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姑娘,绿衣姑娘。”李凤玉笑着唤道她们:“前面便到了,你们可莫要落下了。”
“张夫人放心,我们好生跟着你们呢。”高洺湖道,与绿衣一同朝她走过去,张雨晴挽着高洺湖的手臂道:“高姑娘,这南音寺可灵验的很,一会儿我陪你求个姻缘签。”
高洺湖有些惊讶的目光看着她道:“姻缘签?张小姐应当为自己求取才是,高洺湖尚没有这心思。”
“高姑娘,你与绿衣姑娘看起来也都十八九了吧,也该寻个好人家,总不能跟在皇上身边耗了一生。”李凤玉语重心长道,绿衣听这话却很是不满,她冷声道:“张夫人多虑了,跟在皇上身边怎么会是耗呢?能一直跟在皇上身边,那可是天大的福气,有些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张小姐你说呢?”绿衣看着张雨晴道,这话咋一听是对皇上的恭敬,但是更多却是讽刺,尤其是她看向张雨晴时,很明显便是讽刺她没有那个福气跟在皇上身边。
张雨晴自然也听出了她的意思,脸色白了下眼中有着几分愠怒,最后还是笑道:“绿衣姑娘说的对,能守在皇上身边那自然是最大的福气,不过雨晴觉得还是宫中那些娘娘最有福气,常伴君侧皇恩隆重那才是贵人呢。”
两人话中火药味越发明显,李凤玉连忙打圆场道:“今日你们便去求求那姻缘签,权当是为日后姻缘谋个福祉。”
绿衣冷冷一笑道:“自然好。”高洺湖心中有些无奈,这绿衣还真是直率的很,稍稍被激一下便沉不住气了。
四人继续朝那寺庙中走去,先是随着李凤玉去正殿拜了,又去了偏殿求姻缘签,张雨晴跪在那软垫上,虔诚叩拜后便轻轻摇着那竹筒,一支签掉出来。
她连忙捡起来看,目光里露出欣喜。
“几年空城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条,千里有缘千里会,他乡今朝也相交。”
“姑娘,你这签可是支上上签,千里有缘千里会,想必姑娘很快便能寻到意中人,得偿所愿了。”那主持笑道,又朝李凤玉微微颔首一笑。
张雨晴紧紧握着那签子,眉目中的欢喜遮掩不住,她看向一旁的高洺湖道:“高姑娘,你也去求一签吧。”
高洺湖原本是要拒绝,但是李凤玉又开口道:“高姑娘,这南音寺的签可是灵验的很,今日难得来一趟,可不要辜负了。”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主持的目光也看过来,若是她如此再拒绝,不仅显得她不近人情,也对这寺庙有着不敬。
于是高洺湖也虔诚叩拜,拿起那竹筒来摇签,很快一支签便掉下来,高洺湖伸手捡起来看,那上面文字颇有些拗口。
“欲扳仙桂入蟾宫,岂虑天门不任开,听得一般音信好,后知欢颜俱身旁。”
那主持接过高洺湖的姻缘签瞧了瞧,神情有几分复杂,李凤玉关切问道:“主持,这高姑娘的签可是有什么问题?”
“高姑娘,可否后院闲谈几句?”主持对高洺湖道,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李凤玉的话,让众人更是惊疑。
高洺湖点点头起身道:“好。”绿衣想要跟上去,高洺湖却摆摆手道:“你就在此处等我。”
那主持走到后殿一处较为僻静处,问道:“斗胆相问,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姓氏名字?”
“高洺湖。”高洺湖简单道,心中却突然有些不安,这主持问的……到底是哪个名字呢?
