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小男孩和他的父亲最终获救了,众人为消防员鼓掌,而消防员却为柏崇竖起了大拇指。但是他们都没有停止搜救的工作,救出一个,便紧接着开始进行下一个被困人员的救援。
柏崇趴在断壁残垣上,不断地对着底下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天空依旧不停下着雨,天色也如末日般黑云密布,压得人近乎窒息。狂风不止,让柏崇陷入了一种哀鸿遍野的幻觉……他粗声喘着气,又仿佛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
远处的警报声拉响了!——
此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余震来袭,造成山体塌陷,一阵强大的泥石流滚滚而来。许多人来不及躲闪,便被泥石流卷走,其中就有柏崇。
援川的志愿者陆续回来了一批,其中就有溯源集团的部分员工。
当有人告知公司盛柏崇经理可能已经牺牲了的消息时,换来的是大家短暂的沉默。
“你怎么就能确定盛经理已经牺牲了呢?”肖阳不禁问道。
“当时有人看见了,说是像我们照片上的那个人,说眼睁睁看着他被泥石流卷走了。我们也找了许多地方,可终究还是没找到。”
听到这个消息,肖阳大为震惊,于是走到庄明的身边,小声说道:“这么说来,盛柏崇可能真的死了,现在都已经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庄明显然是为这小子感到有些惋惜,于是对大家说:“好了,就这样吧,大家都辛苦了。”
其实在溯源集团这一批援川的志愿者当中,柏崇不是唯一牺牲的人,100多为志愿者,牺牲了5个人。不时有已故志愿者的家属来闹,说公司草菅人命,公司无奈,只得一方面赔偿家属们一部分抚恤金,一方面为家属们拿出了志愿者们生前签下的志愿书。
这批家属里面,自然有柏崇的父亲盛兴国,以及他的母亲秦玉。
柏崇跟其他牺牲的志愿者一样,被埋在了烈士陵园,因为没有找到遗体,秦玉便把柏崇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变形金刚埋在了下面。
在得知柏崇去世的消息后,庄妍曾亲赴汶川去找过他,她不相信,她的柏崇运气会这么背。此时汶川地震的搜救工作已经陆续结束了,只有部分搜救人员还在处理着善后工作。
“你好,我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庄妍拿着柏崇的照片,逢人就问,然而她得到的答案,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否定。
“你不如去医院碰碰运气吧,现在的搜救工作都已经停止了,就算是幸存者,也早就过了最佳的搜救时间了!”一个正在收拾医疗器械的医生说。
庄妍的眼睛肿肿的,却再也哭不出来。
“柏崇,盛柏崇!——”庄妍对着空旷的残垣断壁,绝望地喊道,但一片一片的废墟,终究没有一片给她任何回应。
黑夜渐渐降临了,终于有个人看不下去,对她说道:“你别费劲了,如果还想继续找,就到医院去碰碰运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可以搭乘到成都的直升机!”
庄妍的脚已经磨破了,身体也极度虚弱,心中想着事到如今,也只能到医院碰碰运气了。
一个月后,庄妍终于在长沙市第一人民医院找到了一位重症病人,并断定,他就是柏崇。
“病人主要是颅内损伤,伴有身体多处骨折,目前仍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医生介绍道:“当时救援人员发现他的时候,给他拍了一张这样的照片。”
庄妍拿着那张照片,瞬间泣不成声。柏崇的身上被划出了很多的口子,脸上也被划了几道。
当她再望向ICU里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柏崇时,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
“好了,现在病人家属也找到了,我们悬着的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个不好说。”医生皱着眉说道:“国际上这种颅内损伤的案例还是有很多的,有的还是能苏醒过来的!”
“那几率大概有多大?”
“大概30%吧!”医生不假思索道。
庄妍守在柏崇的身边,默默祈祷着:“我的心上人,你快点醒过来吧!”
不多时,庄明打来了电话问道:“找的结果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此时的庄妍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决定隐瞒柏崇还活着的消息,因为她深知庄明的手段,现在告诉他柏崇还活着的消息,无疑是多给他增加了一份风险!
“没有!”庄妍淡然地回应:“灾区我跑了个遍,还有医院我都问过了,没有!”
