这么些年,处理硬伤的手段已不弱于我,听说玉田镇与夕河镇相近,你顺道带着她先去熟悉熟悉你秦家庄,还有你的亲人,免得成婚之时,她一紧张便闹出笑话。”
他轻抿一口茶,放下杯子,看着有些发怔的秦舒玉,又问道:“对了,你们秦家庄是修行家族,想来不会太在意一些繁文缛节吧。”
按照月神皇朝的习俗,成婚之前,女方尤其是新娘,原则上是不允许露面的。
秦舒玉讷讷道:“当然不会…”
而后,他又有些奇怪的问道:“您当真愿意让您女儿跟着我去那虎狼之地?”
许文林面色一寒,沉声问道:“怎么,你小子难道不能保护好她?”
秦舒玉立刻拍膀子大声保证道:“伯父,您放心,只要我还在,清妜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闻言,许文林脸色立即好看许多,他笑道:“这不就结了。”
秦舒玉愕然道:“好吧。”
摇摇头,他是没料到,许文林看起来像一个文弱书生,却比自己一介修者还看得开,还有气魄。
等许清妜抓好药,两人便与许文林告别,然后他们又去与段明德相见,将婚事告知,又拜托他多关照一下药铺。
带着段明德的恭贺与应允,秦舒玉便与许清妜同骑一匹马,往秦家庄赶去。
…
“喂,你听说了没,县尉大人那里,开始大量招闲散修者了。”
“这么大的事,我岂能不知,传闻是向家在玉田镇那边遇上了一伙山匪,被劫走两万多两的玉石,向家气不过,便开始招兵买马,要剿灭他们。”
“这次的奖励很诱人啊,只要报名参加的,回来之后,便可到向家的聚灵阵内修行三天,杀人杀得多的,可直接成为向家的护卫,你不去试试?”
“切,我才没那么傻,高回报意味着,这窝劫匪绝对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所以,县尉大人还有那向家的二公子向祖佩才会亲自领兵压阵。”
特意绕道夕河坊,来为叶可儿买见面礼的秦舒玉两人听到风声之后,选好礼物,不再多作停留,径直赶往秦家庄。
不出秦舒玉所料,向家没有公布张权和刘温的死讯。
…
秦家庄的朱红大门前,一众能当家做主之人早已矗立在那,翘首以盼,秦舒玉提前打好了招呼。
当然,他们不仅仅是为迎接秦家庄未来的儿媳妇,还为大挫向家锐气凯旋的秦舒玉。
秦舒玉拉着许清妜上前,一一笑着招呼道:“爹,娘,叶叔,婶婶,玉儿回来了。”
许清妜松开秦舒玉的手,将抱在怀中通体雪白的狸猫也递给他,旋即一一对着众人盈盈一拜,行礼道:“小女清妜见过秦伯父,秦伯母,叶叔,叶婶。”
秦卓峰和叶辰逸微笑着点头,他们心如明镜,此时还没有说话的份。
杜婧瑜连忙笑呵呵的走过来,扶起许清妜的手,道:“清妜啊,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她就打量一眼许清妜,便忍不住连连点头,叹道:“好啊,我玉儿真有福气,能娶到清妜你这么好的媳妇。”
许清妜另一只手也拉住杜婧瑜的手臂,小脸微醺道:“哪有,我还得跟伯母您好好学学。”
此时,纪淑晴抱着叶可儿走过来,看了一眼杜婧瑜,咯咯笑道:“清妜姑娘,你就别谦虚了,你看你,不仅人生得比娇花还美,说话也好听,看把我嫂子哄着开心得都直不起腰了。”
见情郎的家人都不与自己见外,许清妜揪着心也逐渐放开来,她笑道:“叶婶,您直接唤我清妜就好。”
纪淑晴一愣,很快便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道:“看我这张破嘴,倒是自己先见外。”
旋即她手推了推正看着许清妜发呆的叶可儿,催道:“小妮子,发什么愣,还不赶紧跟你清妜姐姐打声招呼?”
叶可儿突然自顾自的点点头,仿佛得出了什么结论,脆生生地道:“可儿见过清妜姐姐。”
许清妜放开杜婧瑜的手臂,上前揉了揉叶可儿的小脑袋,弯眉笑道:“你好啊,可儿妹妹。”
旋即,她转身抱走秦舒玉手上的雪狸猫,递到叶可儿眼前,道:“来,可儿妹妹,这是清妜姐姐送你的。”
叶可儿看着这只脸小眼珠大的白猫,她那双大眼睛顿成心形,她大张着嘴,惊呼道:“哇,它好可爱啊!”
惊讶中,她已伸出小手,将狸猫抱进怀里,用自己的小脸蹭起白猫毛茸茸的脸来。
喵!
雪白狸猫似乎很喜欢叶可儿这个动作,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颇为享受地眯着,粉嫩的嘴里亲昵地叫出声来。
或许,是这叫声打开了叶可儿的心扉,她忽然大声喊道:“娘,清妜姐姐比可儿还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