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东沛道:“所以,你们认为我知道凌虚门的后裔所在之处,便找上我。”
浩云宵缓缓点了点头,道:“世人皆知,雄前辈最痛恨凌虚门的人,好像七年前,杀了当时没落的凌虚门傲无天的玄孙——傲凌霜,就不知道为什么前辈要留下傲凌霜的满月孙子,没有赶尽杀绝。”
雄东沛望着远方的一坨层层白云,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上为块不多,孤单悬挂着,海风忽急,云朵渐渐消散,成了一缕缕白烟,就如同一个人不可追忆的的往事,随风。
“你既然想知晓其中原由,我告诉你也无妨,当时各方英豪十分厌恶傲无天的嚣张跋扈,仗着凌虚掌威震天下,敢挑衅的人往往非死即伤,他非常崇武展能,杀了不少武学奇才,有他主动找上别人的,有别人自动找上他的,那段时间,给汉境修行者人才造成不少损失,你们浩族的古资料也不少记载。”
“确实,当年还在光明台招集各方势力,商讨如何除去这个挑战狂魔,后来慑于可怕的凌虚掌,没有人敢出面征讨,直到第二次召开大会,天下英雄也只是投票禁止那可怕残忍的凌虚掌的使用。”
雄东沛道:“此掌毒辣,能将人体的骨骼生生击出体外,血肉模糊,淋漓残酷。成为武林禁招后,也让傲无天更加暴戾,凶残无比。”
浩云宵道:“据资料显示,你们湃气黄玄的湃与其相克,唯一一个能抗衡的人,不灭了凌虚门,而是选择让他们苟延残喘,前辈不应该尊重天下人的共识吗?”
雄东沛道:“武林禁招的工作,我觉得由你们汉境天朝的人执行才好。傲无天数脉单传,传到玄孙傲凌霜这一代,差一点没有了后人,傲凌霜的儿子傲然骗娶了一名火族的姑娘伊可新,生下一子,名为傲梅,今年七岁。”
浩云宵闻言,疑惑咕哝道:“骗娶?火族?伊可新?”
雄东沛若有所思,叹气道:“没错。”
浩云宵恍然大悟道:“那名伊可新,是你的爱徒吧?”
雄东沛的眼睛忽然张大,然后缓缓转过身子来,对着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浩云宵道:“看您说得那么深情,我猜的。”
雄东沛道:“她的乳名小云,是我一生最爱的徒弟,也唯一的徒弟。可她明明知道凌虚门是我湃气玄黄的敌人,还选择与傲凌霜那个家伙成亲来气我。”
对湃气初成的雄东沛来说,自从师父重轩昂被傲无天打死,他就怀着替恩师报仇雪恨的心思,无奈当时坠入爱河的爱徒小云从中阻拦对凌虚门斩草除根计划,于是怒杀死傲凌霜夫妇,事情过后,颇为后悔。
他想抓回爱徒与傲凌霜满月的儿子,由浩族处置。可凌虚门一位堂主名叫荣守备的青年人前来相劝,说若将幼孤交出给浩族,必死无疑,你难道就这忍心徒弟的儿子丧命。
他后来也觉得做的太过分了,看着双膝已经被利仞斩断的荣守备,有了侧隐之心,并且令荣守备发誓不得让凌虚门的后裔傲悔学习凌虚掌。荣守备千恩万谢后,就被他藏了起来,已经落没的凌虚门,便加快消失在人们的谈话中,只有受过水灾的浩族才喋喋不休,报仇雪耻。
浩云宵道:“怪不得,你不肯告知我傲无天的后裔在那里,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雄东沛道:“他说的没错,人交给你们,必死无疑。”
浩云宵道:“你就不怕那小家伙学会凌虚掌,找你报仇,江湖再次血雨腥风。”
雄东沛道:“那名荣守备已经答应我了,不会再让傲悔走上岐途。”
浩云宵强人所难道:“你这种决定也太随便了吧,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雄东沛道:“我每次都会去看望那个孩子,资质非常适合练剑,拳掌的潜质完全没有,他是学不了凌虚掌的,为祸不了天下。”
浩云宵认真想了想,然后道:“经过雄前辈确认,我们不敢多做质疑,前辈就不怕那名堂主什么荣守备将凌虚掌传给其他人,对您的湃气克制。或者那娃娃一旦学习剑术,修为与剑法大有成就,来找上你报灭门之仇,可有想过?”
雄东沛道:“想过,若是不用谈起色变人人共诛的凌虚掌,那我还真有点期待,我徒弟的儿子的能耐,只可惜多次拜访与看望,傲悔想学武功的念头没有,更别说剑术了。至于你说荣守备将凌虚掌传给他人,更是无稽之谈,因为凌虚掌是要傲家的人才能传承的了。”
浩云宵道:“哦?我相信雄前辈的监督能力,但是我还是要他的下落,凌虚门后裔的下落。”
“无可奉告。”
雄东沛给了浩云宵一个闭门羹,缓缓抬头看着悠悠白云舒卷。
浩云宵不死心,出言无状道:“你的师父因凌虚而死,你的徒弟也因凌虚门而死,现在还养虎遗患不成。”
雄东沛道:“你们浩族对凌虚门恨之入骨,这我能理解。”
浩云宵不再多说什么废话,而是选择一块干净的大岩石坐了下来,离那不开口说出凌虚门后裔下落的雄东沛不远不近,看着封剑海的海水回来激卷,烟波浩渺。
雄东沛道:“怎么,不回去了?”
