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出来,隋吾立在病床边,表情很严肃。
殷震云这会儿反倒是有些心虚了,蠕动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隋医生,我老头子不会死吧?”
“殷先生,您别多想,注意休息。”
隋吾冷淡的态度,让殷震云的心里很没底,不禁犯嘀咕,不会是真被自己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吧?有什么隐疾体检的时候没检查出来?
顿时,老爷子后背冷汗连连。
年轻的时候,不惧死亡,想着不过就是一闭眼的事,可到了这把年纪,却是越来越怕死了。
“隋医生——”
“嗵!”
刚叫了一声,殷震云两眼一翻,一头栽在床上,昏了过去。
……
半小时后,殷震云悠悠转醒。
“殷伯伯,您醒啦?感觉好点没有?”
一睁开眼看到尔尔,殷震云鼻头一酸,老泪纵横。
心里想,这孩子怎么才十八呢,怎么就不是二十八呢?二十都行!
这要再等一年多才能合法,他这肯定是等不了,唉,这辈子看不到儿子成家,更别说见到孙子了,他活这一辈子,怎么就这么悲惨呢?
一想,眼泪流得就更凶了。
尔尔吓坏了,“殷伯伯,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去叫哥哥!”
他急匆匆跑出病房。
“心心,怎么了?”
隋吾和殷安生就在门外走廊里站着,见她出来,连忙上前。
“哥哥,殷伯伯他一醒来就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赶紧去看看。”
殷安生微怔,不是没有病装病吗?还装哭?这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隋吾走进病房,殷震云正在抹眼泪,一双眼通红通红的。
想他曾在商场叱咤风云几十年,别说哭了,就是脆弱的样子,又有几个人见过?
可如今却像个小孩子哭鼻子,真是丢死人了!
死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殷震云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一通,尴尬地看了看病房里的人,“我没哭,就是眼睛有些疼。”
三人对视一下,没有点破,老人家嘛,也是很要面子的!
“殷伯伯,您饿不饿?我有披萨。”尔尔出声打破尴尬,打开桌上的盒子,指了指里面的一半披萨,“很好吃,您要不要吃点?”
殷震云斜睨了一眼,“哼,看着都不好吃!”
尔尔不乐意了,“怎么不好吃了,您都不尝一下,怎么就能随便下结论呢!”
她捏了一块,送到殷震云的嘴边。
“我不吃,唔——”
殷震云倏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瞅着眼前的孩子。
这个小东西,他都说了不吃,她居然还将这么难看的东西进他的嘴里!
“唔唔,安生,你给我好好管管你媳妇,告诉她殷家家规第五条是什么!”
殷安生瞥了尔尔一眼,一本正经道:“殷家家规第五条,首孝弟,次谨信。”
尔尔眨眨眼,一脸的懵懂,“什么意思?听不懂。”
转身,抓着隋吾的手,天真茫然地问:“哥哥,我不懂,我又不是殷家人,干嘛要知道殷家的家规啊?”
殷震云差点被口中的披萨噎死,而后凶凶的瞪着殷安生,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笨蛋!到现在连个小东西都搞不定!
看来还得他这老头子出马,不然真等他死了也见不到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