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朦胧如烟似雾,浩瀚无垠。岸上碧绿招展,两位农夫从江边一路沿水而上,议论纷纷,一个农夫笑道:“看来老天有眼,那车子山山头的暗河,竟然被江水冲开了,我们的庄稼有救了。”
另一个农夫也喜道:“是啊是啊,看来,浩族这一年三月三的祀祭,果真不负我们这些农民百姓的厚望。我们以后每年也像他们一样祀祭水麒麟。保佑我们东岭村世世代代五谷丰登啊。”
两农民边议论边在江边巡视,可能是太过于兴奋,还有一种可能,那是检查河边还有什么异常情况,早发现好应对。到了一处遇见四个人坐在一个丝绸展铺的草堆上吃午饭,知道他们是浩族之人,肃然起敬的两位村野农夫便学着一套知书识礼的模样,深深一揖,便又巡江而上。
席地而坐的四人置若罔闻,浩淫剑侧头看了看一位名叫颜庄的孩子,嘴角不由浅笑,微微点头,心领神受。
四聪别觉离开席位,浩淫剑难于挽留他。
浩淫剑看那个孩子还对车旁边的一颗槐树乱砍,提醒道:“像你这样的练法,我估计着也就是瞎练。”何神俱不理不采,他又道。“杀敌要精准,不然反被对方所杀,你的仇就打水漂了。”说完用块精致的手绢擦了擦油嘴巴,随手一丢在江上,旋转的手绢穿风拍浪,水漂几段后不知所踪。
何神俱一听“仇就打水漂了”的话,便停下砍刀,看那人举手投足,非同小可,不禁问道:“如果像你这样说的话,那我该怎么练啊?”
浩淫剑随口道:“以目标为主题。你人小,力劲也小,怎么把握自身力量在战场上得以充分的发挥,这就是目标的训练。”
何神俱略有所思,眼睑一挺,随后倒握刀柄,利用刀板贴紧手臂,右手向左边打出,锐眼盯住槐树一处刀痕,快速起手抬刀,树上刀痕雪上加霜,痕迹扩大、深陷、新鲜。
浩淫剑洋洋自得道:“怎么样,厉害吧,修练是看雕虫小技的,但也不是练什么都奇技淫巧地使用。”
经过了指点,何神俱练刀更为勤奋。
浩淫剑伸手向浩荡荡的江边,说也奇怪,那手绢干干净净地回到手心中。
江边水岸青石上的橐阴子肩披拂尘,一脸雍和,静心打坐,而旁边的穿清水蓝衣少女也是一样动作,气息起伏,井井有条。身边的有一团极为薄弱的光辉绕身而行,如同萤火虫游戏蓝色天空,肉眼几乎看不见光点。
成茹萍轻轻展开眉目,收起肚子前面的双掌,光线隐藏后,轻松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体奇经八脉处通畅无比,十分舒坦。
橐阴子道:“茹萍,你知道有一些人找不到修练技巧,而你找到了,说明你的资质不差。就是有些不敢放手去尝试,你得感谢那位白衣道友。若没有他那一招断江截流,打开山基,引起地动山摇,恐怕你的初时心境得不到训练,破不了修练入门的功课。你做的非常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胆气与魄力显然提升了。”
成茹萍羞涩地过来少年面前,一抬头见到白衣少年气派不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由脸上红,施个礼便小跑回到青石上。
受礼的浩淫剑许久难以回神,魂飞天外地愣住了。
吃了一口青菜的浩撷洁嘟囔着嫩唇小声叫唤道:“哥,哥,哥,你口水都掉在干饭上面了,快用手绢擦一擦嘴角。”
一直不满道人不教武学的何神俱死练招式,《落花剑法》上的招更是照样画葫芦,听到橐阴子一句“你知道有一些人找不到修练技巧,而你找到了,说明你的资质不差”的话,让他发狂般挥刀,脑海里冒起一句应怼“难道我天生就比别人差,可也见得”他把之前所悟的刀痕的口子用刀子再从新划了遍,加入百分之百力气,槐树的刀口子骤然变深,震得槐树树叶欶欶而落。喃喃低语道:“可也不见得。”
自顾自的饕餮盛宴琞长生莫名其妙对马车那边喊道:“小娃儿,别把我的车弄脏了。”
何神俱知道那些人不好惹,远离几十步,把包子胡乱塞在嘴里,继续努力练刀。
浩撷洁知道哥哥喜欢调戏妙龄少女,上前与成茹萍坐在大石块上攀谈,无非是说自个兄长习性,希望见怪不怪,成茹萍又不是死记仇的人,况且对方大哥没有失礼之处,两人年纪相若,一个举止开朗,一个性格文静,很快深谈很是溶恰。
