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一数,正正十二翁!逾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这是把全国大半的雨前龙井都搜罗了来吗。
记得金阁寺的时候,晚荷,喜玥二人同她说宫里的闲散消息。
其中便有皇后让她父亲费尽心思求得的一小盒雨前龙井,还有太后宫里冒充是华妃送给皇上,最后引起圣怒的两翁。
那时逾晴才知道皇上原来独爱喝雨前龙井,所以今日听佟萧偶然说起,心有所动,便都要了来,只是没想竟这么多。
难怪佟萧刚刚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要是知道具体数量,她定会给他留下那么,嗯,一翁。
还好逾晴的这个想法佟萧不知道,不然指不定又要被气成什么样。
回到温华宫,逾晴开开心心的指挥侍卫将十二翁雨前龙井放到小库房,等着有机会送给皇上。
忙完这些才发现晚荷,喜玥二人亦步亦趋跟着自己,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两朵花在温华宫中久等逾晴不回,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卫,人手三个茶翁,逾晴满脸喜气,宝贝似得让人将东西锁进了私库。
顾不上问这些是什么,两人焦急的想寻机会同逾晴说话。
可外人在又不方便,跟在逾晴身后看她忙碌,心里着急,都要火烧眉毛了,小主怎么还这么不紧不慢的。
终于等到侍卫放好东西离开。
晚荷上前一步,面色为难的说道:“小主,皇上来过了,听说您出宫了,走的时候奴婢瞧着神色不大好。”
好巧不巧,今日逾晴刚走没多久,皇上便来了,询问逾晴何在,晚荷按照逾晴交代,照实回话。
当即皇上脸色就沉了下来,没多停留,眼神阴郁着大步离去,吓得两朵花在宫里惴惴不安,只盼着逾晴尽快回来。
怎么一次两次都是这种结果,上次也是,帮小主瞒着皇上,最后两人闹了好一阵子,这次不会还是如此吧。
“皇上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还说忙于两国通商一事,按理说今日不该来温华宫才是,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找她。
“说是过两日要与那木杆使臣再进行一次商谈,想让小主过去陪侍。”晚荷答道。
皇上哪里会同她们讲这些,还是事后从薛公公那里打听到的。
至于皇上为什么生气,这次就连深懂圣心的薛贵也没琢磨明白。
“过两日便再次商谈了?”
皇上这是想出办法了?不行,她得去找皇上了解一下,想着,逾晴交代一句便快步出了屋门。
“诶,小主!”
两朵花不约而同出声,也叫不住逾晴,对视一眼,晚荷连忙跟了上去。
这个时辰皇上应该还在御书房。
逾晴不假思索,直奔御书房而去,到了就看见薛贵守在门口,一脸愁容。
“薛公公,我想见皇上。”不用问也知道,能让薛贵守在门口,皇上一定在里面。
“哎呦,晴贵人喏,您可算是回来了,皇上正在里面批折子呢,看样子是不大高兴,这不,把奴才都赶了出来。”
薛贵一见逾晴过来,像见着了救世观音。
从温华宫出来,皇上浑身散发着冷气,让本就顶着寒风的薛贵更是雪上加霜。
回了御书房就说想一个人待会,嫌弃薛贵在身前碍眼,干脆将殿内伺候的人都一并赶了出来。
众人不敢违背,可薛贵守在门口也看不见里面情形,只知道皇上定是生着气,源头不用说,便是眼前这位正主,晴贵人。
“嗯,我进去看看。”逾晴心心念念皇上是否想到讨价还价的方法,忽略了别人口中的心情不好一事。
逾晴说要进,薛贵自然不敢阻拦,这才是能根治皇上脾气的良药,帮着打开大门,见逾晴进去了,才轻声在她身后将门重新关上。
“晴贵人越来越醒事儿了,终于知道哄人了。”薛贵看着紧随其后的晚荷,一脸欣慰的说道。
晚荷敛眉,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想告诉薛贵可别这么早下定论,她家小主她都拿不准,尤其被皇上宠的,凡事儿都喜欢由着性子来。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逾晴迈步进殿,就见殿中上首坐着一人,威严方正,神情专注,手里握着毛笔,在奏折上不停批批改改。
“谁让你进来的?”
听见动静,皇上抬头,看着眼前之人神情也未如往常一般缓解,反而眉头蹙的更紧,就连声音里都藏着隐隐的怒气。
“皇上,您过两日要与鲁斯兰签订互市条约吗?”
