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订阅超过50%,才能翻作者的牌子, 否则需要排队72小时!就在陆言蹊胡思乱想的时候, 却从旁边传来了几人的对话, 而语气之中,蕴含着满满的恶意:
“你看那边……”范阳捅了捅坐在自己身边的单齐勇,朝陆言蹊做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过去。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人小霸王揍了你一顿, 你还看上人家了不成?”单齐勇瞄了一眼, 看到范阳看着的人是陆言蹊后, 兴致缺缺地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范阳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语气中也有一丝几不可闻的嘲讽。
也不单齐勇这样的态度, 单齐勇的亲爹单郝, 是范华荣的顶头上司,对于范阳这个跟班,单齐勇向来都是这个态度。
被单齐勇怼了一顿后, 范阳就蔫了,父辈的关系,他在单齐勇面前,始终是要矮一截的。倒是坐在一旁的另一个人看不过去了, 开了口:
“哎, 单公子此言差矣, 要知道, 人家现在可是太子妃了!你看看你这话说的,范阳哪儿敢肖想太子的人啊?”说这话的是左督察使的二公子,贺明才,两人的父亲同为正二品的官员,比起范阳来说,他在单齐勇面前,自然就自在了许多。
“可不是,要我说,现在陆公子,也算是求仁得仁了。”户部尚书的三公子卢立人也紧随其后,不坏好意地加上了一句。
父辈们选择同样的阵营,也就让他们这些小辈凑到了一起,毕竟投了一个主子,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立人此话何意?谁不知道陆小公子前几日大病了一场,若不是这病,今儿个的宫宴,估计就有的看了。”单齐勇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对卢立人的话深感不解,京城都已经传遍了,陆言蹊若不是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现在准得去太子府闹上一闹。
这话最开始是从夏思浩和周信鸿口中传出来的,谁都知道,京中的陆小霸王,就和这俩人能玩儿在一块儿,这话的可信度,自然是不言而喻。
既然是不愿,又何来的求仁得仁?
“啧啧,你们看看,陆言蹊那身打扮。”说着卢立人隐晦地扫了一眼陆言蹊,眼神中掩藏着一丝亵玩。
听见卢立人的话语,其他三人也隐晦地看了一眼陆言蹊,可是都没有明白卢立人话中的意思:“这不是他惯用的打扮吗?”
今天的陆言蹊,虽说在家里认真地考虑过了服饰的搭配,但是与他平常的风格,并无二异,也难怪单齐勇等人无法理解卢立人话语中的意思了。
“啧啧,一看你们就没有去过兰阁。”卢立人见三位好友没有领会到其中的意味,立马一脸神秘莫测。
其它几人听到“兰阁”二字,脸色也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兰阁”名字看似高雅,实则不然,若说南街上有哪家能与上汐所在春风一度楼较量一二的话,也就非兰阁莫属了,而其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春风楼中有最美的姑娘,而兰阁……则是拥有最媚的小倌。
见好友们现在的脸色,卢立人立马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神情,接上了一句:“啧啧,兰阁最近新来了一位,叫夙玉的公子,说是艳压群芳,那一身红衣,依我看,还不及……”
卢立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眼神却早已向陆言蹊的方向飘去,其他人仔细一摸咂,的确是这样,除了做皮肉生意的,哪个正经的男人会一天到晚着一身红裳?再加上陆言蹊那张比寻常女子还漂亮的脸……
“啧啧,卢兄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范阳此时反应了过来,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气血有些翻腾。
“没错了,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单齐勇点了点头,手中的玉佩一丢,对卢立人的话颇为赞同。
贺明才则和卢立人相同,经常出入花柳之地,一瞬间,立马明白了卢立人话中的深意:“夙玉我知道,就不知道陆小公子和夙玉比起来……啊”
然而就在贺明才的话才说道一半时,就感觉到背上一吃痛,整个人都向前摔去,还没等贺明才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单齐勇的话:
“陆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看着满脸怒容的陆言泽,单齐勇此时也有些心虚,毕竟他们刚刚才在编排人家的弟弟,现在陆言泽就一脚踹在了好友的身上,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
但是不应该啊,陆家的席位与他们中间还隔着一桌呢,而他们的声音也不算大,陆言泽刚刚还在与陆言蹊说着什么,没道理会知道他们在背后的诋毁。
而殿中的其他人,也因为此时的动静安静了下来,看着正在对峙的陆言泽与单齐勇等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宫宴上出问题的,不是一向无法无天的陆言蹊,反而是平时看起来老实憨厚的陆言泽。
正在与同僚说话的陆远也站了起来,向陆言泽的方向走去。
没有理会殿中的其它人的看法,陆言泽直接将卢立人的衣领拉起,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你他娘的有胆子把刚刚的话给老子重复一遍?”
