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安生的手术做完,已经凌晨了。
主治医生一脸严肃地看着尔尔说:“尔小姐,殷先生的手臂如果再出什么事,可能他就会失去这只手臂。”
“这么严重?”
“已经连续骨折三次,尔小姐说呢?”
医生的语气不是很好,他大概是认定了这三次都是因为尔尔的缘故。
尔尔“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这会儿她只想去个卫生间,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没再理会主治医生那刀子一般的眼神,手指使劲地抠着殷安生的手指,打算抽出自己的手。
被他抓了这几个小时了,她的手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
更何况她现在真的很急,很急,再不去,估计就要尿裤子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将殷安生的手掰开,气得她真想一巴掌将他给抽醒。
咬牙忍了忍,没抽他。
不过她却趴在他的手上,用劲地咬了下去。
“嘶——”
殷安生蓦地睁开眼睛,脸上挂着愤怒,眼底却一片温柔。
“尔心心你是狗是不是?”
尔尔见他醒来,再次试图去挣脱他,可试了两下还是没成功。
“殷安生你快松手听到没有!”
殷安生的眼底顿时一冷,手上的力气又用了几分,“你又要跑?”
尔尔咬咬牙,这会儿不想跟他吵,“我要去卫生间,你快松开你听到没有!”
“没骗我?”殷安生盯着她,看她的表情不像是撒谎,这才慢慢松开手。
没等他完全是松开,尔尔就已经挣脱开,飞速地朝卫生间奔去。
“嗵——”地一声关上门,之后就听到哗哗的声音。
殷安生左手抵在唇边,忍着笑意,却还是笑出了声响。
主治医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多大的人了!我没有吓唬你,你的左胳膊如果再不老老实实地固定着,等哪天废了你别来找我!”
殷安生不以为然地扫了眼左胳膊,但最后还是伸了出去,意思很明显,你给固定。
主治医生冷着脸亲自给他将胳膊的夹板固定好。
这下,他的两条胳膊都又跟之前那样,固定了起来,完完全全现在就是个残废了。
“以后能不能别折腾了?三十多的人了,为了点儿女情长,你丢不丢人?”
殷安生不耐烦地看向卫生间,这都进去好一会儿了,怎么还不出来?掉马桶里了?
“行了你别唠叨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姑姑附体呢!”
主治医生其实是殷安生的姑父,苏静好的父亲,叫苏越凯。
听闻殷安生的话,苏越凯叹了口气,“行,我不唠叨你,我让你姑姑亲自来唠叨你。”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尔尔从卫生间里出来,神清气爽的,心情也极好。
“方便完了?”殷安生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尔尔白了他一眼,“瞧你那一脸猥琐样,殷安生,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个色氓呢?”
“色盲?”
殷安生皱皱眉,他的色觉没问题的,不是色盲。
尔尔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大叔是错意了,她抽抽嘴角,果真是两岁一个代沟,算算他们之间几个代沟了?
作为倪尔,是三个,作为尔心心,是六个。
唉!没对比,没伤害。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时间也不早了,她也困了,要回家休息了。
正想着,也就打了个哈欠。
“困了?”殷安生问。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转身朝门口走去。
殷安生一看她要走,急了,“你去哪儿?”
尔尔刚打过哈欠,眼中带着泪,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大概是真的困了,脑子也转得有些慢,所以此时的小迷糊样看起来可爱到了极点。
殷安生的心是真的被她给萌化了,他本想伸手让她过来,可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就点了下头,“尔心心你过来。”
尔尔站着没动,小手捂上嘴巴,又打了个哈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还有啊,你以后不许再问我叫尔心心,叫尔尔。”
每次问她叫尔心心,她都要代入半天,告诉自己,现在这身体是尔心心的,她还是倪尔。
可是每次这样都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叫尔尔。
这样尔心心也叫尔尔,她也叫尔尔,也省事了。
殷安生没接话,只是盯着她看。
尔尔是真的困了,哈欠一个接连一个地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听进去了,然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也没再停留,转身就又走了。
刚到门口,却又被他叫住。
“尔……尔。”
“嗯?”
发困的尔尔敛去了白日里一身的利刺,这会儿像只无害的小猫咪,懒洋洋的,迷迷糊糊的,甚至脑子反应也慢了半拍儿。
听到殷安生叫她,她晃了两下转过身,“还有事吗?”
殷安生看她眼皮都抬不起来,这是困成什么样了?明明他醒来那会儿她还精神抖擞呢。
他叹气,“你也别折腾跑回家了,过来凑合睡一会儿。”
说完,吃力地挪了下身体,其实也没挪多少,病床本来就不宽,他又占了一大半,即便是挪到床边,也没多少空位置。
尔尔虽然困,有些迷糊,但并没有脑子糊涂到让自己半夜一翻身睡到地上的地步。
更何况,跟他睡一张床,开什么玩笑!
她打着哈欠摆了摆手,“不了,我还是回家睡,舒服。”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殷安生望着她的背影,心情特别的失落。
他本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变得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尔尔没应声,大概是没听到。
尔尔回到家天已经快亮了,她在车上就睡着了,睡得昏天暗地的。
下了车,还是罗宇将她抱回的屋子,隋吾接过来,将她放回了房间的床上。
这一觉,尔尔一直睡到了下午,中间隋吾和尔渊去叫过好几次都没将她叫起来,若不是肚子抗议,她还在睡。
刚坐起来,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也没看是谁打来的,就接起来放在耳边。
刚听了一句,整个人瞬间清醒,从床上弹跳起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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