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佳人皱着眉陷入了迷惑。
她在这儿想讨一个公道结果,她爸居然问云安安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她不要面子的么?
“谢谢您的好意,我想不用了。
那块长生牌的确是我打碎的,我会按价赔偿给你们,很抱歉。”
虽然不清楚时肃华在打什么主意,但的确是她做错了事,就算他们不追究,云安安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那块长生牌被她戴在身上四年之久,她的假身份“云画”的画字,就是取自于长生牌上面花纹连成的字样。
“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用不着赔偿,别放在心上。”
时肃华摆摆手道。
不知是不需要云安安的赔偿,还是不屑于要云安安的赔偿,时肃华拒绝得很果断,云安安也不好再继续说赔偿的事。
如果能把那块长生牌修好,或许能为时老夫人弥补点什么……云安安回到阁楼的客厅后,听万伯说时老夫人心情不好,连他敲门都不应,还是请她下次再来给时老夫人看。
请万伯帮自己向时老夫人说声对不起后,云安安才离开时家庄园。
她刚走没多久,时肃华就让陈越给现在还在山里拍戏的时清野经纪人打电话,告诉他可以把手机还给时清野了。
顺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是以云安安刚出时家没多久,就接到了时清野的微信消息轰炸。
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他快要气炸了的心情。
【我被我家老头子给扔到鸟不拉个屎的山里拍戏,刚把手机拿回来,我和他势不两立!】【外人当个宝,亲儿子当根草,死老头子真是好样的!】以下省略将近一千字幼稚园小朋友骂人的话。
只有末尾提到了时晏礼最近在国外视察,之前让他转告她,年关将至,忙碌起来未必能及时回她电话和信息。
有重要的事情可以直接打国外分公司的座机。
除了在云霄亦的保险柜里看见的那些东西以外,云安安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时晏礼说。
真要说有,那就是云霄亦书房里那张纸上的数字和文字的含义了。
云安安思索了一会儿,打字回复时清野。
【我想问问你,对这组数字有没有什么印象……】时清野没有回复,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保险柜密码?”
云安安起初还猜那是电话号码的其中几位,可万万没想到,那居然是时家的保险柜密码?
她愣了好几秒,就听见时清野嘟囔道,“不过我家保险柜太多了,我也记不清那是谁的了。”
保险柜太多了……云安安嘴角一抽,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总觉得自己被炫了一脸富。
“没关系,等你回来以后有机会帮我查一查就好了。”
那串数字并不能完全证明和云霄亦出事有关联,但云安安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挂了电话后,云安安接到穆烽发来的短信,说是实验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想请她过去亲自指导一下。
云安安便让司机掉头,不回枫碧宫了,直接去云氏旗下的研究室。
…时佳人敲门进了时老夫人的房间里,就看见坐在窗前沐浴阳光,手里捧着本相册的时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
“奶奶。”
时佳人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了时老夫人的腿边,柔声道:“我刚刚帮您联系了席家人,只要席老爷子答应,一定能修复好那块长生牌的。”
她瞥了眼相册上的照片,都是些她不曾见过的婴儿照片。
这本相册时老夫人向来不准他们碰,时佳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里面的照片。
时老夫人摇摇头,手指慢慢地抚摸过照片上面,“长生牌能修好,可我的囡囡,也再也回不来了。”
时佳人一哽,眼底划过一丝怨毒,“我曾经听您说那是妹妹小时候出生起就戴在身上的东西,所以想着修复好了,也还能做个念想。”
“你有心了。”
时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对了,那个女孩子……”“我已经让她离开这里了。
也是她运气好,遇上奶奶这样宽厚仁慈的人,才不用被追究责任。”
时佳人甜甜地笑道,“兴许她也是觉得长生牌稀罕,好奇想拿起来看看吧。”
不问自取视为偷。
时老夫人皱了皱眉,叹气道:“算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把她赶走了,这事也就算了。”
时老夫人当初在海城,是出了名的泼辣千金,脾气火爆直率,睚眦必报,一般没人敢招惹她。
就连当时以纨绔之名著称的时老爷子,在和时老夫人结婚以前也屡屡在她手底下吃亏。
被她收拾得见了她连句话都不敢说。
可是自从唯一的宝贝孙女下落不明后,时老夫人就慢慢地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性,变得宽和温柔,善待了所有人,做了许多数不清的善事捐款。
只希望她的孙女就算流落在外,也能够遇到好心人,从而被善待一些。
抱着给孙女积福的想法,时老夫人从未停止过给慈善基金捐款,以及帮助孤儿院里的孩子的善举。
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孙女已经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了,但时老夫人看见云安安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时,心还是软了下来。
就当是……为她的囡囡来世积福吧。
“奶奶,您别难过,往后还有佳人陪着您,就算您赶我走,我都不走。”
时佳人看着时老夫人面露痛惜的表情,指甲差点掐进掌心的肉里。
她才是从小陪伴在奶奶身边的孙女,多少个日日夜夜啊,都只有她。
可为什么她就是比不过一个已经在他们回忆里都死去了的孙女?
时佳人将眼底的不甘和怨气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被时老夫人发现。
听见时佳人的话,时老夫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以后奶奶就只有你了。”
…枫碧宫。
云安安离开研究室的时候和来视察的总部高层们碰上,被围着盘问了许久才得以脱身,心累得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