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尔尔所料,殷震云和殷安生此时都在看她,四道目光像四把带火的箭,高速朝她射过来,要将她射穿。
“尔尔——”
“爷爷,我知道您要说什么。”
尔尔抢在殷震云的前面开了口,这个时候,化被动为主动才能抢占先机,否则一会儿她绝对招架不住这父子俩的轮番审问。
她起身,在他们的对面隔了个茶几的地方站立,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垂着脑袋。
“爷爷,殷叔叔,有件事我要跟你们坦白。”
殷震云和殷安生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尔尔清了下嗓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紧张的不行。
这事能否解释得圆,关乎着她能否在这里长久的住下来,她可不想刚住进来第一天就被赶走。
她掀起眼皮偷偷看对面的两个男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懂这些,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而且……我也不叫尔心心,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殷震云看着她,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几天前在医院卫生间里发生的那一幕——
“我是谁?”
“我……我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爷爷,这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当时他只觉得这孩子可能是发烧再加上突然心跳停止了那几个小时后记忆有些模糊或者中断,加之她后来反应很正常,所以他也就没有往深处去想。
此时她这么一说,他觉得,事情严重了。
尔尔舔了下嘴唇,继续又说:“我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我父母在哪里,爷爷您说是殷叔叔郊外救的我,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从醒来到现在,我的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话,好像是叫着一个名字,尔心心,所以我就胡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殷叔叔,我真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我没钱吃饭,也没地方睡觉,我饿,我害怕,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儿,我该找谁,但我知道爷爷您是个好人,所以我……我就来找您了,对不起。”
说完这些后,她敛下眼皮,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公主裙,小嘴抿得紧紧的,紧张又害怕的模样,静待他们给出最后的判定。
结果好与坏,这会儿,只能听天由命了。
偌大的别墅里,静悄悄的,静得尔尔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杂乱又响亮。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煎熬,这几乎令她崩溃。
终于,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人出了声。
“尔心心,你抬起头看着我。”
说话的人是殷安生,他看着她,那双蕴藏锐利的眼眸如同一台透视仪,放佛能够穿透人体直达人心底,窥探那里面掩藏着的最真实的秘密。
尔尔暗暗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
他再度开口,嗓音低沉缓慢,一出口,使人为之一惊!
“你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