“行了,你也别太辛苦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人还是要面对未来,面向自己新的生活的。”庄明劝慰道。
“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里,庄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柏崇。期盼着他能够早日康复,早日醒来。而另一边,溯源餐饮集团的内部,也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董事会再一次对柏崇手中35%的股份进行了重组,而这一次,庄明完胜,仅一个人,就再次占去了20%的股份,加上原来自己的20%的股份,总计是持股40%。凭此一举,庄明一跃成为溯源餐饮最大股东。
奥运会过后,溯源餐饮在国内餐饮业的排名更是由前50,直接排进了前十,位居第6名。
溯源餐饮在庄明的带领下,的确走向了一个短暂的辉煌,但辉煌过去后,却又呈现出低迷的态势。溯源餐饮的总经理徐野整日里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在一起,给公司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而徐野又是庄明的好哥们,对于好哥们的这些作为,庄明也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庄明不得不承认,论权术,自己的确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但管理公司,自己照着梁固,还差得很远。
这晚,庄明跟徐野在KTV里唱着歌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梁固。
“你说梁固他怎么想的?为什么打天下都打出来了,轮到坐天下他小子就跑了!”徐野拎着酒瓶子醉醺醺地说。
“别跟我提那个混蛋!”庄明气愤道:“当初求爹爹告奶奶请他来辅助我,非但没有辅助我,反而处处和我作对,害我总是被汪禾祥压一头。本来我可以拿55%的股份的!”
“我说,你也别太贪心了!”徐野嘿嘿笑道。
“想想我就来气!”
另一边,梁固为柏崇的死扼腕叹息,一个人坐在柏崇的墓前思索了许久。
“老汪,我愧对你啊,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徒弟,害得他英年早逝,他才22岁,22岁啊,正是最好的年纪!”梁固不自觉地抹了眼泪,又伸出袖子擦了擦柏崇的墓碑,叹息道:“人间再好,下辈子也别再来了!”
梁固艰难的站起身,忽的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他差点没站稳,扶住墓碑,才没有摔倒。此时的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老了。
其间,来为柏崇祭奠的人很多,其中就有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姑娘,她便是消失已久的郑艾。郑艾从闺蜜处打听到柏崇已经牺牲的消息,便痛不欲生,但好在孩子给她带来了活下去的信念。
孩子是她跟柏崇的,这个孩子对郑艾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但没过多久,一个意外之痛,却又将她打入了痛苦的万丈悬崖。
郑艾站在柏崇的墓前,微微笑道:“柏崇,能再见到你真高兴,真的!”
她轻抚着柏崇的墓碑,开始了自己的独白。
“两个月前,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叫郑聪。原谅我固执地瞒着你生下了这个孩子,我只想把他抚养长大,他是上苍赐予我的意外之喜,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们的上一辈留下给我们太多的伤心和无奈,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这样的悲剧不能再重演!舍不得,放不下,离不开,丢不掉……终将是我们悲惨命运难以摆脱的命门,所以我下定决心,断舍离,就是为了能给我们的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生存空间,我们这一辈吃的苦头,经历过的苦难,就让那些彻底成为过往吧。”
俄尔,暮色降临了,周围也响起了蛐蛐的叫声。郑艾却没有中断自己的独白:
“你一定会问,孩子有一天会长大,会问,他的爸爸是谁。其实我原先准备了一个答案,我准备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个超级英雄,整天都在忙着拯救世界,所以没办法陪伴宝贝,可如今看来,你确实是个大英雄!但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偏偏要去逞那个英雄呢?”
说到这里,郑艾情不自已。
墓园管理员终于忍不住要来轰人了,郑艾这才向柏崇道别。
“别怕柏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梦珂的婚介所已经关门许久了,自从得知柏崇去世的消息后,她便整日沉沦在酒精的自我麻醉中。
两天前,她去医院做了孕检,检查结果是,她怀孕了!
薛凯在南浦大桥的桥边找到了独自醉酒的梦珂。
他爸梦珂从地上拉了起来,愤怒地说道:“别喝了!”
“谁要你管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走就走,说死就死,一点面子都不给人!”梦珂醉醺醺地说道。
“谁们男人,我管着你呢好吧?”
“你管着我?”梦珂不自觉地笑道:“你是管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吧,想为你们薛家留条根,哈哈哈哈!”
梦珂的诡笑让薛凯感到不寒而栗,转瞬之间,梦珂已经爬上了栏杆。
“别冲动!”薛凯紧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