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含好容易找到了夏王、公主,将前事告知,便一同去了信上所指的地方,三人很快便到了南宫曲,三人都是奔着竹寒来的,却都被建王那柄刺进南宫曲背后的剑弄得大惊失色。夏王快步上前制止建王,扶住南宫曲。南宫染则试图平复几乎癫狂的建王。
知含第一眼看到的是花涟羽,她每每看见花涟羽便觉不安,而今分明是按照主子信上的指示寻来的,却独独不见主子,知含第一个便想到这是花涟羽的阴谋。
她疯了一般的奔到花涟羽身边,带着哭腔,含糊却明晰地嘶吼着,“主子呢?主子呢?”
花涟羽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人,双眼无神,呆滞着,语无波澜地问,“主子?主子是谁?”
“你们回去!”
南宫曲比寒月还要凄冷的声音,穿刺着众人的心,那声音冰冷而凄凉,听不出他的感情,谁也不敢忖度他的思绪,难得一圆的月倒映在他如霜的凤眸里,迷蒙般地泛着幽光。他背后的剑伤看不清深浅,但人人都看得清那红浊正不断的变得绵密,几乎染湿整件白衫。
南宫曲也爱白衫,更爱那个喜着白衫的人。
他死一般的清楚自己的心意。
“不,你不能去,你看,你受伤了,等好了我们再去好不好?”花涟羽躲开知含的遮蔽,她跪行到南宫曲身边,素手伸到南宫曲的患处,所到之处,染上大片腥红,眸子里惊惧更甚,“你看,你看,你都留了这么多血了……你要是死掉了,就没人能找到江竹寒了,你想啊!她那么喜欢你,连命都不要,都要救你……你想要是别人找到了她,她能跟别人回来么?你活下去……对对,对,活着,就能把她找回来了。”
此时的花涟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语无伦次地别人听不明晰她的意思,但所有人都听出来的是——江竹寒出事了,性命堪忧。
南宫染、南宫镜紧紧握着的双拳,在听完花涟羽的话后,才渐渐松了开。
知含似乎受惊过度,晕厥了过去,夏王连忙过去将她扶住抱起。
南宫曲冷冷看向抓住他的衣衫不放的女子,她身上还披着他给她的披风,,那女子不断掉落的泪,不能将他的心煨暖半分。此时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伤口痛了,建王那一剑用了狠力。
他为不先救她呢?
因为她总是那么聪明,便觉得她总能有脱身之法么?饶是她再聪明,看见这披风,会不会有些难过,有点嫉妒?会把,你看,所有人都知道她极爱他,唯独他不知道,还在猜忌他的真心。
想起昨夜,斥她时,她那张苍白而绝望的脸,他为何却没有心软,没有好好去问她的想法,为何他想到的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破坏两人的感情呢?
时间更迭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对他的喜欢不是很明显么?
她叫他夫君,为他沏茶,为了他的野心报复呕心沥血,她彻夜不眠的照顾他……
可他呢?她还给他的是什么,是不信任,是在醒来后第一时间呼唤别人的名字。咦……他为何会记起这些?
哦,她都走了,他反倒记起来了这些琐事么?
喂,南宫曲,你要回来了么?你也看不得我这般欺负她是么?恩,你若要回来,这次便别走了吧。
南宫曲眼中的最后一道微光也消逝掉后,他失去了意识。
*
睿王府,瑞和居。
“你们这些庸医,都给朕出去!朕好好的皇儿,偏给你们这些吃白饭的治坏了。”
瑞和居跪了一室的太医,个个都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看坐在正位上的皇帝。其中一位太医煌煌上前,“皇上息怒,王爷背后的伤并不严重,进过几日调理,已然见好,只是,王爷似乎……”那太医重重闭眼,才敢说,“丧失了求生意志。”
碰的一声巨响,只见荣祥皇帝将手边的茶盏摔得粉碎,怒恨的眸子扫视着每一个太医,什么丧失了求生了意志?!
就为了一个女人?
那日深夜,建王跑到他帐前说要领罚,他本疑着是什么事,而后看到他好容易决定要原谅的儿子,就那样毫无生气的摊在自己面前,他痛心疾首地将建王收押天牢,却没有处置。
那晚,为了睿王一人,除了寻不见踪影的睿王侧妃,所有人连夜启程回宫,找来太医院所有太医,为了睿王身后一道剑伤。那晚这些太医是怎么说的,他们说睿王伤势不重,加之睿王身强体壮,不处五日,必能痊愈。
如今呢?
五日过了,他们又说什么?
没有求生意志,呵,他的麟儿怎可能为一女子连命都不想要了?
哦?他的麟儿么?
“皇上,王爷如今的意识还算清明,皇上您说话,王爷都能听见……不若让侧妃娘娘的侍女来劝劝?”
那位太医颤抖着再次开口。
荣祥闭了闭眼,便准了。
知含见段公公出来传召,她便火急火燎地迎了上去,快步进去瑞和居,听也不听皇上说什么,径直去了南宫曲塌边,抓住南宫曲的双肩,使劲的摇晃,嘶喊着,“南宫曲,你醒过来啊!你不是说要找主子的么?你看,这都几天了,你都睡了几天了?五天了,五天了啊,若那悬崖下面是冰川,寒疾缠身的主子早就冻死了,若是水潭,主子也早就淹死了!”
知含的眼睑下是一片青黑,她这五日都不曾闭过眼,央着李齐策马带她去探路,五天了,毫无音讯。她便知道,光靠她和李齐,根本救不了主子,只能动用宫中的力量。可这南宫曲怎么都不行,皇上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对他来说不那么重要的女子做些什么!
她只能斗胆创一遭!
荣祥正气恼那婢子的无礼,此时看到这般景象,变更气恨了,暴怒道,“来人,将那疯婢子给朕抓起了!”
知含却像没有听到一半,不论她身后的段钰峰怎么扯她,她都紧紧捏着南宫曲的肩,拼命地叫着喊着。
但女子的气力始终抵不上男子,即使是年迈的男子。
知含终究是被段钰峰扯了开,她绝望的瘫坐在地,眼神空洞无神,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没在意,荣祥给她冠上的条条罪状,恩,死就死吧,反正,主子还等着她呢。
她绝望地闭了眼,却听得榻上一声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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