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凌十八柄飞剑破了眼前一切的怪风,躲在树林中的身神教怪人们无不大惊失色。他们原以为天然宗道法有限,除了那个长相是十余岁少年的家伙有些道行外,余者皆不足道。可没想到如今两个主教坐镇,却被对方破了法术。
尤其是这【地煞之风】乃是增援而来的驮主教亲自释放的法术。
且说李宏变作一只小虫,跟随那狂风而去,经过树林时早看清了对方的人手。除了白面皮的书生和穿黑袍的主教外,众人中还有一个被众星捧月围住的穿着红袍的人物,似乎地位与黑袍主教相当。他在那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招揽着怪风。
李宏识得那风中的阴煞之力,大抵看出对方的师承来历,暗中推算以广凌之力应当无虞,于是绕过众人,跟着狂风救人去了。
身神教兴师动众而来,主要目的就是夺取冷泉镇的神龙以及打压天然宗的势力。之前在冷泉镇斗法,虽然借助符阵占据了上风,但最后关头却被天然宗诸人莫名其妙地遁走,结果空手而回,实在无法交代,所以随后邀来了驮主教,又掳走冷泉镇幸存人等,在此设计诱捕天然宗一行。他们哪里知道李宏有变化之功,此刻只巴巴地与云中几人斗法,仅遣了两三个会弄风的驮主教的下属押送着冷泉镇诸人往教坛而去。
李宏化成的小虫发出一声嗡嗡轻响,欢快地随风而去。
不大工夫,飞出二十余里地,扭头看时,那一片密林已经不在常人视力范围以内。李宏变回真身,举神目相望,只见双方还在斗法,不过空中十八柄飞剑气势如虹,压得身神教的邪法抬不起头。李宏心说:“果然是须弥老道的真传,的确非同小可。”遂放下心来,准备全力搭救狂风中的诸人。
那身神教押风的几个修真一路骂骂咧咧,显得气急败坏。
李宏隐了身形跟在左近,探听虚实。
“妈的,那三个娘们长得那么俊,却没咱们的份!?”
“可不是嘛,押人的活儿也要分个三六九等。咱们这一等没有来历,没有后台的,就只能做这样脏活累活!乖乖的,几百号凡人,就算有主教的风阵,也费老劲了!”
“两位别说了,谁让咱们出身浅了些呢……这是人世常情!别叫旁人听去了,没咱们的好处……话说回来,这群人里也有不少年轻娘们,虽然没有啥修为,玩不出什么额外的好处,但是快活快活总是可以的……”后面的话越加污秽,引得其他两人淫笑不已。
“老程,你这话是没错,但卷着风呢,如何停得下来?”
“这个不难!我有主教的秘法,停风、起风只是费些劳力罢了……只是不敢耽误太久,若是被主教他们完了事追赶上来,不好交代!”
“嘿嘿,一刻钟也就完事了,咱们要不要……”
“你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呢!老程,来吧,把风停了,咱们先快活快活……”
‘老程‘啐了一口:“一刻钟就完事,你们俩也忒没出息……”
另外两人也不气恼,嘿嘿怪笑。“能快活就成,管他有没有出息呢……”
李宏觉得好笑,心说:“看来连停风的麻烦事也都省下了!”随即闪到一旁,准备动手。
三人叽叽喳喳,越说越兴奋。那老程是个惯于笼络人心的,不愿让两个兄弟失望,于是施展开来。就听他嘴里吆吆喝喝跟拉马似的,手里更是不断扬鞭劈向风卷,刹那间,那风竟真的慢了几分。
“哟!老程,有手段啊!”
老程笑而不语,左手捏诀,嘴里继续念念叨叨,右手的长鞭却像是嵌在了风里似的,使劲往后一拉。就听呼呼一阵乱响,那风往前又窜了一里多地,终于停下。
老程抹了一把汗:“这风卷太大,停住了却熄不得,不然再起风可就麻烦了。”说着,抽回鞭子,收在腰间,站在原地昂头问道:“看中哪个了告诉我,我给你们弄出来!”
其余两人乐呵呵凑上前,往风里打量。
“哎呀,那个穿绿衣服的不错……”话没说完,眼前一黑,这人立即栽倒在地。
老程觉得有异,还没来及扭头,也是眼前一黑,跟着栽倒在地。
李宏现身出来,冷笑一声,心说:“你们就在这里乖乖地睡一觉吧!”他也无意伤人,施展手法,将一个偌大的风团转换了方向,绕过身后的树林往北而去。
禾木、飞琥还有霓裳三人不在这风团之中,显然已经被旁人率先押回身神教了。李宏心里略感担忧,却对身神教的好奇更增了一成。“东海之上风魔岛,【风魔一气仙】的门人竟然也加入这身神教了?”
树林外,广凌与身神教一众喽啰的斗法还在继续。
驮主教的御风术被压制。不得已,黑袍郝主教只得再次派出自己三十二员铠甲将出来应战。前一次交手,这三十二员铠甲将的【暗丧之力】被摔琴的【玉子瓶】取走,已经挫了锐气,此刻一现身便被广凌的飞剑打落云头,挣扎着爬不起来。
郝主教气得三尸神冒火,一招手:“你们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林中藏着的十来个来自三山五岳的旁门修士一窝蜂地冲将出来。但其中大部分是庸手,不到片刻功夫,就被曲杨、摔琴和红绸三人给收拾了。唯有那白面皮的书生放出的甲虫,十分难敌。
广凌见曲杨尚不能压制那甲虫,于是又取出一对铃铛,往空中一放,化作两柄小巧古朴的飞剑。飞剑一现形,随即隐匿不见,竟是一对空空隐剑。
尾随而来的广泽在不远处一声惊呼,骂道:“两个老东西就连祖父赐下的宝物也给了他!真真气煞我也!”
那一对隐剑,果然厉害,在空中穿梭无形无质,来无影去无踪,顷刻就绞杀了大团的甲虫。白面皮书生叫声:“苦也!”急忙收宝。
驮主教叹口气:“小瞧了他们。老郝,你若不出手,咱们可就败了!”
郝主教脸色铁青,无奈地说道:“非是我不想,实在是那符阵太过耗费法力,我之前用过一遭还不曾恢复元气呢。不如你来用一次吧!”
驮主教有些为难:“我的火候不如你,怕是不能奏效。不然教主也不会将那符甲给你使用了!”
“这有何难?我脱给你就是了!”黑袍主教一边说,一边打开黑袍留出明晃晃的甲胄。那甲胄之前银光闪闪,符篆异彩流动,而此刻却漆黑暗淡,显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驮主教还想推诿,那郝主教已经卸甲:“驮主教,今日之功尽在你手啊!”
驮主教犹疑了片刻,听出郝主教话中之话,不得已伸手接过甲胄。看时,脱了甲胄的郝主教浑身一丝不挂,皮肤虽然光洁,但却布满了血色印记,既像是符箓趣÷阁划又像是干枯的树枝,密密麻麻令人生怖。不消说,这便是长期使用符甲的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