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65年,亦是清朝乾隆三十年,江南有一布匹行当,名为德隆布匹,老板娘一日早间通知厂工、伙计:近日生意兴隆,夜间关闭厂门,各有分红封赏,那日无一厂工归家,次日清晨,几个厂工家里的老婆孩子寻到布匹厂里,推开门后,眼见一派血腥的修罗场景:断肢、无头、剖心、挖肺等等各式残忍景象。
当时恰逢乾隆帝南巡,此等大案若传到乾隆耳中必会致使圣驾震怒,是故,当时的江苏巡抚‘庄有恭’为不惊圣驾,亦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压下了此事,令秘密彻查。府衙差役带走了所有断肢残骸,清洗布庄,又将死去厂工所有的家人秘密带往知县府内安住。后经彻查,连带布匹厂老板娘在内,厂工、伙计共计二十余人全部死亡,无一幸免。死因多是锄头、铁叉等重利器所致。
只是其中有一具尸首的十根手指不知所踪,后解剖老板娘腹内,在其胃中发现了十根残余手指。随后,知县在老板娘衣物上发现了一个布兜,他怀疑兜内有物被人窃走,当日有三个官府衙役未曾出现,知县带人来到其中一个衙役家中,发现三个衙役躺在地上,尸首残缺,与布匹厂内的死状相同。而在房内的桌子正中央,发现了一个明朝玉玺。种种线索表明,此玺乃大凶大煞之物,是故知县自作主张,将玉玺沉入长江水底,永不见天日。只是此案因乾隆帝南巡,不得声张,这等大案也随着那玉玺,藏在了滚滚长江之内。
~~~~~~~~~~~~~~~
公元2017年,这座三层小茶楼远离市区,建在郊外山下,茶楼旁都是农户,只有这座茶楼建在这儿,也不知是哪个有钱人一时兴起。如今被魏老买下,稍微修缮装修后,他便住在这儿。魏老退休后,平日里少有人来,若有来人,也都是开着高档轿车,提着礼品,带着秘书助手,一脸献媚走进来。就连给魏老看门的大爷,因为这些事也变得趾高气昂,前些日子还有人巴结这位大爷,能不能通过他见魏老一面。
可今日这老大爷不停的揉眼,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只因他一大早便看到魏老穿着整齐,还梳了小背头,在楼下候着,他以为会来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结果不一会儿,随着茶楼前不远处的公交车停下,从上边走下来一个年轻小子,人字拖、七分裤,衣冠不整穿着随意,就连那头发一看都没梳洗,翘成了半边楼。可魏老看见了,却赶忙迎了上去,而那少年仿佛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了声:“上去再说。”两人这才走上了茶楼。
茶楼第三层雅间,魏老坐在上首,他的助理兼保镖站在身后,身子站的笔直,且眼光坚定,行为举止干净利落,一看便知是受过高等训练。王三等魏老坐下,而后不耐烦的鞠了一躬,双手一拱,嘴里含混不清说道:“魏老安康,王三拜会。”
魏老先是一怔,而后哈哈大笑,道:“嘿呦,这么有礼貌?你倒算个孝子,你师父去了这么多年,看来余威尚在啊,啊?哈哈哈。”
王三听到魏老提了他师父,想起当年受过的那些鞭子,背部都有些发疼,他这才摇了摇头,正色道:“魏老,我说你一大早电话吵醒我美梦,还叫我速速来此一分钟都不许耽误,倘若只是为了打趣,我可真是生气了。”
魏老又是一笑,而后正色道:“好,说正事。”话音落下,他的助手递来一个小包裹,魏老伸手一推,将包裹推到王三面前,道:“看看。”
王三将包裹拆开,里边是个青檀盒子,他将盒子打开,而后双眼微眯,打量着里边这东西。而后突然坐正,道:“热水,毛巾。”魏老冲助手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助手端了一盆热水和一个干毛巾放到王三旁边的椅子上。王三洗干净了手,擦拭之后,这才伸手,去指尖去摸那盒中之物。始一接触,王三便全身一震,脱口而出一句“好重的煞气”。
再看那盒中,盒中是一方蛟龙纽玺,本是白玉,此时估计是因年代久远已经发黄发红。王三凑近眼睛,左瞧右看,又将玺翻过来,底下篆书书着六个大字“大明天子之宝”。近二十分钟的查看后,王三这才将玺放下,看着一脸严肃的魏老,问道:“说吧,这玺估计害过不少人。”
魏老点点头,道:“不错,据我所查,此玺辗转民间多年,一共七家人持过这玺,有当宝贝供着的,也有不以为然扔在库房的,不过这些人家的下场非死即伤,不论是清朝的案录,还是如今的警察局档案,对这些出事人家的记录大多是‘自杀,疯癫’之语。而这七宗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这七家人都持过此物。”
王三突然眯着眼,向前坐了坐,道:“你怎查的这么仔细,这玺,你又是从何而来?”