陆言泽此话一出,单齐勇等人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刚刚心中还有的那一丝侥幸立马烟消云散,并不是他们的错觉,陆言泽是真的听到了刚刚他们的谈话。
一时间,几人的表情变的有些尴尬起来,这话怎么的,也是不能说第二遍的,先不说现在陆言泽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卢立人脖子掐断的手掌,就说现在陆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疑惑的目光,以及殿中其它人的表情,也是不能承认刚刚他们在说些什么的。
在场的无一不是大家公子,单齐勇立马就想到了借口,连忙朝陆远笑了笑:“陆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咱们刚刚,只是在说年后出去春猎的事。”
到底是年轻了一些,单齐勇哪里知道,此时他示弱的表现,落在外人眼里,分明就是他们心中有鬼!一时间,殿中的人看向单齐勇等人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本以为是陆言泽无故发作,毕竟无论是单齐勇还是卢立人,亦或是范阳和贺明才,其父辈与陆远的关系都能说得上是紧张,若说无故发作,也能说得过去,但现在单齐勇却这番表现……
单郝自然也看出了儿子脸上的心虚,也咬了咬牙,恨不得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拎回来:咬死了质问陆言泽就行,扯什么误会,说什么春猎?春猎最早也要三月份去了,现在大年三十还没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虽说在场的人心知肚明,多半是单齐勇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会让陆言泽如此气愤,但是现在到底单齐勇说出了一个借口,表面上已经过得去了,于是人们无一不是指责陆言泽的不是:
“陆大公子,这还是在宫中呢。”
“是啊,陆大公子,你先把卢公子放开……”
“陆大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而与陆远关系较好的几人,虽想反驳,却也没有着力点,是啊,单齐勇至少做了表面功夫,现在从表象来看,可不就是陆远在欺负单齐勇等人吗?
陆言泽看着单齐勇得意的样子,双眼通红,这种人,怎么敢!怎么敢在如此诋毁小弟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让大家来指责自己?
就在陆言泽想要一拳挥出去的时候,在一片指责声中,传出了一声嗤笑:“嗤——我说你们,是没有眼睛,还是没有脑子?哦,恐怕是两样都没有吧?“
敢在这样的情况之中大放厥词,除了咱们的陆言蹊陆小霸王,又会是谁?
许是陆言蹊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竟然让殿中指责陆言泽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这种表面上的谎言,本来就不堪一击,平时只不过是没人戳破,才能相安无事,现在有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陆言蹊,直接明晃晃地在他们脸上打了一巴掌,这责备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了。
还没等他们重新开口,陆言蹊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单齐勇的方向:
“单公子在讨论春猎?不知单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去?带什么人去?去什么地方?去几日?有什么具体的行程安排?方便的话,带言蹊一块儿去,如何?”
