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汪禾祥拎着包站在马路边上等着红绿灯,她的旁边站着一个15、6岁的女学生,女孩的校服上写着“西大附中”的字样。汪禾祥望了一眼那女孩,见她手上捧着一份小而精致的蛋糕。那一刻,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伤感,自己的孩子如果也活着,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那该有多好啊。
想到这里,汪禾祥微笑地问:“小姑娘,今天是你生日吗?”
见女孩并不回应,汪禾祥用手试探性地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女孩回过神来,对汪禾祥打起了哑语,大意是:“今天是我妈吗的生日,我给她买的生日蛋糕。”
汪禾祥不太懂哑语,但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一刻,一滴眼泪自然而然地从她的脸颊滑落。女孩见她有些伤心,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汪禾祥。
“谢谢!”汪禾祥见绿灯亮了,便示意女孩可以过马路了,两人于是一前一后地往前走去。走到路中间时,路边的一辆汽车突然启动了,并迅速开至三车道,朝着汪禾祥疾驰而去。
此刻的汪禾祥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但女孩往右边瞟了一眼,见一辆黑色汽车疾驰而来,车里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
女孩急忙转身推开了汪禾祥。
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小女孩飞出几米开外,倒在了血泊之中。
司机眼见撞错了人,慌忙逃窜。
汪禾祥从地上爬起来,见路边行人正对着马路中间指指点点,于是紧忙跑了过去。女孩的双腿已经骨折变形,地上血迹一滩,人也已经昏迷不醒。
汪禾祥的眼泪哗哗地流着,不断喊着:“小姑娘,小姑娘!”
汪禾祥一边念叨着,一边紧忙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汪禾祥跟着医生和急救车,一路跟到了手术室门口,直到医生把她拦在外面。不一会儿,医生出来问道:“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们在过斑马线,是这个女孩救了我!”
“那她家属呢?”
“我……我不认识她?”汪禾祥焦急道:“拜托你们一定要救她,一定要,哦,还有,她是个聋哑人。”
“病人现在颅内出血,需要家属签字,马上进行手术,不能再耽搁了。”
“这,这可怎么办?”汪禾祥焦急万分,忽然想到了女孩校服上写着“西大附中”的字样,便猜想她是西大附中的学生,于是打电话给了学校。
“我们西大附中高一年级就一个聋哑的女学生,叫赵梦玲。”
“那请你务必马上联系她的家长,孩子现在正在医院,有生命危险。”
“好,你别着急,我这就联系家长。”
大约十分钟后,一个40多岁的妇女匆匆赶到了医院,这便是赵梦玲的母亲赵岚。
“我女儿,我女儿她怎么样了?”赵岚一度瘫软在地。
上海,三羊餐饮的招商部,柏崇假扮成了一个40多岁的投资商,来到了招商服务台。
前来咨询的人还是挺多的,服务台的业务员见柏崇拎着一个包,一副有钱人的模样,便热情地问道:“先生你想要了解什么业务呢?”
“你们这个招商需要什么条件啦?”柏崇用上海话问道。
庄明正在一幢高楼的天台上抽烟,突然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老大,我搞砸了!”
“什么?”庄明惊恐地坐了起来。
“我本想撞击目标的,可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冲出来救了她。现在小女孩估计是没命了,我该怎么办?”
庄明的内心乱成了一团,但他必须此刻做出一个抉择,以为他以后的人生铺垫。
庄明面对着月光,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丝杀气。
“既然这件事情搞砸了,那你就必须得给我做好另一件事情,不然你背上人命官司,我可兜不住,还有你孩子去美国读书的机会,恐怕也保不住。”
“好,我帮你做!”
“那你听仔细了,我要你马上……”庄明对属下仔仔细细地说着自己邪恶的计划。
徐慧芝接到了庄明的电话,便问道:“怎么样,庄老弟,事情办得如何,我可一直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一切顺利!”庄明回应道:“而且,我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是什么好消息啊?”徐慧芝惊诧道。
“你现在去25楼,一个人去,不要挂电话,我会告诉你,好消息在哪。”
“切,还搞得这么神秘。”徐慧芝笑道。
此时的徐慧芝并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临近。
徐慧芝来到了25楼,说道:“我到25楼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别着急啊,你现在到307办公室。”庄明神秘的说。
徐慧芝走到了307办公室,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并无异样,只有一堆杂物被一块绿色的雨布盖着,于是问道:“庄明,你在搞什么名堂?”
