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徐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画面又开始变化,仿佛按了快退一样在迅速变化,日升日落,风起云散,夏荣秋枯,草长莺飞又白雪皑皑,很快画面上的绿色很快就消失了,苍白色成了主要的色调,松树林已经消失了,满地都是人骨,无边无际的草原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骨海,连天都变成了苍灰色,徐宋沉默着,画面的颜色又渐渐变深,色调变成了黑红,入目都是腐烂的破碎的尸骸,黑色的腐烂水流淌汇聚成小小的溪流在尸山中流淌,站在高处的视野之中看到的都是呼啸的煞气,浓浓的煞气之中没有任何生物可以生存,连最喜欢尸体的腐生动物也都不敢接近这一片死亡之地。
然后尸海消失,慢慢出现了人影,最后画面定格在人山人海中。
粗粗看去就有数百万人,将草原分割成两片,一边是穿着褐色短衫,头上还戴着木制护额,人人拿着朴刀还有一个盾牌,在后面还有一些骑兵和其他的兵种,不过数量很少,而另外一边,看起来像是没有开化的野人一样,穿着薄薄的兽皮围裙,大多数皮肤都是裸露的,手上拿着的是长矛弓箭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武器,头上插了鸟毛,脸上还涂了彩条。
“这是一场消耗战争。”战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徐宋才发现自己是灵魂的状态漂浮在空中,他往旁边看去,果然看到了战,战脸上的表情肃穆了许多,穿着一身威武的全身甲,五官也变得十分坚毅立体,没有半点在外面看到的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样子。
徐宋没有说话,之前在他面前划过的场面确实都是十分震撼的,但是他见识过有着黑暗深沉的太空,可怕凶狠的虫族的末世战争,这样的场景在他面前虽然因为人数众多和无边无际而显得更加壮观,只是给他的冲击力始终不够。
徐宋看着战,战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对徐宋轻笑了一下,眼中含着他看不懂的深意,然后战整个身影就慢慢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战消失的那一瞬间,徐宋立刻感觉到自己在下坠,而且这个世界也变得真实起来,有风声,各种噪杂的人声,鼻子里闻到的是汗臭,暖风,已经青草被践踏之后的清新略刺鼻的气味。
视野迅速坠入人群之中,所见的都是熙熙攘攘的褐衣,前后都看不到边,而且十分拥挤,跟以前坐最挤的那路公交似的,大家都是人挨着人,有的人把朴刀裹了布条抱着,有些人举得高高的避免误伤。天气十分闷热,队伍大概是在往前走,人和人之间相互摩擦着,炽热的皮肤传递着热量。
整个队伍十分庞大,也十分吵闹,一点都不像是能正经打仗的军队,徐宋十分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一目,感觉哪怕指挥的只有小学生水平也不可能把队伍弄成这个样子。
“阿大,前面打起来没有啊,我们这是要走到什么时候?”徐宋附近一个精瘦精瘦的汉子冲着前面喊着,前面一个络腮胡子也很快回了话:“我怎么知道,大家走就跟着走呗。”
那瘦汉子“哦”了一声,没过多久又开始喊了起来:“阿大,你说这场打完国王真的会给我们每个人十个铜刀吗?这么多人那可不是一趣÷阁小数目。”
络腮胡子回说:“现在你说这个有毛用,人都来了,给不给也要打完再说。”
“哦。”瘦汉子平静了一会儿又要喊:“阿大,你说我们不会死吧?我们人这么多,打个部落人而已,听说他们上战场衣服都没有完整的?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打完可以回家,挺想萱儿和我们娃子的。”
而络腮胡子已经不耐烦起来,说:“哎呀你喊什么喊,留点力气待会儿砍人,不行留着跑路也行!”
听络腮胡子这么一说瘦汉子也不再说话了,但是这种对话却到处都是,大家一边推推挤挤地跟着队伍前进,一边低声或大声地交谈着,没有半点打仗的气氛,而且目之所及都是这样子的小兵,没有看到指挥的,也没有领队,只有在后面远远飘着一杆旗子,勉强能发出一些简单的指令,不过放在后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
而队伍的最前面双方已经非常接近了,差不多只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接到确切的命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两方并没有打起来,只是戒备着推推揉揉的并没有敢越过某条线。
但是这样的场景维持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并不知道前面已经接触到了,也没有个人指挥,依然在前进,前面有人喊着:“停下停下!”后面有的人听到了,而有的人还在继续前进,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碰到了,也不知道是哪边的人先流了血,瞬间两边就挤挤攘攘地打在了一起。
一瞬间哭喊声,冲杀声,呼喝声直接从前面传了过来,有人红了眼,喊着:“帮布大哥报仇啊!部落蛮子杀人啦!”也有人喊:“冲啊!一个蛮子人头一铜刀啊!兄弟们发财啦!”
也有人见了血害怕,想逃走,可是前后左右都是人,而且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往前挤着,再后面一点的人连前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人口密度太大了,在前面打斗的一刀下去能砍到好几个人,对面被称为部落蛮子的队伍也差不多,但是纪律比这边好很多,虽然身上真的是没有意见完整的衣服,但是兽皮的柔韧性比布衣也更好,而且每万人中就有一个巫祝混在其中。
但是褐衣那边的装备更好一点,虽然盾牌是几层竹子编的,但总比没有地好,而且在这种接触战中朴刀比长矛之类也更加合适一些。
随着前线的接触,这场战争很快就打了起来,在徐宋眼里这是一场十分混乱的战争,队伍混乱,行军混乱,连打起来的架势也十分混乱,没有人指挥,对盾牌和朴刀的应用也不是很熟练,只是看着人就砍,背后露出大空门,被一柄涂了毒药的长矛一戳就全身发抖倒地而亡。
徐宋看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眼前这一切依旧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