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罗宇说话,就听到走廊里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隋吾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尔渊,罗勒等人,均是面色紧绷,风尘仆仆。
尔尔抿了下嘴唇,无声叹气。
也怪她了,偏偏昏过去。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大碍,刀子戳的并不深。
看到隋吾到跟前,她立马笑道:“哥哥!”
看着隋吾那双通红的眼睛,她心里十分自责,慌忙扭脸去看尔渊。
“爸爸,您和哥哥怎么过来了?我没事的,好好的。”
说着还要坐起来,吓得尔渊的心都要跳出胸膛。
“你快躺好,别乱动!”
隋吾侧脸快速抹了一把眼睛,问医生:“她怎么样?”
“尔小姐没事,别担心,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心脏,并无大碍。”
“伤口多深?”
尔尔连忙截住医生的话,“哥哥,我都没事,你管伤口多深干嘛?对了,倪娅呢?她被我刺了一刀,有没有送来医院?”
提起倪娅,隋吾和尔渊等人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想杀人。
尔尔已经感觉到了冰冷骇人的杀机,忙缩了缩脖子,“其实是我自己戳的自己,跟倪娅没关系。”
罗宇忍不住出声反驳:“小姐,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过倪娅了吗?”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事事实。”
尔尔一脸的严肃,即便是她跟倪娅不再是姐妹,但她也不希望倪娅出事,不管怎样,她们身体里都留着一部分跟爸爸一样的血液,她们都是爸爸的女儿。
倘若爸爸现在醒来,也会希望她能够放过倪娅。
更何况,如果当时她想要躲开倪娅的伤害,轻而易举,但她没有动,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她身上的伤,是她自己造成的。
今天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也许,真的救不了倪娅。
尔尔轻声叹气,“哥哥,爸爸,我想跟你们单独聊聊。”
病房里,只有尔尔,隋吾和尔渊三人。
尔尔手里捧了一个玻璃水杯,正一口一口地喝着水。
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会儿看看隋吾,一会儿看看尔渊。
“眼珠不累?有事就说!”隋吾没好气地说道。
尔渊不悦地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心心还在受着伤,你就不能不对她吼叫?”
尔尔冲隋吾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瞧,看你还对我凶不凶?有人收拾你!
隋吾拿眼睛使劲地瞪她,一天到晚都让他有操不完的心!
尔渊叹了口气说:“行了心心,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想把爸爸急死?”
“爸爸,您听说过重生吗?就是人死了,灵魂来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跟那个人一起活下来。”
“心心你说什么?”
尔尔知道,正常人都无法相信她说的,觉得她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她看向隋吾,隋吾却没看她,靠在墙壁上,正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真是的,脚尖有什么好看的啊?比她还好看吗?
尔尔不乐意,“哥哥……”
尔渊又看向隋吾,“你知道?”
隋吾没搭理他们,专心看自己的脚尖。
尔尔气得用脚在床上踢了几下,嘟囔:“这人果真还是要靠自己,哼!”
说完,看着尔渊,“爸爸,您的女儿尔心心,在去年已经死了。”
“心心你在说什么?爸爸怎么听不懂?”
尔尔放下水杯,头疼地抓了抓脑袋。
“其实就是跟您说清楚了,您也听不懂,就是重生。
现在在您面前的这个人,既是您的女儿尔心心,但也不全是您的女儿,不是您女儿的那个身份,她叫倪尔,今年二十五岁,倪畅天是她的爸爸。
去年夏天,尔心心被恶人追赶,跌入路边的水沟里,溺水而亡。
次日中午,倪家长女倪尔在去酒店相亲的路上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所以,现在在您面前的这个人,既是尔心心,也是倪尔,这也是您为什么会觉得她时而像您熟悉的女儿,时而又像个陌生人的原因。”
说完后,尔尔端起桌上的水杯又喝了两口水,简短的几句话,她却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有些紧张。
尔渊像是听故事一般,听完后久久没有回过神。
尔尔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消化得了。
但是她希望他能明白,她是倪尔这个身份就行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让他放了倪娅。
“爸爸,不管我现在是倪尔和尔心心,我始终都是您的女儿,这一点,您毋容置疑。”
尔渊摇着头,“爸爸还是不明白。”
“没关系的爸爸,您也不需要明白,您只需要知道,我还是您的心心就够了。”
“你真的还是我的心心?”
“除非爸爸不想要我。”
“不会!爸爸怎么会不要你,爸爸只是……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尔尔笑笑,“我懂,今天告诉您这件事有三个目的,第一,希望爸爸不要再找什么专家给我看病,我没有人格分裂症,我很健康。
第二,请爸爸放过倪娅,不管怎样,即便她不知道,但在我心里,我跟她依然是血浓于水的姐妹。
第三,我跟殷安生还有高静倪娅之间的事情,不希望爸爸插手,所有的事情我都自己去解决去调查清楚,这是我作为倪畅天的女儿应该担起的责任,倘若有需要,我会请爸爸帮忙。
还有,希望爸爸可以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然别人会把我当成怪物。”
良久,尔渊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心心,你让爸爸好好想想,爸爸现在很乱。”
尔尔没再说什么,目送着尔渊离开病房。
之后她看向隋吾,“小娅现在在哪儿?”
隋吾没回答,反而问:“你胸口那一刀,是她,还是你自己?”
“我自己。”
“你放过她,她未必就能承你的情。”
“我不需要她承情,我只是不想要自己此后的大半辈子遗憾和后悔,更何况,她身上的那一刀比我这一刀更深,她比我流了更多的血。”
隋吾没再说什么,转身也离开了。
尔尔靠在床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扫了眼门口,语气淡淡道:“殷安生,你就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