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武点点头:“嗯。”
陈兴文:“二哥不是说了嘛,尽量少出门,免得惹麻烦。不但有江湖人在找我们,官府的人也在找我们。这是朱温的地盘,他和李克用一样,会对我们下手的。”
陈兴武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在此吃别人、住别人的,在人家眼里,就是一条蛀虫一般,心里不是滋味。我与你不同,这是你的家,你能心安理得,可我不行。”
陈兴文理解他的处境,见哥哥能这么想,心里倒有所宽慰:经过一段磨难,他脾性有所改变。“耐心再等几天,二哥打理完这里的生意,我们就去蜀中。那时我们再根据自己的能力找些事做。”
陈兴武面有难色:“你成婚了,心里踏实了。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家。可我一无所有,都不好向二哥提出娶小青的事。若你能多做几支枪给二哥,我向他提出我的想法,也便开口。陈家人不是专吃他唐家饭的。”
陈兴文被他说得左右为难,自己何曾没有这种想法呢?妻子唐素素虽然不会这样认为,可他哥哥呢?唐家的其他人呢?怎么看,怎么想?连一向游手好闲的哥哥的面子都挂不住了,自己还能不动于衷?他似乎有些后悔,答应唐无为来长安、去蜀中。
陈兴武又道:“昨天叫吃饭时,小青就给我脸色了,说什么吃饭都要别人叫,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还说不是富贵的命却偏要装成公子的样子。”
陈兴文温怒:“她真这么说了?”
陈兴武:“当你的面她不敢,可当我的面,还有好多难听的话呢。你知道我是懒做事的人,可眼下我也受不住了。”
陈兴文想了想:“晚上我和素素商量一下,要不我们先去蜀中,不等二哥了。”
陈兴武叹了口气:“去蜀中吃的还不一样是唐家的饭?你我眼下一无所有,买把锄头开荒都得用人家的钱。”
陈兴文语气肯定:“二哥绝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以后我会十倍百倍还他的。”
陈兴武撅着嘴:“你说得容易,除了枪,你拿什么来还,而且别的他也不稀罕。”
陈兴文:“我有一件器物,可帮他不小的忙,给他一定高兴。”
陈兴武这才来些精神:“哦,你还有别的宝贝,是什么?”
陈兴文:“簧子,弹性很好的簧子。用这种簧子,唐门暗器的威力可以增加数倍。”
陈兴武像泄了气似的,白了弟弟一眼。“这也当作宝贝?总比不上枪好使吧?有了枪,其他暗器都如粪土,谁又在乎你什么簧子呢?”
陈兴文无奈:“那我可真没办法了,只有离开唐家。”
陈兴武生气起来:“你说这话就不中听了!你离开唐家,素素怎么办?素素对你这么好,你是忍心丢下她不管一人出走,还是带着她出去和你一块受苦、担惊受怕呢?”
陈兴文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我……唉!”
金管家坚信杨惜花不是暴病身亡,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恰好剑无血周行云到了长安,便和他一道,去到乱坟岗,查验杨惜花的尸体。
尸体没有掩埋,时间不长,保持完好。两人仔细检查了一番,没见有致命伤痕,连被细小暗器击中的痕迹也找不到。两只手指有破损之处,但显然是死后被耗子咬的。
金管家:“看起来确实像暴病而亡。可事情就这么巧?周兄认为如何?”
剑无血摇摇头:“中毒身亡尸体发黑且有特殊气味。他的肤色没有那般变化,也闻不到甚么味道来,说中毒是说不过去。”
金管家:“有没有我们没见过的毒药呢?”
剑无血:“唐门是用毒的高手。但据我所知,他们致命的毒药,尸体都能反映出来,没见过他们还使出什么毒来。”说着又端详着尸体。“哦,对了,他那残缺的手指,像是到此后被耗子咬的。找找看,若他是中毒而死,说不定啃他手指的耗子也会中毒身亡。”
金管家:“周兄高见。”
说完,两人瞄着身,仔细寻找。
不一会儿功夫,剑无血果然找到了一只死耗子。“找到了,看上去刚死不久,而且也毫无伤痕。”
金管家:“我也找到了一只。”
剑无血面色凝重:“如此看来,点花手无疑是被毒死的,这毒下得好高明:毫无症状却突然倒地。是谁施毒比唐门还高明?这可是厉害的对手啊!”
金管家沉思了一会儿。“难道是那女子?不会啊,年纪轻轻的风尘女子,哪来这般手段?”
剑无血:“你说那位在茶庄的侍女吗?”
金管家点点头:“杨惜花仇家众多,为人小心谨慎,不会乱吃别人的东西,只有那位女子有机会下手。对,一定是她。好在我离开了,不然此时我也躺在这里啦。”
剑无血:“那是她是不想害你,若想的话,你岂能逃脱?”
金管家眼睛滴溜了几下:“这么说,杨惜花的死与我无关,而我也并没暴露三更令的关系。下毒之人仅是点花手的仇家。”
剑无血站起身:“多想无益,找到那女子,不就清楚了吗?”
金管家:“嗯,周兄行事爽快,找她去。”
不久两人来到兴隆茶庄,先找掌柜。掌柜回忆了一会儿,把昨日伺候那个包厢的女侍找来。
金管家否定道:“不是她!”
掌柜肯定道:“昨日侍候那厢房的是她。”
剑无血脸一沉,对那女侍厉声道:“是怎么回事,你说!”
那女侍吓得浑身哆嗦。“期间有位女人提出替换我。她说她从飘香阁来,是两位大爷的熟人,掌柜专请她来伺候两位大爷的。她还给了我一块银子,我便把手上的活交给了她。”
掌柜:“我未见过那女人,定是她使诡计。”
金管家和剑无血见再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陈兴文一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池中的鱼。关在唐家有一段时间了,他开始感到烦闷。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喜欢做事,做他想做的事。这段闲着无事,他琢磨着如何才能把枪的响声降低,使之发射时无声无息,成为真正的暗器。可在此他不能去做试验。想法得不到验证,他有些坐立不安。
哥哥陈兴武的一席话,让他或多或少产生一些寄人篱下的惆怅,长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欠别人的债终究是要还的啊。到时拿什么来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