魏老道:“前些日子,L市发生一起惨案,轰动全国,父亲疯癫,刀杀了其老婆孩子,而后跳楼自杀,你可知道?”眼看王三点点头,魏老继续说道:“这玺便是从他家搜出来,L市局长是我朋友,他也是个好局子,最后虽以罪犯疯癫结案,但他知道事有蹊跷,让我帮他查明,我在那房内感到阴气森森,一番探查下发现此物,自觉不对劲。但我毕竟并非此中高手,这不才请了你过来。”魏老说完,又加问了一句,“这玺,是真是假?若是真品,事了之后,自当归于国家。”
王三道:“哈,魏老你退了休还心系国家,还真是个好领导。”
魏老道:“别拿我打趣,先说这玺。”
王三道:“这玺嘛,真假品。”
魏老道:“真假品?”
王三看了看他身后的助手,魏老顿时明白,叫助手出去。那助手出去后,关了门,王三这才说道:“这玺,确是明朝之物,且是明武宗时期玉玺。”
魏老道:“啊!果真是真品。”
王三噗嗤一笑:“魏老,你可别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这房里的古董还少吗?”见魏老尴尬一笑,王三又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并未说它是真品,这玺虽是明武宗时期的明朝玉玺,但却是人为仿制。你可猜得出是谁假造玉玺?”
魏老身子前倾,眯着眼道:“敢仿造皇家玉玺,想是用来假冒圣旨,或者造反作乱,能办这些事,此人必定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又是明武宗时期,难不成……,大宦官刘瑾?”
王三点点头,“算你有点学识,我猜也是。既要查,我便要从源头查起。只是此物为大凶之物,其上附的邪祟,连我也惧三分,放在你这,我怕指不定哪天你这茶楼都给烧了。”
魏老听了这话大喜,问道:“这么说,你愿意接下这事?”
王三切了一声,道:“师父走之前,嘱咐我,你是我这一派的大恩人,不可怠慢,我怕不帮你这忙啊,师父哪天又回来带走我。”
魏老道:“好好好,如此甚好,只是……。”
王三问道:“只是甚?”
魏老突然面色一冷,他这一严肃,自然而然流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他这气场,非常年位高权重者不可得。魏老严肃道:“我不管这玺上附了什么牛鬼蛇神,他既害的这么多人的性命,我要你彻底了结此事。”
王三像是已然习惯了魏老常常命令人的语气,打趣道:“喳,我的魏老爷。”说着话就将这玺重新装盒,包裹打了结。提了转身就走。等他下了一半楼梯,魏老这才想起来什么。追出去喊道:“这次可要什么报酬?”
楼下传来王三的声音:“替我买十只活鱼,十只活鸡,放了生便好!”
站在窗口看着走出门去,一身廉价衣物的王三,魏老点了支烟,望着天空,也不知是跟谁说话:“他们暗地里都称他为鬼才王三,到有你当年的一点儿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