“徐姐姐,我的姐姐,你听我的,现在走到窗户边,惊喜就在下面。”
徐慧芝疑惑地走到窗户半晌,探出头向下望去,却发现楼下空无一人,并无异样。
“惊喜在哪呢,惊……”
话还没说完,徐慧芝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整个掀翻,从窗户上坠落了下去。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和重物坠地的声音过后,世界回归了短暂的安静。
徐慧芝当场毙命,庄明不断在电话里问着:“喂,喂,徐大姐,徐姐姐?”
见徐慧芝不再回应,庄明放心地挂了电话。
赵梦玲算是抢救回来了,但双腿粉碎性骨折,以当时国内的技术,不得不至少截掉右腿,才能保命。面对这样的结果,汪禾祥痛心不已。
“医生,你再想想,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唉。”医生长叹一口气:“这样的结果,我们也不能接受,毕竟她才15岁。只是她现在的问题是,右腿不仅是粉碎性骨折,神经也已经大面积坏死,即使腿保住了,也还是没有知觉的。”
汪禾祥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第二天,方立申赶到了医院看望了女孩。
“这绝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交通意外。”方立申严正地说:“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谋杀。”
“方书记,您的意思是说,这是敌人一手策划的?”
“显而易见啊!”
“我多想,当时倒在血泊里的是我啊?我老了,什么样的罪我都能受,但她还只是个孩子。”汪禾祥再次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好了小汪,你也不要太自责了。现在徐慧芝也已经死了,我们的执法人员也已经赶赴现场,邪恶的势力最终还是被我们打败了!”
“什么,徐慧芝死了?”汪禾祥一脸惊讶。
“你还不知道吧,徐慧芝已于昨晚畏罪自杀。”
“那,那她怎么死的?”
“跳楼。”
徐慧芝的突然暴毙,倒让汪禾祥惊讶不已。她所能想到的,是徐慧芝最后的死命挣扎,但没想到,事情结束的竟如此之快。几乎在一夜之间胜负各分,大局落定。面对前一辈的恩怨,似乎也在这个令人那一忘怀的深夜烟消云散。
“复仇之后,我又该怎么办呢?”汪禾祥喃喃自语道,她想到使命已达,是该到了终结自己悲惨一生的时候了。她正想着,自己该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却不自然地踱步到了重症监护室,汪禾祥抬眼向重症监护室里望了一眼,见赵梦玲正躺在病床上平静安稳地睡着,突然有一个想法涌上了她的心头,并且催生了一股让她重新活下去的力量。
汪禾祥认了赵梦玲做她的干女儿,从此以后,她便不再是孤家寡人。
对于发生在汪禾祥身上的种种事情,公司里面的人大都并不知情,只有梁固一人明白,汪禾祥的内心,到底经历过多少波折,承受过怎样的痛苦。
在公司的元旦酒会上,梁固亲自为汪禾祥敬了酒,并说了句:“恭喜!”
汪禾祥破涕为笑,这一笑,竟让梁固产生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在他的眼里,汪禾祥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这么会心的笑过了。
柏崇一行人带着新连锁经营的方案凯旋而归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一场沧桑巨变已经完成了从爆发到结束的过程。
“不错啊,小子,果然没让你师父失望。”梁固夸赞道。
“主要还是师父教导的好!”柏崇笑道。
“行,你小子,既然事情都办好了,我呢,只管拨钱,你只管做事,下一步该做什么,怎么做,你就自己解决吧!”
“是!”柏崇义正言辞道。
说完,柏崇疑惑地问了一句:“我师父呢?”
“你师父?”梁固疑惑道:“你师父不是在这呢吗?”
“我大师父,好几次给她打电话她都在忙。”
梁固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师父她现在,应该在医院呢。”
“医院?”柏崇大吃一惊:“她出什么事了吗?”
“你放心,你师父没出什么事,你要想去看她,就去看看吧。”
“好,哪家医院?”
柏崇匆匆赶到了医院,来到了骨科重症监护区。
汪禾祥见到柏崇,不禁喜笑颜开。
“柏崇你来了?”
柏崇点点头,汪禾祥拉着柏崇说:“师父给你介绍一个人。”
汪禾祥望着赵梦玲说:“那位,从今以后就是我汪禾祥的亲生女儿,你是否愿意待她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柏崇有些发懵,于是问道:“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汪禾祥低头说道:“其实早先我就有过一个想法,但总觉得不太合适,就是认你做干儿子,但考虑到你在我们公司工作,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就一直没说这事。”
“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好,这很好。”汪禾祥激动的热泪盈眶。
柏崇望着重症监护室里那个陌生的女孩,尽管不知道她是谁,但深谙她在师父汪禾祥心目中的地位,便暗下决心,要保护好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