逾晴没注意皇上声音里的冷淡,问出心中惦记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是又如何?”皇上不耐的回道。
“可是想出好的解决办法了?”
如若确实的话,她倒也可以通知佟萧那边不用麻烦了,费时费力。
如果没有的话,她也可以将昨日听到的事情告诉皇上,就是不知道两日功夫佟萧来不来得及搜集证据传入宫中。
“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皇上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特意过来就是为了问他这个的吗?他还以为她是知道错了特意来跟他认错的!
看她一身常服装扮,连宫嫔服饰都未曾穿戴,该是刚刚回宫就过来了,难道商谈一事竟比他还重要!
“皇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逾晴皱眉。
怎么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再质问,不是他招她陪侍,又向她大倒苦水的吗?
怎么看皇上现在的态度,为难天朝,贪得无厌的好似是她呢一样。
“朕闹脾气?”一句话点燃了皇上无名怒火:“你出宫可曾请示皇后,请示朕!”
“未曾请示,臣妾是,是随着内服务采办混出宫的。”
刚想说是在内务府拿的出宫腰牌,看皇上样子,怕是对此事存了火气,说出来不是凭白牵连了海东顺。
后宫诸多事宜都是内务府操持,以后如若有事,还指着海东顺帮忙,自然不能随意开罪,话音一转,寻了其他理由。
“一介嫔妃,未经允许擅自出宫该当何罪!”逾晴坦然承认的态度更加激怒了皇上。
“皇上的意思,是要治臣妾的罪?”逾晴眯了眯眼,丝毫不畏惧皇上此时的怒容。
她费尽心力,想方设法都是为了帮他,他居然计较的是她私自出宫,没有向他的正妻报备!
果然做妾的都没有好结果,她真的是多此一举,好心当成驴肝肺!
逾晴一时委屈,心意无人知,竟脑子跟着情绪走,想偏了不止一里地出去,彻底跟皇上较上真了。
“不守宫规,出言不逊,朕不该治你得罪吗?”皇上眼里席卷着风暴,一触即发。
心心念念的女人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前一天还与她倾吐国事烦乱,第二日她便能独自一人潇洒出宫游玩。
经过近一年的相处,他还以为逾晴对他也是有心的,亏他今日还想着让她陪同出席两日后的商谈,可她倒好,何曾将他放在心里!
皇上以为逾晴出宫是为了游玩,天子威严哪能接受自己一再一厢情愿。
逾晴出宫只交代晚荷同皇上直言去处,可晚荷并不知道逾晴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导致今日两人在一个路口分向了两个岔道,各自钻着各自的牛角尖,不肯回头。
实际上,两人平心静气一思索便能察觉出问题所在。
只不过都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了那许多,互相说了重话收不回来。
“你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没有什么是您不该的,想治臣妾的罪便治吧,臣妾今日玩了一天也乏了,回宫等着您的圣旨去了!”
但凡逾晴还记得此行目的,解释清楚,也就没事儿了,可她怒火中烧,只顾着与皇上置气,哪里还能想的起来旁的。
愿意治罪就去治,她可不怕,当场甩了皇上面子,扭头大步离去,也不怕多加一条大不敬治罪了。
“大胆!你给朕站住!”
皇上震怒出声,看看这一年他把这个女人惯成什么样了。
可逾晴此时犹如魔丸附身,吃了熊心豹子胆,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呵斥,半步也不曾停留的离开了御书房。
殿内突然扬起的争吵声,门外的薛贵听得心里一紧,大气都不敢喘,这是怎么了?
晴贵人不是进去哄皇上的吗,按照往常,该是几句话,甚至都不用说话,皇上见着人就会一扫阴霾,变得和颜悦色。
难道晴贵人又说了什么惹皇上不高兴?
以晴贵人的性情和分寸该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啊。
晚荷也是同样的反应,惊的恨不能冲进去拉住逾晴,让她不要同皇上置气。
她就说什么来着,凡事不能言之过早。
薛贵缩着脖子,竖着耳朵慢慢靠近殿门,想尽量听清里面所有对话。
吱呀一声,殿门突然打开,冷不防薛贵吓了一跳。
就见逾晴一脸平静,神情不辨喜怒走了出来。
“晴贵人,这是……”薛贵急忙问道。
可逾晴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目不斜视径直往前走,晚荷不明所以,更不敢往殿内看,又紧忙追了上去。
这可把薛贵难为坏了,他到底要不要进殿去看看,显然皇上正在气头上。
看逾晴离开时的样子,这气还不是一般的大,难保不会将脾气发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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