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灵这事,还需与各派掌门商量。
百益平稳气息后,离开了掌门寝殿。
第二日一早,百益和梁之瑶带着十名弟子,推着三车馒头和粥下山了。下山前,百益已经悄悄服下了净心丹,此时气息已平稳许多。而掌门鹤净真人也出发前往河东江家求药。
百盈指挥着身后的人:“你们快点!跟上!”
几个小师弟灰溜溜地推着车前行着。
百轩和百离跟在百益身后,晓月跟在梁之瑶身后。
刚到山门,一群难民就涌了上来,似乎他们知道百香山今日济民,纷纷等在了山门。他们有拿着破碗的,有拿着麻布袋子的,还有摊开双手的。他们年纪不一,最大的有近古稀,最小的还是个孩提。
“大家不要慌,都有都有。”百离看着这群男女老少,十分心痛。
这波人大约有五六十个,这个数目只是冰山一角。因从黄州城过来,还会经过七个城,死的死,病的病,最后到达瑶城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百益吩咐着弟子打开锅盖,给他们分着馒头和粥,没有碗的,还给他们提供碗。
“哇——”突然,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大哭。
梁之瑶蹲下身,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被人踩在脚底。她拨开人群,上前将男孩抱起,走到一边,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又叫晓月舀了一碗粥,拿了一个馒头。
她哄了好一会儿,这孩子才没哭。
“小弟弟,你的爹娘呢?”梁之瑶问道。
“爹爹被坏人抓走了,娘亲,娘亲不在了。”他抽泣道。
“那你是跟谁来的呀?”梁之瑶又问道。
小男孩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想了想,说道:“跟,跟叔叔来的。”
梁之瑶朝人群中看去,问道:“谁是你叔叔?”
小男孩说道:“他们,他们都是我叔叔。”
原来,这个小男孩已经没有了亲人,是个孤儿。
“弟弟,你叫什么呀?”梁之瑶问道。
“我叫阿屿。”
“阿屿,以后跟着姐姐一起,姐姐照顾你好吗?”梁之瑶问道。
“好。”
梁之瑶将馒头递给阿屿,他一边吃,梁之瑶一边拿着手帕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泥土和灰尘。
等难民吃饱离去后,梁之瑶这才将阿屿带到百益身边说道:“百益,这个小男孩甚是可怜,将他带回百香山吧。”
百盈在一旁说道:“我百香派是何地方?怎能收留流浪儿!”
百益瞪了一眼百盈,蹲下身看着阿屿。阿屿长得浓眉大眼,虽还是孩提,但这模样长大后,又是一位翩翩公子。
“你几岁了?”百益冷漠地问道。
阿屿吓得往梁之瑶身后躲。
梁之瑶摸了摸阿屿的头,笑道:“阿屿乖,阿屿不怕,这个大哥哥不会伤害你的。你快告诉哥哥,你几岁啦?”
“四岁。”
百益强行咧开嘴角笑道:“阿屿,跟哥哥回去好吗?”
他强行笑的模样甚是难看,梁之瑶都有些看不下去,忙说道:“你还是别笑了,再吓着他。”
百益一脸黑得站起身来,转身边走边说:“带着他,跟上。”
梁之瑶开心地牵着阿屿的手,慢慢跟在身后走着。
百盈在一旁看着,着实生气,吼道:“百益!你凭什么私自做决定将这孩子带回百香山?”
百益还未说话,百轩说道:“二师兄,师父教导我们,心存天下。你若是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如何做到心存天下呢?”
“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百盈怒道。
百益转身横着百盈道:“说话注意点!”
“你凶什么?你不也是野种吗?”百盈朝百益冷笑道。
梁之瑶忍不下去了,上前给了百盈一巴掌,打得真是猝不及防。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梁之瑶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以为你厉害了?再厉害还不是个二师兄!万年老二,得意什么?人家是不是野种关你屁事!你搞清楚自己亲爹是谁了吗?”
“你!”百盈正想上手打梁之瑶,被百轩一手抓住他的手臂。
“二师兄,再如何也不能打女人。”百轩没好气地说道。
百盈甩开百轩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一甩袖,走了。
“师姐,你好......你好厉害......”晓月在原地看得目瞪口呆,平日里温柔可爱的师姐怎么瞬间变得如此粗犷?
梁之瑶尴尬地笑了笑,继续拉着阿屿的手走着。
回到山上,找不到给阿屿的寝殿,便只有将他安排到林深殿,与百益住到一块儿。
晚上,这孩子开始哭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阿屿坐在台阶边上,抬头看着月亮,放声哭着。
“阿屿乖,这儿就是你的家。”百益没哄过孩子,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喜欢哭闹的生物。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阿屿又说道。
“好好,这就带你去找姐姐。”百益困得不行,但是又为了让孩子不哭,只好抱着她,去找梁之瑶。
梁之瑶寝殿已经熄了灯,百益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屋内灯点燃了,梁之瑶披着披风推开门,看着百益牵着红鼻子的阿屿,问道:“怎么了?”
刚说完,阿屿上前抱住梁之瑶的腿,说道:“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梁之瑶头疼道:“阿屿乖,与哥哥睡一处不好吗?”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阿屿忸怩着,死活不愿意放手。
梁之瑶实在困得很,对百益说道:“那便让他与我睡一晚吧,明日再将他送回来。”
百益有些不情愿道:“男女授受不亲。”
“他还是个四岁大的小屁孩。”梁之瑶揉了揉眼睛说道。
百益看着阿屿,无奈地只好点头答应了。
梁之瑶带着阿屿回到寝殿,熄了灯,抱着他睡觉了。阿屿变得很听话,睡在梁之瑶的怀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梁之瑶醒了,但发现手臂麻木了。阿屿靠着她的手臂睡得正香,正是他的小脑袋压了她手臂一晚,现如今已经麻木到快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