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祢衡的一番话,林南不禁惊讶万分,三国果然多智者,想不到一如祢衡这样的狂生居然也深知天下大事,而惊讶之余,林南也在犹豫是否应该告诉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半晌过后,林南道:“弥先生岂不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虽然天下大乱是迟早的事情,但大汉朝廷却不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并且,南毕竟身为大汉臣子,为君分忧,为国平乱才是为人臣子的分内之事啊。”
祢衡道:“林大人恐还有所虑吧?”
林南笑道:“确实如此,天下之事,唯名正才可言顺而行无所差,名不正,则言不顺,而行亦差错万分,故此,南必谋定而后动,绝不会因绳头微利而背负一世之恶名,弥先生为当世智者,想必应该知道此中的轻重缓急吧。”
祢衡笑道:“衡虽有几分智谋,然与大人相较起来,无非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林南道:“弥先生能对天下之事有如此深刻的见识,南也是万分佩服的,而弥先生此来并州,恐怕不只是试探林南这么简单吧?”
祢衡道:“当然不是,祢衡是来拜见主公的。”
说完,祢衡便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弥正平见过主公。”
一见祢衡这般表现,林南硬是愣了半天,而典韦和王粲也是面面相觑,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半晌过后,林南终于醒悟了过来,狂人就是狂人啊,连出仕都这么有个性。
于是,林南赶忙扶起了祢衡,说道:“正平此举,实令人匪夷所思啊。”
祢衡道:“在下自负才高天下,智冠海内,故此,虽平生阅人无数,但所敬者实唯主公一人。
主公胸怀天下,高瞻远瞩,能容世人难容之言,敢为常人不敢为之事,此为尧舜之姿也。
衡无名,主公竟虚席以待,衡无德,主公却不为厌烦,衡无状,主公仍坦言相谈。
故此,衡以为,主公之才,唯千古一人也。
故此,衡愿一生追随主公左右,生死不悔。”
祢衡说完,林南便道:“正平过誉了,南实不敢当啊。”
随即,林南大笑说道:“正平一来,并州报社便可成立了。”
祢衡道:“敢问主公,何为报社?”
林南道:“正平莫急,等明天大会,我就会告诉你的,同时,我还会任命你为社长。”
这是,祢衡却不好意思的说道:“主公,我先前说的那番话,能不能不让并州的其他同僚知道呀?”
林南笑道:“正平方才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听见啊,伯建和仲宣也没听到吧?”
一听林南这么说,典韦和王粲二人也连忙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听到。
见此情景,四人都大笑不已。
安顿好了祢衡,林南便又去忽悠甄宓和王秀儿了。
几天以后,并州报社终于挂牌成立了,而并州的第一份报纸,也是供不应求,一时竟产生了并州纸贵的蝴蝶效应。
这日,林南主张到商业大街建成,林南高兴到回到家,准备带着赵云太史慈等家人去逛街,一听说逛街,赵葳和王秀儿便雀跃异常,而甄宓刚在家里吃完晚饭,就又跑到了林南的刺史府。
自从甄宓和林南定亲以后,甄宓便成了林南记名的夫人,于是,甄宓便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林南的刺史府,若不是家里发生大事,或者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甄宓基本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呆在林家,实际上,甄宓已经成了林家的人了。
尽管甄逸认为这样于礼不合,但他却没有什么办法,而刺史府的下人,都已经默认甄宓是自己家里的人了,都把她和赵葳王秀儿一般看待,当然,最得意的就是赵葳了,自从到了并州以后,自己就凭空多了两个玩伴儿,再加上自己并州五小姐的身份,这三个小姑娘基本每天都把刺史府翻了个底儿朝天,所以,下人们都称他们三人是刺史府的三大魔王。
准备妥当,林南便领着几个人来到了商业大街。
而此时的商业大街,熙熙攘攘的游街百姓全都喜气洋洋,兴高采烈。
看着过往的百姓脸上灿烂的笑容,林南的心里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欣慰,经过自己的努力,如今到晋阳终于象一个大城市了,而百姓们也终于不再流离失所,可见,自己还是为这座城市做了很大的贡献。
虽然是夜晚,但街道两侧的灯笼却照亮了夜空,同时也照亮了众人的心。
见到了刺史大人,并州的百姓刚要跪拜,却被林南及时的阻止了。
林南道:“《并州日报》和各个大街的公告板上不是说了吗,不可随意行跪礼,我虽然是你们的主公,但我其实也是并州的一个百姓啊,今天我们不分上下,一起游街便是了。”
说完,林南便和众人以及百姓们开始逛街了。
一路上,赵葳三人都是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指指点点的笑个不停,并且,三个小丫头早就撇下了林南等人跑到了一旁,无奈,林南只好让管亥跟着她们,防止发生意外。
而几个人走了一段路,却迎面见到了荀彧和荀攸二人,而二人见了林南,便连忙上前施礼。
林南摆手说道:“二位不必客气,今天,我们仅仅是并州的百姓而已。”
二人笑了笑,便和林南一起沿街而行。
看到了荀彧,林南便道:“晋阳能有今天,文若居功至伟。”
荀彧道:“主公过奖了,这本是彧分内之事,并且,这一切,都源于主公的英明领导。”
林南笑道:“文若过谦了,我本来就不擅长理政,而对于细微之事,更是有心无力,所以,以后并州之政,还是要靠文若的大才。”
荀彧道:“主公大略雄才,世所罕见,又何必要在意这些毫枝末节呢?”
