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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俨愣了愣,没有想到刘协会直接问这样一个问题,要知道,这种问题,可是忌讳啊!若是两人本就相熟相知,倒也罢了!可两人才刚刚认识,而且之前还发生了那样的误会,这样问,难道就不觉得唐突吗?
看到甄俨沉默,刘协便笑着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笑道:“看我!问这样的问题,倒是有些交浅言深了!其实是这样的,我等此次想要运些货前往荆襄一带,是以才想问问甄兄,若是咱们同路的话,不如结伴而行!在下不过是小本生意,若是能与甄兄这样的大商会同走一路,也好有个照应,甄兄觉得是否?”
甄俨笑道:“刘兄客气了,刘兄手下这些帮手,看起来都不像普通人,无极商会下面的护卫,根本无法与刘兄的那些手下相比,与在下同路,倒是在下要借刘兄的光才是!”
听到甄俨隐隐中的婉拒,刘协也不以为意,若是他直接答应,那才见鬼了。“来来,吃茶吃茶……”
接着,刘协厚着脸皮,向甄俨请教一些生意经,末了又问:“不知甄兄一行何时起行?”
听到这样敏感的问题,甄俨又怔了怔,心里多少有些怀疑刘协的别有用心。再看看刘协身后的徐晃,估计此时他都快要将刘吉当成某些强人,想来套他的出地时间,好做好准备,干他一票猛的了!
看到甄俨戒心如此重,刘协只能暗叹,都怪自己之前太着急,这样的问题问得太早了,让人家有了防范之心。
………………
告别了刘协之后,甄俨直接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客馆,吩咐下去,明早一早起行,越快越好!
这样的吩咐,让许多人不解,旁边一个唇红齿白,模样俊俏的少年更是狐疑,低声问:“二哥,这是为何?咱们不是还有些货没进足吗?难道你之前去那人那里发现了什么?”
没曾想,这俊俏少年的声音,居然是个女声。
甄俨带着那少年进了房,关上房门后便低声道:“那个刘吉,我总觉得很可疑,他并不像一个商人。而且更可疑的是,他的那些个手下,一个个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护卫,更像是一些当过兵,杀过人的人!且他一开始就问我要往何处去,接着看到我迟疑,他又聊起了其他事,但等我不注意时,他又问我何时起行……”
“所以二哥担心,这伙人是强人所扮?意在我们无极商会?”那少年,哦不,少女的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可是二哥,哪会有这么笨的贼人呢?这种问题,怎么会当面问你这个负责人,要问,也是派不相干的人打听吧!”
甄俨沉凝了下,道:“小妹之言虽然有理,然二哥却不能让大家冒这个险,所以,听二哥的吧!”
“好吧!”
于是次曰一早,甄俨一行便早早准备起行,待城门一开,一行人便直接往南行去。
………………
刘协虽然起得也早,但是他并没有早早起行,而是在院子里练了几趟霸王枪法。
据徐晃所说,像他们这样的武者,分为几个档次,分别是:明劲、暗劲、化劲三个层次。
在许多人眼里,明劲一般被称为三流或之下的武者,而暗劲则被称为二流到一流武者,化劲,则是超一流的武者,再上去,那就不是普通的武者了,而是武圣。但据说,枪绝童渊与剑绝王越,貌似都到了这个层次。
但这二人早就隐退江湖,不知所踪了。
如今的徐晃,其实力也在暗劲后期,算得上是顶尖的一流武者层次了。
而刘协,徐晃真的很难估计他到底在哪个层次,或许到了暗劲吧!可是很明显,他对劲气的使用,根本就在初级阶段。不过徐晃倒是不奇怪,毕竟刘协的那身实力,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练出来的,而是上天所赐予的。
如今的刘协,不懂得运用上天所赐的巨力,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练了几趟枪法,刘协才慢吞吞的吃早餐,接着让徐晃等人准备起行。
等得他们出了城门,已是曰上三竿之时了。
来时勿勿,抱着无限希望,不曾想,走时却是带着无比的失望!
“公子,不就是一个什么鬼才嘛!他不在这里等公子,那是他没这个福气,何必为此郁郁寡欢!”
看到刘协郁闷叹气,徐晃便在一旁安慰起来。
刘协苦笑道:“非也!我没在这里找到他,那是我没那个福气啊!可惜了啊!希望将来不要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才好!”顿了下,他又道:“公明啊!将来在战场上,若是遇到他,你定要小心行事!”
