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宁公主说着,就要从瑾王手里抢鞭子,瑾王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两人到纠缠了好一会儿。
莫肆收到云姝的示意,给她解了穴道。
穴道一除,浑身轻松。
云姝面上一喜,表面仍是不动弹,“瑾王殿下、公主殿下,你们商量好了吗?要不要立刻把我放了?”
曦宁公主眼神凌厉地逼迫云姝,恶狠狠道,“休想,本公主才不会放了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噢——?”云姝微微一笑,尾音绵长,目光缱绻地望向瑾王,只把他看得起了鸡皮疙瘩,“王爷呢?”
曦宁公主更怒了,见还是无法从文武双全的哥哥手里夺回鞭子,只好怒声威胁,“九哥,你再不放开,我就不认你了!”
曦宁公主去抓鞭子上有倒刺的部分,瑾王揉了揉她的发丝,覆在她耳边说道“曦宁,小不忍则乱大谋。在皇叔的地盘上,怎么能让自己动手,记住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她算什么东西,值得你亲手鞭打致死?”
“九哥你说的对。”曦宁公主点点头,完全被说服了,红唇轻启,对着虚空说道,“这个贱民以下犯上,公然侮辱本公主和瑾王,把她带下去杖打一百,扔进乱葬岗,倘若能活下来,本公主便大人大量,不再追究。”
奶奶的,这是一直挑战她的怒气值是吧。
杖打一百?乱葬岗?神特么瞎扯!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当白墨宸是摆设吗?
云姝咬牙,尔后又愤怒于自个竟然拿狗自比,汗颜的不行。
曦宁公主令下,跟随而来的皇室隐卫没有动作,似乎完全不存在一般。
“九哥,他们不听我的。”曦宁委屈地跺脚,望向瑾王的时候,眼角闪着泪花。
“无妨。”瑾王宠溺一笑,打开折扇,温温润润地开口询问,语调平和,“此女冒犯了曦宁公主和本王,该当何罪?”
“凌迟。”暗处一声冰冷的呼应,粗嘎难听,就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
“曦宁公主仁慈,只下令杖打一百,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接下来该怎么做应当无须本王教吧。”
世人称赞的仁德贤王,瑾王,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竟隐隐流露出畅快。
以折磨人获得快感,是他伪善面具下的真实。
云姝狠盯了瑾王一眼,似讽似笑,“她怎就爱你如斯,果然太傻了啊。”
突然的一句,瑾王怔楞,脑海里不由地想起那道玫红身影,一遍遍唤他“阿瑾”。
“阿瑾,这是我从宫宴上带来的糕点,给你吃。”
“阿瑾,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
“阿瑾,我……摔疼了……”
瑾王迅速垂下眼帘,复又睁开,将脑海里那个影子尽数散去,眸光一片清明,狠厉,“还不动手。”
黑影掠下,四个带着半脸黑面具的男人,分站在四个方位将她围住,然后靠近。
他们便是皇室隐卫中人,直接听命于帝王,行暗杀之事。
至于为什么会听瑾王号令,又为什么连曦宁公主都知道,那就是他们皇家内部的事了。
凌迟是怎样的一种刑罚呢?
将人的肉一点点割下,直到规定的最后一刀才将人刺死,这种千刀万剐之刑,酷刑之最。
“瑾王殿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云姝静静抬头,直视东方瑾,清艳绝伦的脸,明媚澄澈的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似受伤、似失望,似绝然,她道,“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一个你从小就摆脱不了的影子吗?”
最后一句,云姝拔高了声音。
瑾王诧异地望向他,握住扇柄的手指紧了紧,湛蓝如海的眸眯起,轻若无声地吐出,“以为你很懂本王吗?上一个如此认为的人,如今已经死不见尸了。”
明明没发出声音,云姝竟然听懂了东方瑾所言,她也很诧异啊,她也很无奈啊,可她有什么办法。
也许是因为原主的记忆,也许是因为原主与东方瑾之间不一般的关系,她心底对东方瑾的感情也是出奇的复杂。
而东方瑾口中那个死不见尸之人,自然就是原主云姝了。
“愿你永远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云姝也无声回他。
黑影已经近身,有人扣住了她的双肩。
锋利的刀刃折射出耀眼的光彩。
哪怕可以动弹,云姝却仍然站在原处,樱唇浅浅勾起,水眸一眨不眨地紧紧盯住东方瑾,似乎要从他那双蓝眸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慢腾腾的干嘛,快动手啊!”曦宁公主跃跃欲试,恨不得亲自动手,稚嫩的脸上浮现兴奋的光,满足地抚过怀里的画卷,偷偷跑向了一边。
“休得伤了姑娘!”暗处,莫肆终于有理由出场,银环飞舞,打向皇室隐卫。
莫肆轻功很高,武功却不是很高,至少在云姝看来,莫肆以一敌四是万万不可能的。
云姝猜想白墨宸应该不会允许皇室的人在他的王府赶尽杀绝,也就更不怕死了。
至少,她心底是有依靠的,她始终坚信着宸王会来到,会救她,她不会死,哪怕她已经被伤得浑身巨疼。
“瑾王殿下,大齐的贤王啊,你是如何下的决定,杀了民女?就因为我身份卑贱,难道不怕我的死成为你仁德之名上的污点吗?”
“还是说,我的死,我的血,最后都只会成为曦宁公主的任性;至于你,瑾王殿下,宅心仁厚,再三救我,是我恬不知耻,勾引王爷,侮辱公主,百死不能赎罪,所以才逼得殿下不得不收了我这条命。”
“由头是曦宁公主,结果是我死了,而我性命之微茫,犹如蝼蚁。”
“瑾王殿下,我猜的是也不是?”
这世上,如若有一人能看透他,那便是皇叔白墨宸,如若有两人那便再加一个父皇。
可是父皇本身就要培养他的心狠,因着他的虚假伪装、温润形象,父皇有时候还觉得他太过仁德,再三警告。
这一生,他最恨最畏惧的便是那个无血缘之亲的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