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酒嘴角抽了一下,微微向上扬起,这可真是难得的默契。与这位丞相也就是她从前的父亲大人,印象之中她抬头与他目光相对的次数,都能用一只手数出来。
两个人说话,从前她都不懂他话里面有话,倒也过的去。
现在,她很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伪装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苏安双手端起一杯茶,吹着热气说道。
森冷的牢房似乎没有对这位曾经位高权重的大臣太好,一杯热茶就让苏倾酒看清了本质。落魄的丞相,这一次是谁也不会看好了。
也对,毕竟她也不想他好。
谁让他们这一次是敌对的双方呢,如果她留情面,牢笼之灾就会落在她的头上。换一份,她的心还没有这般死寂,这个地方不适合她。
“怎么会?毕竟您还是本王妃的父亲啊”,顿了一下,苏倾酒还是承认了苏安的身份。总归,这些年当中他没有想要过她的命。
冷嘲热讽什么的,虽然伤人但是不会死掉。只要还能活着,事情就会继续发展下去,她也许会等到转机的。
“你,不是我的女儿!”
“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所以你不用拿父亲大人几个字来压我”,苏安连连冷笑,对于苏倾酒也是有一种怨恨。
剪不断、理还乱,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他待苏倾酒应该是不薄的,毕竟他给她一年多幸福安乐的日子,齐墨轩待她是那般的好。
这段记忆,足够她去回味一生了吧。
而他呢,这一生就没什么好记忆了。为了地位不断往上爬,这一路走来早就在路中迷失了。这一所牢笼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走相同的路。
苏倾酒没有料到苏安会如此回答,对于她的那位母亲感情经历,她可是一点都不清楚。如此,她开口问一个不是她父亲却养了她十几年的人,这感觉有点怪啊!
尴尬,该问点什么呢?在这里喝茶吃菜,也是有时间的。
“密室里的东西,是你拿的吗?”,苏安开口问道。
没留下什么痕迹破绽的事情,猜疑还是落在她的头上了。苏倾酒静静看着苏安,这些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否认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多的人苏安不怀疑,偏偏怀疑她,她的身上一定出现了她都不从注意的破绽。
不是说,最了解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吗?
敌人,这个词想的有点远。苏倾酒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她与苏安关系没有那么差的。与相府里的人,关系不和也最多是小打小闹,主要是因为原主太懦弱了。
大宅院里,不欺负弱小不一定是心善,同样的,欺负人也不一定是坏人。因为身份的原因,这些人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太过任性!
想想还有那些宠溺过多的父母,背后支阴招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说白了一点都是利益,为自己或者是为子女。
为了利益连在一起,苦苦经营挣扎着。苏倾酒忽然提不起报复的心了,毕竟她现在太好了。
“你觉得呢?相爷可是丢了什么东西”,苏倾酒反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苏安轻描淡写,他自己都在这里了,什么东西对他还有用?
七叶琉璃参啊,那东西不重要?这相爷的眼界够高!
看着苏倾酒错愕的眼神,苏安接着说道:“那东西,不如送你的两颗珠子价值高”。
珠子是赠送的,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苏倾酒眯紧了眼,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如果是故意的,那她岂不是一直在他布的局安排的路线行事?不止是她,还有齐墨轩,都在这个局中。
把自己送进牢狱,也是这局中的一部分吗?
颓然的情绪有,但是在苏安的身上苏倾酒看不到一丝苦苦挣扎的模样。对于这样的结局,刻意为之计划好了的占得可能性太大了。
以命做赌注,苏安到底是站那一边的?他就算不与齐浩一心,但是荣辱这事他也不能改变对吧。霁城的朝局,对立面很清楚,苏安在支持谁?
“你也在支持齐晨哲?”,不相信但也不能否定这个推测,苏倾酒抬头迎上了苏安审视的目光。
除了齐晨哲,她想不到其他什么还有未来的人了。
“噗啊哈哈”,苏安大笑起来,看苏倾酒的眼神满是戏谑。他就知道,她涉世未深有些事情看不透。
霁城之中,有几个简简单单的人物。齐晨哲是不错,他得到了最难得到的齐浩的支持,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人远在千里之外,霁城如果发生叛乱,远水是解决不了近火的。
而在这座城里,只要他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最有能力保护这座城里的概会吧。的人通常是没有理智的,所以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齐晨允……”
很快的苏倾酒便冷静下来了,双手握的。她亲手给他们这个计划铸就了新鲜的生命力,这种被利用的感觉真是自打脸啊。
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她一直不去怀疑齐晨允,大概是因为苏文嫣吧。
她,相信他们之间是有真情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份情不是那么纯粹,还不如齐晨允博君一笑山河让,皇子之位都不要了。
“他是命薄之人,丞相大人为何会选他?”,苏倾酒平复了心情,比起齐晨允齐晨烨更好一点才是。
“命薄无所谓,你看茹儿都有小皇子了呢”,扯动着嘴角,苏安笑的格森。他与齐晨允是真的相互利用,二人的赌注便是谁的气运尽,本来他们是一样的,可是奈何这其中出现了一个异数。
“临死前,丞相大人是打算不让二皇子好过了吗?你们合作破裂了……”,接受了这个现实,苏倾酒快速在心里盘算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齐晨允,应该是也做了两手准备。齐墨轩与他来说,局中的事情不会有变故,能变得只有她,所以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起码,让事情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让她给人做嫁衣这事,她是真的做不来。
当初决心帮齐晨允,牵制其他势力是一方面,可是最主要的还是一份情分。齐晨允对苏文嫣是真心的,如若说赌注,这大概就是他们的赌注。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苏文嫣,一个人的江山那该是多么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