“晃记住了!请公子放心!”
………………
时至中午,就在他们这行人不紧不慢往陈留圉县而去时,一骑慌慌张张的朝他们身后直追而来,并高呼:“匈奴兵打来了,匈奴兵打来了……”而在这人身后,还有不少同样慌慌张张的平民百姓跟他一块跑。
只是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结果被甩得远远的。
刘协就纳闷了,朝那骑马的男子叫道:“这里是陈留,怎会有匈奴兵前来,莫不是看错了?”
“兄台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快跑吧!跑到圉县县城,拒城而守,或能活下命来!匈奴兵为何会来,在下也不知情,在下只是代为通传,告辞了!”那人说完,一抱拳,又朝前跑去了。
刘协皱起眉头,道:“这不科学啊!匈奴兵怎么会这么傻,跑到陈留来送死,这可是曹阿瞒的地盘啊!相对而言,他们这已算是孤军深入了吧!”
“公子,不论如何,咱们先到圉县再说,在这野外,若真碰到骑兵,咱们这点人,必死无疑!”徐晃叫道。
而就在此时,大地突然传来一阵震颤,众人的面色不由为之一变,果然有大股骑兵驰掠而来,否则不会有这样大的动静。众人回首,便见远处大地边上,一片如同黄云一般的洪流,带着滚滚烟尘,急掠而来。
“公子速走!”徐晃在刘协坐骑的屁股上一拍,护着刘协,便朝圉县方向急驰而去。
一路上,刘协看到许多平民哭天抢地的往前跑,或扶着老弱,或抱着孺儿,深一脚浅一脚,惊恐万状,麻木地往前跑,根本没有任何目的地,仿佛就在上演着一出别样的生死马拉松,赌注就是各自的生命!
这种情形,刘颉是没有见识过的,但是刘协却是亲身经历过,而溶合了刘协记忆的刘颉,却是知道这个时候众人的心情,以及那种惶恐折磨下的不安与压抑,那比死亡还要痛苦!
看到这种情况,刘协虽然是抱着宁死道友,莫死贫道的想法,可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如果他是个普通人的话,倒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他如今贵为皇帝,这……不是在打脸吗?虽然肉体上是不会疼,但是他却觉得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公明,想想办法,这样跑下去,这些平民百姓,必死无疑。就算到时他们跑到圉县城下,届时圉县的城门定然也是紧闭着的,如此一来,同样是死!”刘协心生不忍,便问起一旁的徐晃。
徐晃虽然也觉得这个时候逃跑,实在是有些丢人,可是相比起丢人,刘协的命更重要!
“公子,这时候您就不要多想了,先到圉县再说!”徐晃急道。
刘协在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徐晃这是为他好。他也知道,自己一群人,四十六匹马,跑到圉县那是绰绰有余。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些平民被外虏屠杀,他心里就觉得好压抑,那股怒气就忍不住往上冲。
当他扫视一圈,看到有人朝不远处的那片树林跑去时,双眸不由一亮,一拉马缰,仰天长啸。
“尼玛的!拼了!”刘协高声道:“大丈夫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让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平民百姓一个个惨遭屠戮,我于心何忍?如若我真该命丧于此,那就让我轰轰烈烈的战死在这里吧!徐晃听令!”
徐晃等一干护卫目瞪口呆,然后便是眼眸湿润,一边暗骂刘协犯傻,一边又为碰到这种为平民百姓甘愿犯傻的君王而感动得泪流满面。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们一个个心情顿时汹涌!
“末将在!”
“着你派人前去沿路通传,让这一路上所有人朝左前侧的山林里跑,只要进了山,那些匈奴骑兵便会失去他们引以为傲的机动姓!同时,我等亦可化整为零,领着他们于山林之中打游击战……”
虽然刘协的话中,许多词徐晃都没听懂,但是这个命令,他们却是明白。于是,两人跃众而出,一前一后朝着官道两端跑去,一边大喊着让那些仓皇而逃的平民百姓往旁边的山林跑……
而徐晃则护着刘协,领头往官道左前侧的那边山林跑去!
“救命!公子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刘协等人纵马前奔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刘协等人回首望去,只见一辆一匹马拉的马车车轮正陷入官道上的坑洞之中,任那匹老马如何挣扎,那车就是上不来……而此时,身后数百步外,那片滚滚而来的黄云,已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