听了荀彧的话,林南笑道:“罢了,现在并不是工作时间,我们怎么又谈起了政事?我们还是安心逛街吧。”
说着,几人便大笑这向前走去。
而让林南更惊讶的是,他们一路上竟看到了很多并州大小官员,一如大贤管幼安,狂人弥正平等,竟也来逛街,当然,看到并州官员能够与民同乐,林南的心里又高兴了一番。
逛了一回,林南便倡议众人找一家饭馆休息一下,可找了一圈,林南等人也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因为几乎所有的小店都人满为患了。
无奈,林南等人只好在街边的小摊上坐了下来,而林南刚坐下,就见对面走过来几个人,而那几个人又都很是剽悍,孔武。
等来到近前,只见为首的那人对林南施礼说道:“阁下可是并州刺史林大人?在下于罗,字扶之。”
见那人认识自己,林南便起身还礼说道:“不错,在下便是林南林子扬,不知几位有何要事?”
于罗说道:“并无要事,只是仰慕大人英名,想与大人倾心一谈。”
林南道:“原来如此,几位坐下说话便是。”
于是,赵云和太史慈便站在了林南身后,而将位置让给了于罗等人。
于罗道:“如此则叨扰林大人了。”说完,便坐在了林南对面,而其余的人却都垂手站在他的身后,态度很是恭敬。
林南道:“来者既为客,相逢便是友,扶之可称呼在下子扬便是,我现在也只是并州的一个百姓而已。”
于罗道:“林大人能与民同乐,实让于罗佩服,今天于罗便托大了,称呼林大人的表字。”
林南道:“扶之不必客气,听扶之口音,观扶之相貌,扶之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于罗道:“在下是定襄武成人,母亲是匈奴人,所以,相貌口音便于汉人有些不同。”
林南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扶之来晋阳是游学?探亲?还是访友呢?”
于罗道:“偶然游学至此,幸而遇见子扬。”
“呵呵,如此说来,真是幸会了。”林南笑道。
聊了几句话,林南便知道这人一定是匈奴人,可能是来刺探军情的,不过,至于他的身份地位,林南却一时猜不到,所以,林南便想是否应该将他抓住严刑拷问,而一看自己身边的众多文臣,林南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旋即于罗说道:“断头谷一战,子扬以数千新兵全歼左贤王五万铁骑,左贤王战败身死,此战之功,虽古之名将亦有所不及,子扬真天下奇才。”
林南笑道:“以计胜之罢了。”
于罗道:“子扬过谦了,今见子扬能与民同乐,便知子扬深得并州民心,有民心在,子扬还有何所畏惧。”
林南道:“扶之所言甚是,如今之并州,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所以,就算匈奴人再来,也定是有来无回。”
说完,林南便哈哈大笑,同时,也偷眼看于罗的表情,而于罗却面沉似水,没有丝毫波澜。
而听林南把话说完,于罗便道:“子扬之言有理,不过,如果真的要面对十数万匈奴铁骑,子扬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吧。”
林南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不能以力胜之,可以智取。”
于罗道:“子扬智绝天下,我也早有耳闻,只是不知子扬将以何策御敌?”
林南笑道:“若令其自乱,吾又何须战之。”
于罗笑道:“想不到子扬竟还有如此之法。”
林南道:“雕虫小技而已。”
又说了一番话,几盏茶过后,见天色已晚,街上的百姓已经稀疏,林南便道:“扶之若不闲寒舍蔽陋,今晚就住宿寒舍如何,我们也好促膝长谈。”
于罗道:“子扬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因家中有事,明日便要归去了,所以,子扬盛情,在下实不能接受。不过,他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林南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如此,南就先行别过了,后会有期。”说完,林南便向于罗施礼拱手告别。
“后会有期。”于罗也拱手告别说道。
于是,林南找到赵葳管亥等人以后,便和荀彧等人一一告别,回到了刺史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