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邃的如同波涛汹涌的暗海。
“小姐,我们这样真的好吗。”阿福趴在季如妆身侧,看起来似有些不安。
季如妆淡淡一笑:“怕什么,我在。”
阿福不由得叹气,看着面前自家带着笑意的主子,缓缓道:“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小姐一定很不是开心吧。”
闻声,季如妆愣了一下,随后淡淡一笑:“傻了吧唧的,快去睡吧,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不,只是觉得,我没必要把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去影响别人的情绪还有爱答不理的语气。
翌日,天刚刚翻了鱼肚白,水天还是一色,接连相应。
可床上的佳人早已起身,略显憔悴的小脸看起来不知道多么让人心疼:“阿福,打水替我梳洗吧。”
她轻唤婢女的名字。
阿福闻声抬头望去,季如妆一夜染上了淡淡的黑眼圈,她心里纵有埋怨也只能作罢,毕竟这是主子们之间的事,她一介婢女又有什么资格开口。
起身打了一盆温水她细细的替自家主子梳洗,还不忘嘱咐:“小姐,今日用完早膳要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
“好。”
皇宫——。
季如妆手中拿着锦盒,一步一步的走到那林长矜的宫内。
下跪,行礼,请安,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如此倒像是从小就养在宫内的公主,甚至比她们看起来更加的高贵优雅,更加的具有气质,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若说是这宫中的公主均为冠压群芳得牡丹,那面前的女子的就恰逢君子兰,优雅高贵而又神秘,不动是不动,一动惊全城,狠辣无比看起来却是个好孩子一般。
她挑眉,林长矜不叫她起来,她也只是挺直了脊背跪着,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女子,低笑一声:“不知贵妃娘娘今日叫臣媳前来所为何事?”
刚刚她分明看见她捏紧的拳头上暴起了青筋,眼中的神情紧张却又如同冰霜一般冷冽,若非气到极致怎么会如此?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冷的不近人情,所有人都在被她算计,可惜了……。
她淡笑一声,一双冷凝的眸子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有趣,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慢慢的把玩着手中的盖子,笑眯眯道:“什么事,难道你不清楚吗?这次的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季如妆沉眸,心中却是冷笑:“跟臣媳有何关系,这么大的事情娘娘都不知道,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又从何得知?”
这个老狐狸,现在还来怪她了?真是个有趣的,若是这么说的吧,难道她还连她什么事都要告诉她一声?用不用说其实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你们这些人都是垫脚石?哦不,破石头。
可真是有趣,竟然会怀疑到她身上,这不也是为了你的好儿子好吗?
“呵。”她忽然笑出声,杯子狠狠的拍在桌上。
一瞬所有伺候的婢女全部都低下头去,看起来十分畏惧的样子。
这贵妃娘娘不是一向是柔弱的吗?本性暴露了呀,季如妆露出笑意,但却依旧没开口,等着她的下文。
林长矜慢慢挥了挥手,屋子内的婢女得了命令急急忙忙的都退了出去。
她的嘴角挂着笑意,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本宫在后宫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若不是蒋氏一族前朝后宫拼了命的压制,那个皇后之位你以为她还能做的安稳?你做的这些事情,不过都只是跳梁小丑的把戏,本宫早就已经看的多了。”
那模样,真当季如妆就是只蝼蚁一般。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贵妃娘娘竟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前生的时候她怎么就什么都没看出来呢,有趣,真的是十分的有趣啊。
可,转念一想,季如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蒋氏一族的势力虽是强大,可蒋岚伊膝下无子,能凌驾于林长矜这么多年并不光光只是因为母族的势力吧。
可是最后林长矜怎么就孤零零悄无声息的陨落了,她隐忍不发这么多年,要的不光光是帝位那么简单吧。
这母子俩,真是神秘的有趣。
季如妆潋下眸子,现在并不是跟她翻脸的好时机,谦卑道:“娘娘可真是多虑了,我养在晋王府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很多长情都看不懂,娘娘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镇压臣媳吗?只可惜,臣媳不懂。”
总是要探清她的底细的,或许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林长矜冷笑一声,鄙夷的看了一眼季如妆,冷声道:“你是认为你和他的感情比我们母子多年还要好了?还是认为你做的是对的,这么大的事情你都给本宫轻描淡写的做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的。”
季如妆这个人吧,一向只会对对她好的人好,对她掏心,她肯定双倍奉还,但是若是面前这个女子的样子,她可真没必要惯着,贵妃娘娘又如何?恶心的东西罢了。
“感情之事没有对错,更没有先来后到,若是娘娘觉得没信心就交给我有什么不对吗?轻描淡写,不敢当。”
林长矜可真是气急了,竟然站了起来:“不敢?呵。”她高声道,面色冷的好像要杀死个人:“那么,本宫现在就可以要你这条狗命信不信?”
“啊?”季如妆发出疑问的一声,倒是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发笑,真是有趣的女子,或许这招对付别人还可以,可她不行啊,“您试试呗。”
毕竟她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跟这种没死过的人当然不一样。
“你!你,好你一个季如妆啊,真是个有能耐的,既然如此,你不如…!”
季如妆实在是不想听她说这些大话了,搭上阿福的手,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冷声打断她的话:“我怎么?别拿那些话威胁我了,我今日若是在你宫里出事你以为蒋岚伊不会大做文章吗?我这个陛下亲封的御医不回来查看吗?你的好儿子还有李成逸会冷眼相待吗?最主要的是李斯洛,他巴不得,然后打你巴掌呢。”
真是可笑,季如妆唇畔攀附上冰凉的笑容,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雪寒风,冷冽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