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鳞泷左近次的背影,蝴蝶忍声音严肃道:“他们的信任,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会给你支持和担保。”
“鬼杀队的其他人,也会尊重这种信任,所以像是一种无形的契约,其他人看在鳞泷左近次先生与富冈义勇的信任上,不会太过为难你。”
“但若是你犯了错,也就是信任你的人犯了错,间接导致了错误的后果。”
“若是有一天你变成真正的鬼,鳞泷左近次先生与富冈义勇会想尽办法先除掉你,而且不管结果如何,最后都会用生命向其他人谢罪。”
在鬼杀队的历史上,这种事不多,但是的确存在着。
培育师选择人将其培养成可以战斗的剑士,但是其弟子或者心术不正对人类有害,或者心甘愿的变成鬼,培育师都会以死谢罪。
因为他们没有看出来自己弟子的异常,选择了错误的人,也有着很大的责任。
川流时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的。”
“那这份沉重的信任,我是真的要好好对待了。”
………………
一行人慢步走到了炭治郎所在的训练场,但是炭治郎此刻却有些不对劲。
因为炭治郎正在凭空的挥舞着刀,眼神专注且面色凝重,专注到以他的灵敏嗅觉甚至都没发现其他人到了附近。
像是在与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全心全意的战斗。
“难道是会隐形的鬼?”
鳞泷左近次刚要上前查明状况,但是川流时拉住了他,道:“等等,再看看。”
上次来看炭治郎,川流时就感觉似乎有许多眼睛在看着自己,但是仔细查探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川流时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而这次,川流时明白了,那不是错觉,的确有什么存在于这片训练场。
川流时的精神空前集中,一双瞳孔中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血丝。
逐渐的,他开始看到了。
大约有十三道白光人影聚集在此地,许多在外围静静地看着场地中心。
而在中心,则是一团隐隐约约的白光正在与炭治郎战斗。
而白光中若隐若现的面孔,是个带着祛灾狐面穿与富冈义勇类似羽织的少年。
其他的人影也是类似穿着,有男有女。
或者抱而立,或者依靠在树枝之间。
而且他们都带着祛灾狐面,只是衣服各不相同。
“这些人是谁?”
“不过看面具与装扮,应该也是鳞泷左近次的弟子。”
祛灾狐面,是鳞泷左近次很喜欢的面具,他认为其能阻挡灾祸,会给自己的弟子在参加最终试炼之时分发,以保佑他们平安归来。
川流时内心有些震动,这眼中景象应该与蜕变从死亡之地爬出有关,川流时对这白光再熟悉不过。
他们是已死之人的灵魂。
精神恍惚或者深陷绝境时,川流时看见过自己家人的灵魂,他们会帮助自己,但是现在意识清醒,没想到也能看到这种场面。
这些不知名之人的灵魂正在帮助炭治郎。
善逸则是奇怪道:“炭治郎这是怎么了,对着空气砍来砍去的,前面又没人。”
伊之助瞪了一眼善逸道:“咋的了,我也经常对着树捶打体,他对着空气砍也没毛病啊。”
善逸缩了缩头,不跟这只野猪争吵。
川流时则是仔细观察了其他人,发现他们对真实场景一无所知,感觉不到那些灵魂的存在。
不过既然是鳞泷左近次的弟子,那就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吧。
于是川流时拦住其他人,让他们静观其变不要前去打扰。
“先别过去,看看炭治郎是在做什么,他看起来很认真,应该不是儿戏。”
鳞泷左近次与桑岛慈悟郎略微思索,一同道:“应该是在领悟剑型,现在过去可能会导致他领悟失败,那就听川流时的,不要过去了。”
再一次的斩击磐石,却只留下五六寸的痕迹,完全无法将其斩断后,炭治郎有些茫然的躺倒在地,精神难以集中,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这几天无法完成这个斩石任务,那鳞泷左近次师傅就不会让我参加最终试炼,只能等下一届。”
“可是,好想现在就能帮上忙,哥哥已经能克服光,而我还在这里训练……”
此时此刻,一道漠然而熟悉声音响起,道:“炭治郎,站起来,不许停!”
往上一看,一向神出鬼没锖兔师兄与真菰师姐正坐在磐石之上,都在看着炭治郎。
隔着面具,炭治郎看不清两人的脸色,但想来应该是失望的吧。
锖兔冷声道:“炭治郎,起来。”
还不待炭治郎有所动作,锖兔直接自磐石跃下,手中利刃由上自下直直刺向炭治郎的咽喉。
炭治郎瞳孔一缩,狼狈的翻滚躲过,然后稳住体后双手持刀直面锖兔。
他试探的问道:“锖兔师兄?”
炭治郎感觉此刻的锖兔与平时有些不对,浑都是肃杀气息,似乎是把炭治郎当成了生死大敌一般。
锖兔厉声道:“炭治郎,你感觉到了吧,这就是你所欠缺的东西!”
“你没有斩杀恶鬼的决心!”
“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战斗的觉悟!”
“少了这些,你永远也斩不断这磐石!”
炭治郎脸色一正,感觉自己明白了一些锖兔的意思,但是也不是十分明白,模模糊糊地令人难受。
他没有对锖兔的厉喝感到生气厌烦,而是问道:“锖兔师兄,那我要怎么做?”
锖兔手腕微动,刀刃瞬间直指炭治郎,上面的森森寒光能刺痛双目。
他冷漠道:“这是最后一次与你战斗。”
“我会全力以赴。”
“若是你无法击败我,那我会毫不留的杀了你。”
“与其当个懦弱的剑士被鬼所杀害吞食,倒不如死在我手中,你有这个觉悟吗?炭治郎!”
杀气翻涌澎湃,锖兔的话中每个字都仿佛刀枪利刃,满是寒意没有温度。
炭治郎瞬间明白,锖兔不是说说而已。
这也是他所需要的,真正的战斗。
不是像与川流时对练时,川流时处处留手的战斗,而是会见血会死亡的战斗。
而真菰看着两人,没有任何劝解动作,只是对炭治郎握了握拳,微笑道:“加油哦,小师弟,小心别死了。”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阳光好似也没了温度,而炭治郎握刀的手愈发用力。
深吸一口气,气息涌入肺腑瞬间化为鲜红灼的力量,炭治郎的目光清亮无比。
“来吧,锖兔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