前边一颗槐树上一阵细碎撕响,一把蓝色大刀直开槐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向正在江边练刀何神俱,欲一刀捅破肚子。情急之下,刚刚悟出如何握刀的小少年提刀用刀板一挡,骤然想起落花剑法的“击壤而歌”,双足展示八字架势,全力以赴地面,如落地生根。只感觉前方不但蓝芒四溅,还劲风刮面,槐叶鱼涌而后,刀夹风,风藏杀,若这一下挡不住,性命堪忧。
突然他后背有一股力量从附分穴与魄户涌入身体里,然后肩背拘紧,颈项强痛,肘臂麻木。力量迅速从足太阳膀胱经与足分散各处,最后纷纷倾向右手臂中,只觉得手臂将要暴裂,便大声竭力嘶吼。
“轰。”
一声充沛天地的声响,震耳欲聋,后面有一个熟悉朗声道:“移花接木。”何神俱下意识身形徒变,提手压刀,正是自个练熟的《落花剑法》当中的第五招,后背依旧有一股力量又是汇集臂膀,冲进刀中。他仔细一看身前,只见一位黄衣少女的蓝色刀被压在一边的槐树上,并且刺了进去,直没刀柄。那个女子容色俏丽,可是他一脸气极败坏的样子让人不得不防。何神俱想怎么后退再从长计较,不料对方抬脚千均力向下盘踢来。
“青云直上。”黄衣少女狠狠道。
浩淫剑身形飘逸,一把抓住何神俱的后领,使力提起往后一甩,骤然躲开了黄衣少女的夺命之招。
“你想让他一命两尸吗?”浩淫剑道。
身穿黄衣的七色虹翎招式扑空后,知耻而后勇,横刀在手的她迅速趋杀而至浩淫剑面前,斜刀一削,蓝光瑰丽,真气四溢。
救下岌岌可危的何神俱的浩淫剑大喊一声:“剑来!”
他方才放在江边的木剑卷起千堆雪般骤然而起,似听懂人话飞在手中,抡剑一挡,铁器与柰木的沉闷一响,下一刻又是双方招式迭出。
数招后,木剑男子退开战场,遥立问道:“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
未占上风的七色虹翎知道对方能为非凡,不是一个轻易搞得定,于是道:“我奉命前来抓小偷,希望这位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何神俱感受救命恩人投过来疑惑的眼神,立马摇一摇头表示根本没有这种事情,尔后小眉上挺,大吃一惊,两条人影幢幢进入眼帘,只见女子率先发难,手起刀光蓝色点点,持势开展,惊林逐浪,冲刺白衣飘逸的男子的剑影。男子虽是木剑,力道刚强,还招稳妥,似是占得上风。
躬身后倒格挡的女子眼见木剑欺刀临身,右袖翻飞刀路绞进男子的手臂,欲行江山易手之势。男子扬足起尘,踢一个方才女子的“青云直上”招式,解开危机。
翻空的七色虹翎怒道:“无耻之徒!”
莲足一点槐树枝桠上,刀夹蓝光逼人,秀气的脸上带着忿忿不平之色,宏大刀威迅速辟下。浩淫剑扙木剑奋力一顶,刀气与剑气在槐林一番激荡,如同一湖平静的水面被人用一根直棍狠拍而下,弄得槐叶滚尘如水花四溅,烟气弥漫。
七色虹翎趁着优势,一路披荆斩棘,欲直捣黄龙。
浩淫剑架开她的刀,化解招招汹涌来势,戏道:“水中金鳞之躯,非你那破招式可逆。”对过几招稳中求胜的女子沉默不语。分神后,杀招迫身的他又戏道:“你若成了我老婆,到那个时候在炕上想怎么逆就怎么逆。”
冷漠的女子看似刀啸如狂,实则进退两难,十多招后已经处于下风,男子木剑得寸进尺,欺身而上,压在她胸前,靠近道:“今晚怎么样?”
女子大怒,起足于后方,做一个蓄势待发的样子。男子感觉女子胸口的刀气减弱,力量在脚下,连忙弹身而退。突然一把靛色之刀从女子头顶劈来。原来是女子抬脚用脚根顶开刀匣。
浩淫剑飘然闪开后,又面临女子双刀夹攻,只能用木剑一一拨开,年轻的女子可背着刀匣引起他的好奇心,拆了数招道:“你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啊?全是刀吗?”
女子绑着一种别人欠钱不还的脸。
“我可没欠你钱,情债也没有。”浩淫剑补充道。
“我要割下你舌头!”女子冷道。
“你是逍遥界什么人?为什么有大宗师的“七彩印记’?你现在握着这两把就是‘蓝眉刀’与‘靛瞳刀’,它们颜色上很像,一般第一眼之人很容易会看成是一把相同的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背上的匣子里面应该还有五把,分别是白面、红唇、橙肤、青丝和紫衣吧。”浩淫剑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