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出了内室,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而向侧室走去,这院子里保不齐还有杜氏别的眼线,因此那小厮是万万不能出屋子的,也只能将就去侧室了。
侧室里的小厮已然被东隅和桑榆联合打过一阵了,别看东隅桑榆都是小丫头,可下手不比男人轻,不过两人都是有分寸的,打得都是身上,穿着衣服根本看不出来,小斯的一张脸尚且还保存得完好。
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江南这才反应过来,今晚这一出戏还没结束呢,这小厮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派来的,既然派来了开戏的,那接着演下去的人也快来了,只怪景与时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让她一时间都忘了。
江南叹息一声,伸手朝着梧桐望月的方向指了指,让东隅和桑榆快速把这小厮处理了,自己则转头回内室去处理内室那一位。
掀开帘子进内室的江南看到的却是景与时老神在在的在桌子边喝茶的模样,外面越来越大的动静他似乎是没听到一样。
“你听到了吧。”如今没时间扯别的,江南恨不得上去就夺下他手里的茶杯,最后仅剩的一丝理智让江南尚且还能站着好好的与他说话。
景与时放下茶杯,淡淡的道:“你要做什么且做就是了,今晚你的屋子里没有我,我也没来过你这里。”
江南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不再理他,转身就往床边走去,因着有屏风的阻挡,江南也没什么顾忌,把披风一脱就躺在了床上。
江南并不怕景与时会一直坐在这里等外面的人来,很显然若是被人发现了,按照景与时现在的身份,吃亏还是麻烦的都是景与时,江南虽然名声会受影响,可名声对于江南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至少她如今所谋并不需要她有多少好名声。
东隅桑榆二人明白江南的意思,当下一个手刀就把小厮劈晕了,然后由手脚更为利索的桑榆拖着小厮翻窗户出了屋子。
枫林听雨屋子后面,江南一住进来的时候就悄悄开了一道后门,为的就是有事情的时候方便脱身,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这后门小小的一道,要弓着身子才能出去,又因在屋子后面,周围弄了许多树木遮挡着,所以很是隐秘和安全。
桑榆带着那小厮从后门出了枫林听雨,使出全身的力气拖着他就抄小道往梧桐望月跑去,想来是因为今天晚上的这一出,府里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枫林听雨,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拖着个人在黑夜里奔跑的桑榆。
枫林听雨这边,杜氏带着许多的婆子妈妈到了院子门前,守门的婆子原先还不明所以,一看是杜氏,急忙理了理衣服去开了门迎了上去行礼:“夫人。”
杜氏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问道:“可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守门婆子急忙摇头:“奴婢一直都醒着呢,没听到什么动静。”
杜氏还要再开口,却见东隅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边走还边理着身上的衣服,见到院子门口站着的杜氏和一大群的妈妈婆子,惊讶道:“夫人?!这大半夜的,夫人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杜氏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来,出了什么事?等下就知道了。
“值夜的婆子说在后院看到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这大半夜的我不放心,便带着人来查一查。”
东隅心里明镜一般,哪里是不放心来查一查,分明就是来捉奸的,刚才她可是从那小厮口里都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小厮是得了杜氏身边任妈妈的吩咐想偷偷溜进江南的屋子里藏好,然后等到杜氏带着人来之后,就一口咬死是江南约他来的,任妈妈还特地给他扫清了路上的“障碍”,让他可以一路顺通的到了枫林听雨,不仅如此,东隅还从那小厮身上翻出了一张与江南字迹极像的字条,上面写着“丑时二刻,屋内一叙”。
“夫人费心了。”东隅点了点头,身子一侧便让开了一条道。
杜氏见状还以为自己安排妥当,江南主仆并未发现那小厮,心中越发高兴起来,带着身边的婆子妈妈们一起进了院子。
“今天晚上是你值夜?”
东隅先点了点头,又突然摇头道:“一开始是桑榆的,可那丫头晚上的时候馋嘴吃了冷的,半夜里就闹起肚子来,她怕进进出出的闹了三小姐,这才悄悄来找我让我与她换一换。”
东隅算着时间,桑榆还未能这么快的回来,便按照事先说好的给她找了个借口,又正好说清了为何一开始是桑榆值夜,如今却变成了她,东隅可还没忘,清漪走之后院子里还有一个清涟。
因着东隅的顺从,杜氏倒是放松了几分警惕,并没有纠结桑榆不在的这件事情,而是带着任妈妈直接进了屋子,想来如今杜氏更着急着要进屋抓奸,而不是关心一个丫头的去向。
杜氏带来的别的婆子和妈妈也没有闲着,小姐的屋子她们进不去,可小姐院子里下人的屋子她们是进出无阻的,想来是杜氏之前已经吩咐过,一群人倒是如同在自己院子里一样四处搜查起来,根本没有把江南放在眼里的意思。
东隅心里有气,面上还只能表现得客客气气的把杜氏和任妈妈迎进了屋子:“夫人请稍坐片刻,奴婢去请三小姐出来。”
杜氏一副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模样,急忙道:“你一人不好服侍,让任妈妈跟你一起去吧。”
“那就多谢夫人和妈妈了。”
东隅的表现和一贯江南的作为十分相符,虽然江南暗地里使些手段,可表面上却无比的顺从,这让杜氏越发的肯定江南主仆还没有发现那小厮,她原本就是吩咐那小厮好生藏好,等到她们到了再出来的,东隅能这么顺从,必然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才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