虽然陆言蹊脸上的表情面带微笑,甚至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却让单齐勇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现在向他走过来的,不是那个京中人人知晓的纨绔子弟,而是从刀山火海中磨砺出来的王者。
陆言蹊说着,已经走到了单齐勇跟前,将手抬起,轻轻搭在了大哥拽着卢立人衣领的拳头上,示意大哥松手,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这样做反而难看。
陆言泽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瞄了一眼小弟之后,将手中的衣领松开,只不过在松开手的一瞬间,陆言泽手中的力道不着痕迹地向前送了送,而卢立人因为这一送,直接向后踉跄了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桌子。
“嗯?单公子不能为言蹊解惑吗?”陆言蹊没有管跌坐在地的卢立人,反而转头看向单齐勇,眼中的压迫不言而喻。
单齐勇现在也在后悔,好好找什么春猎的借口?现在对于陆言蹊的问题,他自然是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单郝大笑出声:“哎呀你们这些小辈,平时玩闹也就罢了,现在这还在宫宴上呢,别让宫中的贵人们看笑话……”
而单郝的这句话,似乎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时间,刚刚指责陆言泽的官员们,话锋一转,立马劝着陆言蹊收敛一些,似乎刚刚的指责是人们的臆想,而针锋相对的画面,真真是小辈们的玩闹。
陆言泽听着这些话,手中的拳头握了握,他们哪儿来的脸?睁着眼睛说瞎话?此时即使陆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大儿子的反应也能看出,多半与小儿子有关,正准备为儿子撑腰,却被陆言蹊打断了话头:
“那下一次,单公子可要记住,有些玩笑,要少开,毕竟……隔墙有耳。”最后这四个字,陆言蹊说得意味深长,一字一顿,似乎带有一些别的深意,一时间,竟然让单齐勇不敢开口。
陆远此时看明白了,无论什么原因,言蹊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大手一挥,为这件事做了总结:“小辈们玩闹也需要有些度,单公子,有些玩笑,开不得!言蹊,咱们走!”
说着,陆远将言蹊向自己身边一拉,也不管殿中其它人的反应,直接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强行带走。
而在身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围观了全过程的安景行则有些郁结:今天依旧不能与言蹊有所交谈吗?
……
“小弟你……”陆言泽走出大殿后,正准备问陆言蹊为什么刚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那些人,而陆言蹊则是心有灵犀地直接开了口:
“我本来打算宫宴结束之后去套麻袋的,被大哥这么一搅和,就只能再等一段时间了。”陆言蹊刚刚不想直接拽着那群人揍一顿吗?当然想了!但是他不能!
其一因为这里是皇宫,京中勋贵可都还看着呢,其二则是因为刚刚安景行也看着呢,他要随时保持形象!当然,陆言蹊绝不会承认,第二点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陆言蹊的这话,让陆言泽陷入了沉默,是啊,自己刚刚太过冲动了,若是悄悄地去,说不定现在已经把那群败类给揍上一顿了。现在谁都知道陆家与单齐勇等人有了矛盾,再做什么,反而洗脱不了嫌疑。
感受到大哥的愧疚之后,陆言蹊连忙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开口安慰:“不过刚刚大哥的做法,真的非常英勇!太厉害了,我都看呆了!”
而非常好哄的陆言泽听到小弟的这话,眼睛亮了亮,稍稍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真的吗?”
“当然!大哥是我心目中,最厉害的人了!”陆言蹊狠狠地点了点头,表情特别真诚,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旁陆远没好气的声音:
“没人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陆远是不会承认,小儿子说大儿子是他心中最厉害的人,自己不舒服了的!
“刚刚那个……”就在陆言泽义愤填膺地准备给爹好好说道说道刚刚那几个人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安景行俊朗的声音:
“陆将军,陆公子……”
“还没呢,母妃说这个做什么,三哥不也还没有娶妻吗?”安景瑞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从季幼怡的身上挪开了,每次回宫,母妃总会和他提到娶妻之事,真真是令人头疼。
果然,一听到这话,季幼怡的脸上就没了好脸色,伸出手指戳了戳安景瑞的额头:“你三哥是没有正妃,但是府中已经有了一名侧妃与两名庶妃,正妃再等等也无妨,你看看你,别说庶妃了,连个侍妾都没有,哪个成年的皇子和你一样?”
