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防盗么么哒*^O^*当今天下,被周、晋、齐国三分,再加上北方数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小政权,天下虽看似稳定,但几个国家间却是风起云涌。
旁边有人大笑,“你这老头,说笑吧!晋贼被我大周打的屁股尿流,这才几年,怎么会敢来。”五年前周晋一战,大周先帝携端王率五十万大军亲自出征,来犯的晋国一路败退,大周军队一路深入,眼看就要灭了晋国。谁知先帝忽然染疾,一病不起。端王不得不撤军火速回京,先帝还是在路上驾崩。晋国虽未倾覆,但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晋国士兵提起周国端王周承曜的名字,无不感到脊背寒凉。
“我才不信他们有这狗胆!”周围有人连声附和,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
“他说的没错!我是从京城来的,咱们的大军已陆续开跋了。”路人正好听见他们的谈话。
众人的笑声突然凝滞了,对于他们来说,天下安宁,有个好收成,比什么都重要。
“这位小兄弟,你这消息,是否可靠。是哪位将军领的兵?”问话的老人颤抖着,仿佛看到了烽火狼烟。
“是咱们端王,老人家不必担心。”路人轻笑一声,打马向前去了。
“端王好呀!”
“再打他个屁滚尿流!”
“打得他老家都没了!以后晋国就是咱们的了!”
老人叹了口气,大周有名将端王,威震天下。晋国若无完全准备,又怎会再战。逢乱世兮,天下苍生苦不堪言兮。
京城的端王府内,绿荫繁花后一处雅致的院内,正是温暖的居处。夏日的午后,蝉鸣不绝于耳。温暖恹恹地放下手中的书本,明明看了半把个时辰的书,却什么也没看进去,脑子里满是呱噪的蝉鸣和他那日怒极的表情。
温暖胸腔憋闷,轻轻拍了拍圆滚的腹部,低语呢喃,“兴许,你以后就是个只有娘疼的孩子了。”刚说完,自己嗤笑一声,“他会喜欢你的吧,毕竟你是他的孩子。”
梨落缓步进来,一眼就看见自家小姐唇边的苦笑,心里也不免酸酸的。自家小姐为何这样的命苦,本生在那样显贵的人生,又是王爷的未婚妻子,人生本该一帆风顺的。现在,成了王爷的妾室不说,两人本也算感情和睦的,哪料前几日出了那事儿。
梨落心中又是一阵叹息,转而收敛起情绪,轻快地道,“小姐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快趁热将这燕窝粥吃了吧。小世子说他饿了呢。”这燕窝来自南方临海之地,极难采摘。又因是给皇家用的,皆是上品中的上品,每年进贡的量极少。自打温暖怀孕以来,端王却是吩咐了厨房日日送到她这里来,一日不曾落下。
昔日恩爱种种,犹在眼前。
温暖将燕窝接过,轻尝一口,“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且不说这小东西到底是男是女,光是世子这一称,就足够让别人戳了脊梁骨去。”温暖低下头轻抚着小腹,她的父亲是家中长子长房,父亲和母亲琴瑟和鸣,情深意笃,因而家里并无什么别的姨娘。她自小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受尽了父母兄长的宠爱娇纵。二叔家那几个庶出的堂兄妹,比之她,差之千里。而她的孩子……温暖苦涩地一笑。
梨落红了眼圈,气得直跺脚,“小姐,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她自己说的!她凭什么,凭什么!”
