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令德叔越发的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为什么才会离婚?
难道真的像那些佣人所说的那样?
“嗯。”
坐在后座一侧的男人淡淡地答了声,放在膝上的长指轻敲了两下,随即沉声吩咐前座的乔牧:“给巡局那边递个话过去。”
“是,霍总。”
…穆家。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穆焕前脚刚被逮捕,后脚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穆家,将闭关已久的穆老都给惊动得提前出关了。
弄明白事情缘由后,穆老当场勃然大怒,只不过这怒气却不是对着穆焕的。
“早知道云穹是个攀高踩低的,没想到他的孙女也是一丘之貉,看不起我穆家也就算了,竟然敢辱我穆家之人?
!”
穆母更是哭成了个泪人,“就是说啊,小焕能看得上她这种孤女,都不介意她离过婚再娶她,不知道是她几生修来的福气,她倒好,竟敢摆我儿子一道!”
“别哭了,眼下把人捞出来才是要紧事,其他的日后再说也不迟。”
穆父在一旁安慰。
“那个贱人,等她以后嫁进穆家,我非要教教她什么是规矩体统!”
穆老冷哼了声,头一次觉得这蠢钝儿媳还算有点脑子,“她如今终于离了霍家这座靠山,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能从我们手中翻了天不成?”
“焕儿哪点都好,就是太心浮气躁,把自己折进去了不说,还连累了穆家的名声。
好在这点小事不算严重,你们一会儿去巡局知会声,他们看在穆家的面上,也不敢对焕儿怎么样。”
能说出这种话的长辈,底下小的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都是一副德性。
穆母和穆父又是个没主见骨头软的,穆老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点反驳。
得了话之后,夫妻俩就急忙赶去了巡局。
当看到一只眼包了纱布,满脸充血伤痕,走路姿势扭曲又怪异的穆焕时,穆母都没能认出眼前这只独眼的猪头,就是她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儿子!人的第一反应往往足够真实。
穆母尤其是这方面的翘楚,她拉了拉穆父的手,张嘴就来:“不是说让我们见小焕吗?
这个丑不拉几的猪头是什么玩意?”
刚酝酿着准备开口的穆焕“……”穆父比穆母好点,好歹靠着穆焕脖子上那颗痣把他认了出来,尴尬地呵斥了穆母一句:“你在胡说什么?
这就是儿子。”
穆母眼中的震惊更浓了,心痛也一并涌了上来,“这……天杀的啊!那个贱人竟然把你害成这副鬼样子!她怎么敢!?”
一旁的巡员看不过眼了,憋着口气提醒:“这位夫人,是你儿子绑架人在先,受害者正当防卫才捡回一条命,至于你儿子这伤,全是巧合。”
为什么说是巧合呢?
他们押着穆焕下楼时,他突然往前一跪,像是在给谁行大礼一样,球似的滚下楼梯的速度快到他们都没拦住。
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和人受害者有什么关系?
“什么巧合!”
穆母厉声质问,“要是那个贱人安分守已,我儿子怎么不绑架别人偏偏绑架她!?
她现在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们怎么不把她也给逮捕关起来,死在牢里头最好!”
听听这都什么屁话。
巡员们脖子都气红了,碍着不好发作,但对这对母子的印象却已经差到了极点。
他们起初调查还怀疑穆焕眼睛的伤有些蹊跷之处,加上他又一口咬定是云安安暗算的他,现场又只有他们在,他们其实已经对云安安产生了怀疑。
可现在听穆母的话,她儿子伤害了别人,敢情还是别人的荣幸?
这种母亲能教出这种儿子来一点都不足为奇。
巡员当即板起脸,“受害人被检查出身上有多处重伤,在医院里接受治疗,验伤报告刚才已经发来了,两位有什么想说的,还是留着找律师的时候再说吧!”
穆焕要上法庭,说明巡局这次压根就不会看穆家的面子,否则这件事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定论!穆母眼白一翻,厥了过去。
…在医院这些天,云安安也没少听说穆焕那件事的后续。
穆家试图把他捞出来无果,被判处无期徒刑。
穆焕之所以被判的这么严重,并不单单只有云安安一个因素。
在云安安之前,他的手里就已经沾染过好几条人命,和他准备用来对付云安安的手段一样,用不给打麻醉药的方式,活活将人解剖至死——从至今都没有被人发现这些事情就可以看出,穆焕犯罪后的处理手段有多高明了,竟连一点证据也没留下。
可这一次,那些原本已经湮灭的证据齐齐出现,最终直接奠定了穆焕的结局。
因为穆焕入狱,整个穆家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先是穆家的公司股票暴跌,资金链断裂,再到穆老怒急攻心突然入院,穆家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
没了穆老这个主心骨,穆母便撺掇着穆父独挑大梁。
然而这大梁没挑起来,就把他给压死了。
穆家一夜之间破产,讨债的追上门来,穆父想也不想地卷走了家里最后一点钱财出国跑路,转头就忘了穆母这个黄脸婆的存在,堪称人间真实。
每天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追债却还不起,没等到看着云安安嫁进穆家磋磨她,穆母就先遭了报应,下场凄凉。
医院这边,虽然云安安心有怀疑穆家在拿当棋子,想要下一盘大棋。
但具体是什么局,她还没有想明白,穆家就死的透透的,连一点水花都掀不起来了。
穆家的确很能忍,为了一雪被云老爷子拒绝订亲,断绝来往的前耻,一直都按兵不动,在背后潜心观察云安安的一切动向。
好不容易等到云安安终于和霍司擎离了婚,失去了这座靠山,穆家就按耐不住了。
然而谁能想到还不到两天时间,他们就凉了。
“所以啊,冲动是原罪。”
云安安托着腮啧了声,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她便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费神。
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