“大哥不也没有通……”房,最后一个字,安景瑞没有说出口,因为季幼怡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了。看到季幼怡瞬间马下来的脸,安景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的确,母妃一向不喜欢大哥,自己却拿大哥来举例,也难怪母妃会生气了。
“你和他能一样?他没有母妃难道你也没有吗?”说着季幼怡瞪了一眼安景瑞,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正好后日宫宴,大臣们都会将家中的女儿带来,你自己好好看看,若是看不上,别怪母妃直接乱点鸳鸯谱!”
说完,季幼怡也不给安景瑞反驳的机会,直接挥了挥手,从贵妃榻上走了下来,“母妃现在乏了,你回吧!”
这是安景瑞第一次在季幼怡这里听到如此不客气的话,这也直接说明了季幼怡对于此事的态度,的确,皇子二十了还没有娶妻的,少之又少,很多在十五六岁的年纪,身边的宫女就已经开了脸。
太子到现在府中还没有一个女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皇后早逝,皇上与贵妃对他的事也不上心,俞正羲作为外祖,虽是长辈,对于外孙的房中之事却也不好插手,这一拖,也就拖到了现在。
看来这次是躲不掉了,想到刚刚母妃的态度,安景瑞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太多的烦恼,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不在意,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
……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陆言蹊从早上起来,就处于一种非常焦躁的状态,原因无他,每年的腊月二十九,都会举行宫宴,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都会携成年的子女参加,因为这也是一次很好的结亲机会,带着成年子女去,也是为了更好的相看。
前几年陆言蹊都没有参加,其一是对于皇宫,陆言蹊并没有什么好感,其二则是因为今年才十七的陆言蹊,还不到加冠成年的年龄,云婉仪也怕陆言蹊平时在外口无遮拦管了,在宫宴上也横冲直撞,自然也就没有带陆言蹊参加的心思。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且不说陆言蹊现在已经与太子订婚,作为准太子妃应该出席这次的宫宴,而且按照惯例也应该在婚前让安景行与陆言蹊见上一面,就说皇上在给陆远的帖子中,特别注明了带陆言蹊参加,陆言蹊也应该到场。
说起来,去掉上次装病时安景行倒将军府的那一次,这还是这辈子陆言蹊第一次和安景行见面,上一次陆言蹊对于安景行的到来毫不知情,期间也一直在昏睡当中,自然也就没了紧张之感,但是这一次,可是真正的第一次会面啊!
想到这里,陆言蹊就止不住地紧张,即使宫宴在申时末(晚上六点)才举行,陆言蹊却早早地就起了床,从卯时(早晨六点)开始,就在翻看着自己的衣柜,想要找出一件穿起来好看的衣裳。
“观言,你看这件怎么样?”陆言蹊说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一如既往地穿着一件红衣,若说和上一件的差别,恐怕就是袖口的图案不一样了吧。
观言看着比以往穿的更薄的少爷,坐在凳子上,简直想直接翻白眼,却也生生的忍住了,就是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很好看,但是少爷,这已经是你试的第九件衣服了,恕小的直言,我实在是没看出,这九件衣服有什么差别。”
也不怪观言如此说话,原因实在是太简单了,陆言蹊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换换换不停,但是九件衣服无一例外的全是红衣。
红衣,在陆言蹊心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上辈子大婚之时,陆言蹊怎么不愿意穿嫁衣,即使当初安景行送来的婚服,是男子惯用的款式,但是心中有不甘,又怎会愿意穿上?自后此事一直成了安景行心中的遗憾,到了陆言蹊死的时候,也没能来得及给安景行看一次,自己穿着红衣,是什么样子的。
许是上辈子留了遗憾,这辈子就忍不住想要填补,再加上陆言蹊本身的相貌原因,红衣穿上的确好看,这一穿,也就没有再脱下来过。
“你这是什么眼光!当然不一样了!第一件袖口的花纹是月季,第二件是梅花,第三件是竹叶,这一件是莲纹……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陆言蹊见观言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直接甩了甩衣袖,在镜子面前看了又看,最后又瞅了瞅被自己丢在床上的几件衣服,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就现在这一件了!
决定好衣服之后,陆言蹊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箱子中摆着大大小小的发带,陆言蹊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想要找一个比较合适的,用在身上,又怎么也下不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