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推辞不过,惠英眼里带着泪光只得点头答应,宁母也不禁湿了眼眶,抬手擦了擦眼睛。
只到了第三日上头,惠英便收拾好了东西,娘家兄长亲自赶了驴车来接,远远地停在外头,宁初晚将五十两银子封进惠英的包袱里头,依依惜别地送了出去了。
只见门外头立着一个面色黄中带黑的汉子,是多年劳作的肤色养成,一见宁初晚愣了片刻,急忙上前道:“宁姑娘。”
惠英指着道,这便是她家兄长。宁初晚点头微笑道:“大哥辛苦了,可进来喝口茶再走吧?”
那汉子闻言急忙摇头不肯,只说是不多打扰,还有远路要走,还是不喝了罢。见此情形,宁初晚那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将两人送走了。
只送走不过多时,宁母折身进了后院里头,宁初晚倒有些发了愁,这若是再开张,可怎么是好呢?
正想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大叫的声音,“有人吗?给我出来!这家的东西害了人了!这东西有毒啊!”
只听着几声大叫,宁初晚有些疑惑,只觉得那门外的声音十分熟悉,往门口而来,不过多时,便踏步走近了一个人来,正是宁文昌。
宁初晚神色一凛,眼眸一眯,冷眼看着他,宁文昌抬脚进了门内,一连串的大呼小叫自然吸引了街坊邻居围在了门前,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敢进来,伸着脖子往里头瞧着。
“宁文昌,你又想干什么?”宁初晚每每瞧见他,都已经没了力气恼怒,平静地望着他道。
嘿嘿两声怪笑,宁文昌摸了摸下巴,先是打眼看了一遍宁初晚,该有半个月没见,宁初晚似乎又不同了些。
她以前病歪歪的,后来病好了之后,逐渐可见其眉眼舒展,有几分姿色,只是病气未脱,还是一副孱弱的模样,只后来进了城回来之后,行止之间便多了几分和她年纪不成熟的笃定和淡然,往常只会低下头抹眼泪的丫头,如今却也是姿态淡雅清逸地看着她,那样子就像是从小生在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一般。
可她明明就是在土窝里长大的一个臭丫头!
宁文昌心里头不爽,哼唧了两声道:“我今个儿来是有事,你那配出去的药方里头有问题!”
宁初晚的产业不止女子贴身小衣,只那日常用具牙刷、创可贴……等等都畅销得很,平阳城中大半的人已经开始着手用了,毕竟都是些小物,用着确实是比之前方便些,卖得好自然也不奇怪。
贴身小衣沈三娘和车三爷关里关外的忙活,牙刷么便是何掌柜和车三爷代掌,这创可贴因了是入夏不久刚刚想出来的法子,只城中的保和堂配具药方和药纱,虽然她只是幕后掌管,可逢人让三分利,这几家也都跟着水涨船高,言谈之间自然多有尊崇宁初晚,于是宁初晚的名字在平阳城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宁初晚淡淡地笑了笑,道:“你说的是什么问题?”
宁文昌二话不说,只扬了扬手,让人上前来,不一会儿,便从外头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一个年级不大的小子来,只闯了进来也不多说话,低着头往地上看去。
宁文昌见状,怕他一时紧张说不出话来,当即道:“顺子,你说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顺子闻言,飞快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宁初晚,又瑟缩着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宁初晚顺着他的话往顺子身上看去,只看了几眼却没瞧出他身上手上有什么伤口。
宁文昌见他不说话,顿时急了,上前拽住了他的领子,压着声音吼道:“顺子,你别不是傻了?你这伤要是不好,这当家的怎么还让你接着当差?”
顺子瑟缩了一下,眼睛这才慢慢抬了起来,看了宁初晚一眼,鼓起勇气这才慢慢说道:“……我的胳膊前两天被刀划着了,拿了保和堂的药贴用了,可是伤口却更坏了!”
说着,他一鼓作气地捋起袖子来,露出胳膊上大块的痕迹,只见他胳膊上只见一块三指宽度大小的疤痕,只上头浮着或青或白的淤痕,那破开的口子翻着黑青的烂肉,还出了几个水泡,形状十分可怖。
宁初晚打眼瞧见便是一愣,随即别开头去不忍去看,见她这般神色,还未说话,宁文昌就率先开了口来,耀武扬威地道:“瞧见了吗?这都是用你家的药贴才弄成这样的,没贴之前还好好的!你说,那东西是不是有毒?”
宁初晚听着他一连串地说下来,只当是没听见一般,低头柔声问着顺子道:“你这是因了什么受的伤?”
顺子有些惊愕地抬起头,不明白她怎么竟这么温柔地问自己话,当即讷讷不知道说什么好,宁文昌见状,一把拉过了顺子,顺手将宁初晚推了个趔趄,喊道:“你少装模作样!你的那劳什子药贴不干净,里头有毒,折了他的胳膊,便是当差也当不得了,你说如何赔钱?”
宁初晚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胳膊,心头怒火微微升了起来,道:“既然说是有毒,我自然要问问是什么伤口导致的这般情形,如若不问,难不成只听你一面之词,就断定我的药贴有毒?”
宁文昌不防她伶牙俐齿,一时说不过去,只索性撒泼道:“既是用了你家的东西没好,那自然是有了问题,这胳膊都废成这样,你还想抵赖不成?再说,你又不是大夫,你便是问了有什么用?!”
宁初晚微微冷笑,反口道:“你既知我不是大夫,为何独带他来我这里闹事,而不请大夫来瞧瞧?”
宁文昌被她问的噎住,想不出话来反击,眼珠一转,头脑这会儿灵光了些许,大喊起来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你这是做贼心虚!谁不知道这药贴是你弄出来的,你一不是大夫,二没行过医,怎么会弄出这个东西来,分明就是假的!用来糊弄人的!”
四周围观的人果不其然被吸引了过来,有几个便走进了门里头,探头看见顺子胳膊上的伤口着实骇人,当即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