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端木幽兰的一边,卢贤智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却只能悻悻然地住了嘴。
李宏也认出来了,来到近前的,正是号称年轻一辈弟子中道门五宗第一人的苍茫山练墨,正是苍茫山前代掌门罗真人的唯一嫡传弟子,李宏前世的师侄。苍茫山当代掌门齐真人乃是练墨的师兄。
练墨号称道门五宗的天才,如今才不过六百年的阳寿,就已经修到了三境的巅峰,只等假以时日,境界圆满,便能尝试渡劫飞升了。
练墨晚生了几百年,不然极有可能成为苍茫山的掌门。如今若不是出落得太过孤傲猖狂,至少也能领到一个长老之位。
李宏记得他,自己前生没有少教训他。因为练墨天资卓绝,所以老是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可以独步天下,口口声声地瞧不起齐掌门,经常挑衅其他同门。李宏在时,他还有几分收敛。毕竟李宏不仅是师叔,而且同样拥有道门五宗天才的称号,李宏的前世不过三百多岁,就修入了三境巅峰,比练墨还是强了不少。
最近二十余年,练墨便开始无所顾忌,更加我行我素了。
这样的煞星,卢贤智惹不起,也不敢惹。
郭金玲气鼓鼓地喊道:“练师兄,你的眼里真的就只有端木一个人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之余,也是恍然大悟。
惊诧在于,没想到这样修为惊天动地的大道士竟还有凡尘男女之间的争风吃醋,并且大庭广众之下毫不掩饰地就提了出来。恍然大悟是,终于明白为什么郭金玲要针对端木幽兰了。
练墨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郭金玲,转身笑颜如花地对端木幽兰说道:“端木师妹,别来无恙,这些日子甚是挂念。这两个宵小之辈,交给我对付,你不必担心!”
端木幽兰脸色如霜,全然不理。
练墨也不生气,想来这样的场景绝非是第一次发生,他干笑两声,又拱手向宋清平与石圣英行了行礼。
悟山两个大道士都认得练墨,也急忙回礼,就连脾气暴躁如宋清平者也不敢过于托大。
练墨眼神一扫,看见端木幽兰亲昵地偎着李宏身边,脸色微微一变:“未请教,这位是?”其实他在空中已经听到了李宏自报名号,不过还是故意有此一问,想试探一下他与端木幽兰的关系。
李宏还没说话,端木幽兰已经抢着替他回答了。“这位是天然宗天机长老刘满,也是李宏师叔的衣钵传人!”
“哦?李宏师叔的衣钵传人?”练墨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李宏,心头微微升起一股敌意,道门五宗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第一美人端木幽兰当年爱慕的人正是前代苍茫山天机长老李宏。李宏在时,诸如练墨等人,没有一个敢于放肆,等到李宏渡劫失败后,各个宗门立刻冒出不少端木幽兰的追求者。
练墨就是其中一个,自然对‘李宏’这两个字带有天然的敌意,尤其是李宏渡劫前在苍茫山多次打压自己,与公与私,练墨都不喜欢任何与李宏有关的人和事,端木幽兰是唯一的例外。
眼见端木幽兰微微跨出一步,挡在那个年轻男子的身前,大有维护之意,练墨心头醋意升腾,脸色便不自然地僵硬起来。
郭金玲火上浇油,在一旁冷嘲热讽:“哎!我还以为就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呢,没想到有人自视甚高,却也还是跟我一下的下场啊……”
练墨脸色一沉,清喝一声:“闭嘴!”,然后朝着李宏摆出一副清冷的神情:“前日我在苍茫山时,也听说门下弟子在山外行走时遇到所谓的李宏师叔的衣钵传人,想必就是阁下了?”
李宏微微点头,气势虽不咄咄逼人,却稳如泰山。
练墨笑道:“阁下自称继承了苍茫山的衣钵,可有什么证据?”
端木幽兰知道练墨的脾气,出言阻止:“练墨,这件事千真万确,要什么证据?”
练墨见端木幽兰维护李宏,心中更是不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是千真万确,那更应该有很多证据才对!”
卢贤智原本见练墨站在端木幽兰一边,心中郁闷,没想到转眼间他跟李宏就有了暗火。卢贤智刚刚吃了李宏的亏,正在怨怒不已,当下冷笑一声:“苍茫山的衣钵不是你说继承,那就可以继承的。若是这样,天底下的道门弟子不知道要多出几万万来?”摆明了是要火上浇油。
公孙隐此刻的心思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到了李宏这一边,闻言往前一纵,笑道:“阁下是哪一位?可是苍茫山的弟子?”
端木幽兰多少了解了一点公孙隐的性格,知道他必定有话要说,想起他之前与宋清平斗嘴的场景,忍不住抿嘴一笑。
练墨一看,出头的是一个相貌十分英俊的修士,气度虽比不上端木幽兰身边的刘满,但相貌却是超凡脱俗。就连自己一向对本身的模样十分自信的练墨,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连我都不认识,还敢出来说话?”练墨见端木幽兰抿嘴微笑,以为端木幽兰与公孙隐也有些不清不楚,加上公孙隐的模样的确也与自己旗鼓相当,于是当下敌意陡升。
公孙隐双手怀抱,将斗笠掀翻,英俊的脸庞摆出一个令人十分讨厌的不屑神情:“你是苍茫山的弟子?有什么证据?”
苍茫山的弟子当然是有令牌之类的信物,但练墨早已经不是初入门的小道士,自然不会随身带着。他闻言冷笑道:“废话!在场谁人不知我是苍茫山的弟子?要什么证据?”
公孙隐也哈哈大笑:“这里又有谁不知刘满长老就是李宏前辈的传人,又需要什么证据?”
虽是强词夺理,但练墨还真不好反驳。练墨若说自己不知道刘满是李宏传人,那对面必定有人跳出来说不知道自己是苍茫山弟子,这样言语纠缠下去,始终不会有什么定论,反而折损了自己的颜面。
端木幽兰嘴角微微一扬,笑得含蓄而傲娇。练墨知道她在嘲弄自己,心里有气,但却又禁不住对端木幽兰的爱恋,一时间天人交战,矛盾之极。
练墨脸色僵硬得都快抽搐了,终于忍不住对李宏喊道:“难道你就准备当缩头乌龟,让旁边的人替你出头吗?李宏师叔可不是这样的为人!”
李宏淡然一笑:“你想要什么证据?难道你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记得后背上的印记了吗?还是说忘了碧波潭的丑事了?”
练墨脸色一红,瞠目结舌,只迸出一个字‘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