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微愕，完全没想到文大娘会这样提醒自己，不过厉害正好，把宋固吃得死死的，他就没空闲出来招惹自己了。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文大娘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想打听茜茜的事？她与我说，是脸上长东西了，不方便过去，你也看见她下巴吧。”宋雨免得她担心，没有提中毒的事。
“这孩子，我看到了，做女人全靠一张脸怎么能有好日子呀。”文大娘焦心极了，“我和她说去，正好回了这事。”
宋雨摇摇头，若程苗秀真如她所说般厉害，那么刘茜入汪家就是一场有计划的谋划了。
就不知道是他们两老表共同谋划，还是程苗秀家族单方面的谋算，刘茜必定是只重要的棋子。
“阿娘，这事与你无关，你小时候为了兄长卖了我，现在又来装好人关心我，你不羞耻吗？”
外面传来刘茜斥责文大娘的声音，宋雨叹了口气，个个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茜儿，你怎么说话的，道歉。”程苗秀低眉，不悦地下命令。
“小姐，我才……”刘茜不愿意，瞪着文大娘道：“哼，别管我的事，管好家里就行。”
在程苗秀的逼视下，刘茜又把自己的私人钱袋取出来，掏了两个八分的银锞子交给文大娘，“拿着吧。”
“谁的银子？”文大娘表情僵硬，若是那姓汪的，她才不屑要。
刘茜冷笑，“怎么的，我孝敬你银子，你还得问来路？”
文大娘硬气地道：“我是你娘，我就问一下也不行吗？你到时出嫁难道不回娘家吗？”
程苗秀眼神一闪，刘茜是要以她大丫鬟的名义出嫁，并没打算放她归家。
“大娘，这卖身契还两年呢，我做主给茜儿挑的婆家，你怕是卖了祖产，也求不来这好事。”
刘茜五岁卖到程家，十二年的契，如今方才十五岁，确实还有两年。
文大娘恨得嘴皮哆嗦，“那汪家是什么好鸟吗？”
程苗秀冷冷地说：“大娘，你若不是茜儿娘亲，今日在宋姑娘面前，我的婆子也不会放过你。那汪家再不好，也是大善之家，一些蛀虫我迟早是要拿火烤死的。”
最后那话，程苗秀是看着宋雨说的。
宋雨朝文大娘打了个眼色，让她先进去找康氏看新买回来的薏米种子。
文大娘在程、刘二女面前不假辞色，可在宋雨面前乖实得很，“姑娘，那我先去了啊。”末了还狠狠地瞪了刘茜一眼。
宋雨哭笑不得，这冤家呢，她接过刘茜手里的银子塞进文大娘手里，“我不是给你一张方子嘛，拿银子给阿婆捉药吃，老人家长命百岁，也是我们后辈的福气。”
程苗秀不由得高看宋雨一眼，刘茜家中的事，她一清二楚，因为文大娘嘴坏，她才没管。
“收着吧，是打赏的，若是怕不干净，可以去看看我程家的买卖。”
程家的买卖全是台面上合法生意，倒是汪家，在她表嫂的干预下，干起些肮脏的勾当。
文大娘这才收下，退了出去。
宋雨又捉起一个南瓜饼，边吃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程娘子和汪公子是姑表？”
程苗秀也不甚在意别人打听自己的背景，“没错。”其它不愿意多说。
待宋雨吃完，一手油腻腻的要去洗，刘茜连忙送上热手帕，“姑娘擦擦手吧。”
“哎哟，这小丫头可会机灵了，有没有相熟的，给我介绍一个，我也有个贴身侍候的。”陆北定本来就买下李玉贵给宋雨，可那丫头歪心思，想来个以身相许，宋雨想起就有气。
不过有个贴身的，也很方便就是了。
程苗秀眼角弯弯，这个宋雨果然是村里人，贴身丫鬟居然敢叫别人介绍，那不是插了个定时炸弹么？
另一方面，也怜她心思单纯，明白着说：“宋姑娘，还是自己到附近的村子挑一个合意的，再请镇上的老嬷嬷教导一二方好，干净。”
宋雨马上会意，暗暗心惊，大户人家弯弯道道就是多啊。
“好呢，我拜托文大娘帮我找个。”
“你就这么看重我娘啊？”刘茜古怪地看着宋雨。
“我家爷挑的人，不会错。”宋雨只是相信陆北定而已，像李玉贵，一发现她有问题，说不要就不要了。
刘茜不着痕迹地扶了扶程苗秀根本没有歪的金步摇。
宋雨眼尖地发现当主子的轻轻眨了眨眼，做丫鬟的才随意问道：“姑娘，怎么没看到你家爷呢？”
“哦。”宋雨有点不习惯，怎么问句话还要交流眼神啊，“他外出办事呢。”
程苗秀接话，“男儿志在四方，常出门跑动挺好的。”
刘茜嘻嘻笑着，“我上次看到你家爷对姑娘可好了，不知道做哪行呢？”
“唔……”宋雨抿了抿唇，天真地说：“他从来不和我说营生的事，应该是怕我担心吧。”
装作一个很单纯的小女子。
“男人呀，就该如此，外面刀口舔血，家里温情脉脉。”程苗秀不知道是向往，还是心情好不想为难宋雨，主动换了话题，“也坐得久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宋姑娘请。”刘茜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宋雨先走，她才虚扶着程苗秀跟在后面。
十分讲究礼数。
这么热闹的事，怎么少得了宋来丁。
她先是通知了宋固，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一棵大树上，监视宋雨家的动向。
当程苗秀出来时，宋来丁立刻被她发髻上的金步摇闪瞎了眼，心里羡慕得不得了。
又恼起宋雨来，若不是这人搅局，上次苏氏的头金钗就是她的了！
“等我叫宋固来，看你还能装成个淑女！贱人。”
宋雨先带程苗秀到河边走走，唠嗑一会儿，沿着记忆中模糊的印象往宋固家走去。
宋固休息了一晚，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换了套干净整洁的蓝色素纹直辍准备去找宋雨，却被一个自称是他远房亲戚的母女拦了下来。
“那个，李妹妹？大婶？你姓李对吧？”
宋固颇是费解，父母去世早，他不记得有什么亲戚了，就算是亲戚，也不该擅自闯进他家中啊。
虽然是院子，可若是教人看见，也不甚符合礼数。
宋雨远远望去，看到宋固在与人说话，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长得好生面善。
李玉贵？！
她来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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