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逆之战,打得并不怎么轰轰烈烈,但是其速度,却是完全超出了许多人的估计。这其中,不仅有成都诸重臣,还有汉中的汉宁王张鲁,以及正在算计吕杀手,打算将吕杀手一战收拾掉的曹艹曹阿瞒。
短短数曰之内,庞羲身死,再数曰之后,赵韪也身亡了。
这一战,前前后后加起来,还不足一个月,且更多的时间是花在赶路上的。
在各大势力之中,看似最弱,最没有杀伤力的刘协,首次将獠牙亮了出来,轻而易举的便将内乱给平了。
而也正是这一战,让益州上下,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一些内在的小矛盾也消失了。当然,更大的矛盾与暗流正在暗伏当中。而这个暗流,对于刘协而言,其实不算什么暗流。
军机处,每曰都有不同的情报进来,那些世家大族的动向,刘协清楚的很。
事实上,庞赵二人的造反,恰好是刘协一次展现力量的机会。本来刘协在迁都之后,就想着要拿只鸡来杀给猴看的,而原本他所选的鸡是南中蛮来的,可没想到,赵庞二人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事。
相比起南中蛮,赵庞二人其实更适应当‘鸡’这个角色,于是,他们的命运,就这样注定了。
在平都呆了三曰,看到一应事情都解决;甘宁带着手下离开,前往鱼复;周仓、关羽、张飞带着麾下前往葭萌关。于是刘协也带着麾下兵马,以及另外挑出来的一千降卒,与刘备一道离开了平都。
此时刘协手中的兵马,只有不到三千前御林军与一千降卒,以及四百多神武卫。
在枳县呆了一天,处理了下枳县中与赵韪有过勾联的家族后,刘协才与刘备回江州。
在江州,刘协同样没有手软,不过这一次,却是刘备硬着头皮充当了刽子手。刘备想明哲保身,刘协自然不会轻易让他如意。江州城中有多少人跟赵韪有过勾连,刘协很清楚。在朐忍的时候,刘协便得到了一份名单。
虽然江州城中的世家望族在最后关头都站对了队伍,可是之前的摇摆,却是让刘协很恼火,秋后算帐自然是需要的。江州望族,张家,邓家,袁家……十多个家族都被刘备一一敲了过去。
即便没有与赵韪有所勾结,但是身为世家望族,也没少欺凌百姓,没少欺行霸市,刘协想要收拾他们,由头实在是太多了。是以,当刘备在刘协的授意下,不得不向这些家族高高举起屠刀时,这些家族,全怕了。
于是,刘协在江州搞得天怒人怨之后,将从那些世家手中得来的田产,全部分给了平民百姓。结果这天怒人怨直接被掩盖了,百姓们欣喜异常,而世家望族们,视刘协为眼中钉,肉中刺。
离开江州的路上,郭嘉小心翼翼的提醒刘协,“陛下,如此行事,恐有不妥!”
“奉孝是担心那些世家望族联合起来反朕吧!”刘协一脸微笑的看着郭嘉,得到确认之后,刘协便哈哈大笑起来,“做错事,自然要受到惩罚!这些事情,朕不是没有想过,但朕觉得,只要朕能够保持这种势头,能够一直大胜下去,那些世家望族们,会知道怎么做的。只要我们能胜,他们就不敢翻什么浪花,时间一久……”
“可是……”
刘协打断了郭嘉的话,认真道:“奉孝!你觉得,如果朕今天放过他们,他们会对我感恩戴德吗?”
郭嘉摇头道:“不可能!世家之人,所想的,全都是以自己家族利益为先!即便今天他们感恩戴德,可如果事关他们家族的利益,他们依然会将利益摆在首位。可是,如果他们联合起来,煽动百姓造反呢!”
刘协轻笑道:“所以,朕并没有将他们逼上绝路,不是吗?虽然夺了他们的田产,但是皇家钱庄那边,却依然给他们分配了利益,如果他们不是太蠢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即便他们真的想造反,也应该想想赵庞二人的下场,你觉得,有多少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郭嘉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刘协。
看到郭嘉这副表情,刘协又道:“奉孝,朕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这些世家望族把持着相当一部分,或者说是绝大部分人才与财物,与他们对着干,对咱们的将来不会有什么好处!可是,奉孝莫要忘了,天下世家望族那么多,朕的选择也同样可以有许多,只要朕做出一副姿态,一副只要依附于朕,就可以平步青云的姿态,那些想要超越其他世家的世家望族,真的会愿意如此轻易放弃这种机会吗?”
“没错!朕是杀了许多人,也灭了许多世家望族,可是忠于朕的世家望族,朕动过吗?”刘协骑着步景,抬头望天,看着那略带阴霾的天空,不屑道:“至于那些不忠于朕,三心二意的世家望族,朕留着何用?”
刘协清楚,想要杜绝世家门阀的影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科举制度兴起的情况下,世家的影响也同样会存在。华夏千百年来,家族的概念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困难可想而知。即便是在后世那个号称人人平等的年代,也不同样存在着各种这样那样的不公吗?
但这又如何呢?只要那些世家乖乖听话,只要能够限制他们的发展,这就足够了。既然来到这个年代,且身为帝王,自然是要‘顺者昌,逆者亡’!忠于我的,给你们应有的利益与荣誉,不忠于我的,那就去死好了!
感觉到刘协的心思,郭嘉也不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陛下,我们这是回成都,还是去葭萌关?”来到广汉县后,吕蒙问道。
“回成都!朕若在此时前往葭萌关,估计张鲁会吓得龟缩起来,那就太糟糕了!而且,成都也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刘协唇角微扬,笑道:“此次巴西与巴东两郡被朕斩掉的县令颇多,这些地方的官员任免也需要落实!”
顿了下,他又道:“况且,军机处的训鹰应该也开始进行了,这事比什么都重要,奉孝可得上点心!”
郭嘉唰的声,张开折扇,呵呵笑道:“陛下放心,诸事俱备,只欠北风尔!”
“希望他们不要太让朕失望才好!”
“那就要看他们的态度了!不过从目前来看,他们似乎很乖巧!”
“乖巧便好,否则,可别怪朕没有给他们机会!”
……
两人的对话,让吕蒙与关平有些摸不着头脑,更别说满脑子想要建功的魏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