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风中,她本就没有期待身边男人会回答她,却未曾想到
这倒是让司命措手不及,看他那模样,并不像欢喜之态,似有幽忧之色,她平生什么都擅长,就是不擅长宽慰。以前凤兮就说过,她说司命你如此会写会说,咋就这宽慰人的本事没有学到一分半点?而后她还当着自己的面深叹一口气以示可惜。
此时只见司命强压住打颤的牙齿,生硬地宽慰道:“总会找到的。”
本来听到要去寻一把剑,司命反射性地想问寻什么剑,只见他那副郁郁之态,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便宽慰一句。
只听身旁之人怅然一叹,喃喃道:“赤阳!”
他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又是让司命一脸蒙。
夕阳美景确实没碰到,但却能赏到盈盈月色。此时明月高挂,月光倾泻而下,泻到眼前枯枝残叶上,也别有一番月白光景。
司命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美景,于她而言,确实是好久没看到如此着迷的夜景了。以前她总喜欢跑人间的时候,也看过这样的皎皎月色,记得那时她多次向暮渊嚷道让他陪她去人间游玩,可暮渊却说,他是魔尊,不能轻易离开魔宫,一句身不由己便每次都把她的软磨硬泡给打消了。想到那时,司命暗叹,就是因为那句‘身不由己’,直至今日她都没能和他一起如现在一般夜下赏月。
而如今虽终又来人间,却是和另一个男人在夜空下静静赏月数星星。这个男人虽然认识不久,不过却总能给司命一番说不出的熟悉感觉,那是一种亲近,一种信赖,一种情义。
有时候人世间的事情总是那么的奇怪,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更是不能用任何物什去测量,你可以说那是命运,你也可以把它归为天意。
她当时以身封印封天印,本也没有想过会有重生的一日,只不过对于她这种经常写人间命道的上神而言,写得多了也就真把生死看透了,对于自己生死的执着便很是淡然,故而在殒身之前她也是大无畏的从容赴死。
可她万万没想到,清玄会如此在乎她的生死,其实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便知道他已有上神的资历,只需一个劫便顺理成章飞升了。可她没想到他竟然在那种时候逆天而行,催促自己早日飞升晋位,这绝对是危险重重,代价极大的。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有时候感情真的来源于天意,说不清道不明。冥冥之中,让她和他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也是冥冥之中,让他们遇上了那次天劫,一切皆是天意。
明月当空,晚风徐徐。司命仰脸看他,目光盈盈。
于他,她愿再次交付真心,只为与他一世。
“万里乘云欲尽览,赤阳普照万重山。书中记载,赤阳剑乃是上古神器,赤阳出,神光熠熠,普照大地。”司命轻轻缓缓道,“你要寻的赤阳莫非就是这把赤阳剑?”
只见清玄略微低头,眸子略微变化,低沉道:“你知道它?”短短一句话却富含了惊颤、希望和不可置信。
也难怪他,这些年来,他踏遍天涯海角,山川万里,问了许多人,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何为赤阳?”而今,眼前这个女子,目光盈盈,在这朦胧月色之下她便张口一说,很是随意,好似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一个稀奇事一般。
只见男子似压住内心的激动,定定地看着司命,再次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啊?什么?”见他这般模样,司命惊了一下,迷糊反问一句。
男子再次缓缓问话:“关于赤阳,你还知道什么?”语气低沉,眼底里透的是隐忍,都生生地透在司命的眼里。
司命微颤回道:“古卷记载,赤阳剑乃是上古真神南华紫薇大帝的随身法器。我正要问你,你确定你要找的是赤阳剑?”
在听到赤阳二字,司命脑子里反射性地便透出南华来了,但她又怕自己揣摩错了,万一此‘赤阳’非彼‘赤阳’,故而再三问他是否真找的是赤阳剑?
“赤阳剑是南华帝君的随身法器?”男子移开目光,不断喃喃自语,又像是不断向司命确定。
“是的。”司命点头,确认自己未有记错。如果说别人不知赤阳剑,一来那是他们没有文化,二来便是南华帝君很少用法器,作为他随身法器赤阳便是很少露于人前。而司命是谁,天界的古书哪一卷没有过她的手,她知道赤阳的事情本就不甚稀奇。
“清玄,你说你还有未尽之事需要完成,连关乎天下苍生之事你都是淡漠对之,后来你又说你在寻一物什,我本以为此物对你定当千万般重要,可今日你却说你要寻的便是那赤阳剑。”
说到此处,司命眸子晦暗,似有不解,她再次问道:“清玄,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寻它吗?”
“司命,你不是说你晓尽天下事,凡是飞升入仙的仙人,你会第一时间甚至比天帝都知道他是谁?只因为你掌管天书。”清玄只是定定望着夜空中那轮朗朗明月,月光皎洁,倾泻在大地上,瞬间铺上朦胧白光,他没有回答司命为何寻找赤阳,却是换了话头。
“不错,就是如此。”
“那你能用你的天书查一查或算一算我从何处而来吗?”男子仍是默默说着,神思飘渺,心绪有些低沉。
“我算过”只见司命语气低落。
“呵,那结果呢?”男子自嘲一番,接着又问。
司命沉默一阵,和他一到看着天地月色,本是大好月华光景却好似被远方的乌云遮住了。
她无奈道:“没有结果。许是我修为还不够”
司命话未说完,男子便接道:“不是你修为不够,问题当然不是出在你身上。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自己从何处而来?”
“从我一出生起,除了知道清玄这个名字,我所知道的便是自己一定要寻到一把名唤‘赤阳’的剑,不惜一切代价。那好似一种无法摆脱的使命,每次当我想放弃这个可笑的使命之时,呵呵。”
他再次笑了一番,很是凄苦,“每次当我想放弃之时,脑海里总会有声音不断催使我,提醒我。后来我倒是想开了,兴许这便是天命,这是我的天命,可我踏遍百川,走遍四海,竟是无人知道‘赤阳’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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