浩云宵知道他修为高超,自己非绝是对手,于是道:“替自己仇人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若不告知下落,那我只好坐在此处等着你。”
雄东沛微微一笑,看向略有可爱的浩云宵打坐在岩石上,她的发鬓与宝石蓝衣裳随海风撕动,猎猎有声,因此说道:“等着我,你的举止倒像我那火族的徒弟伊可新,可你等海枯石烂,我也不会说出的。”
浩云宵倒不可意他的讽刺,道:“我打算在此打坐十年。”
雄东沛道:“随便你。”
浩云宵道:“这段时间,你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我就不信,你能做到十年不去看望你那个爱徒之子。”
雄东沛道:“原来你是这样想。”
浩云宵道:“天下之人,大部势力都在找那个孩子,剑宗万进就是一个小小的开端,我们浩族最讲究仁慈,若交出来,也不一定非要杀了他来祭祀水麒麟。你也知道,凌虚门当年的猖獗得罪许多宗门,其中杂七杂八加起的实力也不比我们差到那里去。相比之下,交给我们岂不是更好。若万一那个有深仇大恨的门派找到了傲悔,必定免不了一死。”
雄东沛想想也对,而那个可恶的傲凌霜骗走爱徒,所生下来孩子傲悔,傲悔对他来说可谓是亦敌亦友的意味,常常对凌虚门的宽容心里感到有些不平衡,如果斩草除根的话无法下得手,最后道:“我可以告诉你傲悔在哪里,不过你得答应我,答应我不能要他的性命,那怕浩荆南的命令也不能。”
浩云宵沉思默想一会儿,满口答应。
雄东沛又道:“还有一个条件,你须得做我徒弟,传承我的湃气。”
“啊?让我做……做你的徒弟。”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浩云宵惊讶失色,不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雄东沛为何出此言,问道:“为什么,要我做你的徒弟,难道就因为我与火族伊可新有相同之处吗?”
“确实不假,不做的话,也不免强,大不了我一辈子都不去探望傲悔,你也别想得到地址。”雄东沛道。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不会对你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浩云宵道。
“可以,你每隔几天过来学习学习的拳谱即可。”雄东沛道。
浩云宵沉思一会儿,单刀直入道:“那……那地方在何处。”
雄东沛正在启口回答她的话,这时看了看河里的年轻人,沉吟未决,说道:“不急,这个方地尚有外人。”站在高处的岩石对下面的人喊道:“年轻人,麻烦移步提洛河下游,可好?”
呐喊的声响掩盖了河水冲刷水花的声音,对浮在水面的年轻人有逐客的意味,甚至说有几分敌意。
浩云宵注意潭水中那具尸体,半死不活。有二十丈之远,十多丈高,双眼无法看清他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只知道躺在滚烫的提洛河上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玉臂一展,只手送掌,打出一掌浑雄真气,啪的一声巨响,命中潭中年轻人离脚跟不远处,水帘溅起,这样一来的鼓捣,加速了河水的流速,给他来一个顺水推舟,欲把他硬生生赶走。
河面如同一块巨大石掷下,激起千层水浪,而河上流淌不走的年轻依旧没有反应,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回击。
浩云宵呆若木鸡,要知道提洛河上游连接封剑海与断狄河,其中提洛河的源头之水全出自一海一河,而河床十分低,整整低了十丈多,这也是为什么冲刷下来的水,被汉境天朝人们称之为天下之急流之处。
加上刚才一掌的推送,那男子身子飞流直下三千尺不敢说,一下子能一泻百尺是有的,可对方却仿佛无感。
惊愕失色过后,明白不是什么死人,而一位修为不凡的修行者在此监听,第二次出掌不管什么是死体活人,直接打向身子。
“轰!”巨澜又炸起数十丈。
年轻人身如窜天猴,冲天而起。
果然不出浩云宵所料,是一个活人,修为不俗的活人。
定睛看去,那男子上衣不穿,在空一个转折,立在眼前,这时看得清楚,他面如冠玉,大概是在河水中浸泡了许久,身的皮肤可以捏出水来,整个人湿漉漉的,冰雕水眸里的两道寒光颇为慑人,右手握着一把全身通红的不知名又好看的长剑,横在一边。她充满着敌意,快语道:“你是谁,赶都赶不走,有何企图?”
水中起来的年轻人正答话,雄东沛幡然醒悟道:“你是这一届凌云阁的第四名晋级的剑者,齐暄曜吗?”
年轻人略有惊讶道:“正是在下。”
浩云宵略有惊讶道:“什么?你就是那个第四名晋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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