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宁仙镇西风村,云秀才家的门口又被一安堂的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云秀才,你家姑娘我可是早就治好了,你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这治病的三百文钱你都拖了三年了,我当初好心救你的女儿,你却一再拖欠,害得我师父日日责骂我,今日说什么也是要还钱了。”
一安堂的堂生张安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右手紧紧的攥着手腕粗的木棍。
这西风村村如其名,村中的人都是穷的几乎要去喝西北风,为了十几文钱大打出手都是常有的事情,更别说这三百文了。
云子章看着对方的阵仗,心中自责又害怕。
可是无奈自己虽然读了很多年的书至今也仍旧是个穷酸的秀才,本想着今年找原来的主顾多誊写些书籍把这三百文凑上,可原来镇上的主顾搬了家不需要他再誊写了。
如今只能卖些手抄为生,微薄的收入让他觉得这三百文像是一座山。
云子章愁眉苦脸的走进屋内,打开家中落灰的钱盒,从里面摸出了全部的铜钱,又把自己和妻子仅有的四件布袍子拿出来翻了个底朝天。夫妻两人勉强凑齐了六十文钱。
“张堂生,这是六十文钱,你先拿着,你也可以看看这家中的物件有什么你喜欢的,能抵债的也可以拿去,我家云浅去镇上卖手抄了,片刻就能回来也能有些银钱,实在不行剩下的钱我再去凑。”云秀才低眉顺眼的祈求着。
张安走进云家转了一圈,这云家内房笼罩着灰黑色,除了破旧还是破旧,连个新的颜色正的物件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能被看上抵债的物件了,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云浅的归来。
“看来今天拿齐三百文,不仅没门估计连窗户缝都没有。”张安越想越气,走出云家内房举起棒子就要朝云秀才打去。
“住手!我给你钱!”云家的女儿云浅从外面刚回到家中,看见母亲跪求拿着棒子的张安,而父亲则跌坐在地上低头叹气于是她厉声阻止。
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云浅,只见云浅快步走向张安,解下腰间的荷包递了过去:“三百文,一文不少,你拿好了。”
张安疑惑的打开了荷包,仔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三百文:“那这六十文退给你家。”张安递出若干铜钱。
“不必了,算是利息,更算是谢你救命之恩的谢礼,以后就不要来找我家的麻烦了”云浅忙着搀扶起了自己的父母,并没正眼看那六十文钱,更没正眼看张安。
张安拿了钱带着一安堂的人在围观众人夸赞云浅的声音中悻悻的离开了。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云浅对看热闹的村名说。她扶着自己的爹娘走向内房。
“爹,你先坐下休息。”云浅扶着云秀才慢慢坐在家中的凳子上。
“我给你们煮肉汤。”云浅从随身的竹筐中拿出来一提新鲜的肉。
看见云浅还完钱又拿出了肉,云秀才紧张的从凳子上弹起来,眉毛成了倒八眼睛瞪得老大
“闺女,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爹的手抄都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钱啊!”
“爹你别紧张,今天我去镇上遇见了一个对对子比赛,这些都是我赢来的,我可是第一名。”
云浅想起这些就开心,连眼睛都变成了月牙状。
云秀才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自从起死回生以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
原来是如果认识的字有冬瓜大小,那么装个小竹筐都装不满,现在是才高八斗堪称才女。
想来是祖坟冒了青烟,云秀才想到此处欣喜不已,看来自己这些才学不仅后继有人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歇着,多去看看书,爹给你和你娘煮肉汤,爹多写些手抄送你去学堂!”
云秀才激动地拿过来那提肉招呼着自己的妻子李秀,哼着小曲进了灶间。
“爹娘,这个肉汤让我给你们煮吧。”云浅用手挑开门帘走进灶间说。
“你去歇一会,从镇上回来多累,娘给你做。”李秀抬头温柔的笑着说。
“闺女,你快去休息一会,爹没事的,不用担心,这债都还清了,你爹我现在是无债一身轻,有的是力气。”云秀才笑着从水桶里舀出水来倒进锅里,手法轻盈和娴熟。
“你看你爹这一不愁,都像壮年的小伙子了,闺女你放心的歇着去吧!”
李秀连连用小臂将云浅轻推出了灶间,门帘放下那一瞬间还不忘嘱咐云浅先喝点热水驱赶寒气。
“重生在这寒门,虽然没了锦衣玉食,但是有了爹娘的宠爱,想来也真是值得。”
云浅想到此处觉得自己喝的热水都胜过那上一世在皇宫中喝过的琼浆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