温暖倏然起身,想要训斥自己的丫鬟。母亲在生她时早产,温暖身子本就单薄,怀孕后更是吃力,一举一动都无比小心翼翼。如今这一气一站,瞬间头晕目眩、血气翻涌。
梨落看得自家小姐像是折翼的蝴蝶,飘飘然之间就要坠落,吓得惊叫一声,急忙来扶。却有人比她更快,只觉一阵风飘过,顷刻之间温暖便落入了那人怀中。
周承曜将她抱得极紧,似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了,融入到自己的血脉中。十几日不见,她的四肢依旧纤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掉,他赶忙松了松手。倒是那圆滚滚的小腹,横亘在两人中间,显得极不协调。
他深知她自小体弱,不易受孕,怀起孕来更是比别人多百般不易。才怀孕那段时间,她日日孕吐,折腾得整个人只剩下皮包骨。他那时说,将来等这个小东西出生了,若是男孩儿,他必定要狠狠地打上几顿,谁让这小东西折磨自己娘亲。她以为他在玩笑,殊不知他是认真的。
再后来孕吐是好了,可随着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她的行动愈发不便,稍走两步就喘得不行。到了夜里,小腿抽筋也是常有的事儿。她趴在他怀里又是撒娇又是低泣,盈盈泪光看得他怜惜不已。他放下架子哄她,给她揉腿,极尽所能地娇纵她。在她面前,他不是皇室子弟,不是王爷,不是战功赫赫让晋国人闻风散胆的杀神。他只是她的丈夫,只是她孩子的父亲。
他没来这十几日,她夜里可又抽筋了?他不在,她又该如何面对?一定是一个人偷偷躲在被褥里哭得跟只小猫儿似的吧。周承曜的心一阵阵地抽痛着,铁血的端王,也只有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才会有一腔柔情似水。
他炙热的手贴在她的腰间,透过夏日里薄薄的衣料,直抵她的心底。温暖动了动身子,只想避开他的气息和热度。她自有世家女的清贵,纵然阴差阳错做了他的妾室,和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也是不同的。她不明他今日此举何意,可那日他分明是不信她的。既然不信,又何必前来。
“温暖。”周承曜唤她名字,无奈又低沉。
这样的语气她太过熟悉,平日里她无理取闹向他撒娇时,他便会这样唤她。只是今日里这语气里,却多了一分无奈与苦涩。
“王爷可是认为温暖在向王爷撒娇?”温暖垂眸,“王爷错了,温暖向王爷撒娇时,是因为温暖心中有王爷。现在温暖心中没有王爷了,也请王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温暖!”周承曜沉声道,“什么都不要说!我信你!”信她从不曾与外男有染,信她初心不改。
温暖骤然抬眼看他,他的眼亮若星辰,鼻子高挺,薄唇因为她的注视而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这才注意到,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铠甲,怪不得刚才在他怀中比平时还要冷硬几分。还在闺中时,二哥带她到茶馆中听人说书,端王诱敌深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何等的英姿飒爽!
温暖到王府中有些时候了,平日里下了朝,他基本上只着一身素色袍子。有时侯执着书卷半卧在踏上看书,好一番风流倜傥的文人气息。若不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温暖是绝不信他上过战场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一生戎装,风流倜傥中又添几分英气,温暖不由慌神,面上强自镇定道,“王爷是要去哪儿?”
周承曜轻笑,她到底还是担心他的,“晋人犯我益州,皇兄让我率军抗敌。温暖,我要走了。”
温暖悄悄用手按了按心口,心神不宁的感觉让她难过极了。她抿了抿唇,再抬头时面上已是一片笑意,她亲自绕到圆桌边,斟满一杯茶,“温暖祝王爷旗开得胜!”她凝视着他,恨不得将他犹如用刀刻出来般的坚毅容颜刻在脑中。
周承曜接过茶一饮而尽,“本王定不负你期许。温暖,等我,我一定在小家伙出生之前回来。若是无聊,就让娘过来陪你,她最是疼你,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嗯。”温暖垂眸看看那笨重的肚子,还有三个月,小东西,你要乖乖的,咱们一起等他回来。
温暖看着他转身,和亲信一起大步离开,心里越发的慌乱。她嘲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梨落扶着她到拔步床边坐下,温暖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出来,“梨落,你说他会平安吗?”
不等梨落回答,温暖又自语道,“居然要打战了呢?”三国之间偶有战事,不过大多都在边境上发生。她自小生在京中,家中又多文官,自然是感觉盛世太平。
梨落“噗嗤”笑了出来,“小姐还说心里没有王爷呢,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她一边给温暖打扇一边说道,“王爷定可以成功退敌,小姐就不要担心了。小姐若觉得烦闷,倒真可以将夫人接来府中长住。”
温暖笑笑,不予评价。家里一共三房人,父亲和二叔三叔是一母所出,感情极好,在祖母去世后也不曾分家。母亲是家中长媳,料理家中大事小事,时常忙得不可开交。她的两个小弟弟正是闹腾的年纪,母亲照料他俩都得操碎心。二婶婶身体病弱,常年卧床,也才让二叔房里的姨娘翻了天去,出了那档子事。三婶婶也会协助着娘管事,但到底不如娘亲周全。
王孟然真是个痴人,温暖自觉上世里便是欠了他的,所以这世并不给他任何幻想。这不,就连外祖母的脸面都给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