“真为何字?”主持果然问起来,高洺湖眼底闪过几分慌乱,她强装镇定微微而笑道:“是非真假,之真。”
那主持略一皱眉,又问道:“当真?姑娘不必隐瞒,应据实相告。”
“主持说笑了,高洺湖为何要隐瞒主持,字字属实。”高洺湖对上主场有些深邃无波的眼眸,总觉得他已看穿一切,让她莫名心慌。
“这便好。”主持笑道:“高洺湖,确实是个好名字。”
高洺湖疑惑问道:“不知主持……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方才我瞧姑娘周身气质不凡,虽以面纱覆面但是真容难掩,像极我曾见过的一位女子。”主持说道,让高洺湖越发好奇,她轻声问道:“那女子……与我很是相似?”她说着轻轻揭下了面纱,问道。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心中突然惶恐的很,在这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过,来自意外。
北堂谨瑜目光紧紧跟随着她,总觉得高洺湖有哪里不对劲?每每在自己面前她总是一副随时战斗模样,傲然又倔强,丝毫不想输给自己,可是今日……
他眼神动了动,若有所思。
高洺湖走出南苑径直走回了小楼,苑中绿衣正坐在桌子上,对着那些丫鬟颐气指使道:“你们几个怎么干活的?还不快点扫?”
“怎么了这是?”高洺湖目光看着院内那些垂着头打扫的婢女,一个个都是受惊模样,绿衣冷哼一声道:“这些丫鬟天天没事干,就知道嚼舌根,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我绿衣是好欺负的。”
“她们怎么惹到你了?”高洺湖看着那些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些丫鬟如同大赦一般连忙退出去,绿衣自顾倒了一杯水喝:“方才我回来便听到这院中的丫鬟如同长舌妇一般,说你与那祝非凡不清不楚,这次去南音寺就是两个人私情……”
“你跟那丫鬟置气干什么?”高洺湖轻笑着说,不过又很好奇道:“你不是向来最讨厌我了么?怎么今天还帮我出头了。”
“你以为我愿意,她们一直议论着吵的我头疼。”绿衣将手中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傲娇道,高洺湖摇头无奈失笑,她提起水壶为绿衣添了杯茶道:“绿衣,谢谢你。”
绿衣看着她道:“你别以为为了倒茶了我就会不讨厌你,我只是看不惯她们嚼舌根子,皇上吩咐我时刻保护你,各方面。”她撇了撇嘴,起身上楼去了。
高洺湖勾唇缓缓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她也上楼去,绿衣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自己的剑,她在对面坐下道:“绿衣,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绿衣目光看着高洺湖,她犹豫了下道:“你……能帮传封信吗?”
“你要写信给谁?若是被皇上知晓了,我肯定也会被牵连的。”绿衣一脸不乐意,一脸计较模样,高洺湖从一旁拿出宣纸取出笔墨道:“写信去江南,给萧将军。”
“萧将军?”绿衣一脸惊讶,压低了声音问道:“高洺湖,你还真是胆大,当年在皇宫你与萧将军便传出国流言,如今你竟然还敢写信给他?”
高洺湖挑了挑眉,一边着笔道:“这有何惧?我如今只不过是个废后下,又不是他北堂谨瑜的后宫妃嫔,而且我与萧将军清清白白,我不过写个信问些事情,有何好怀疑的?”
绿衣将擦拭干净的剑放入剑鞘中,道:“高洺湖,有时候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我就帮你送这个信,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皇上会不会生气?”
高洺湖笑了笑,开始写信,她要问的事情很简单,很快信就写好装进信封,高洺湖放在绿衣面前道:“绿衣,信已经写好了,趁着天色还早,你替我去送吧?”
绿衣拈着那信,道:“你若是皇上问起,我可是不会为你隐瞒的。”高洺湖点点头:“不用隐瞒,我会如实告知。”
她不过是想知晓,高洺湖十三岁那年,在那南音寺里求了什么姻缘签。
绿衣一路策马而去,到达江南也不是很远,她将这信交给萧楚时他惊讶的很,但是明显惊喜更甚。
他原本正在查那贪污的案子,突然有人来报说有位姑娘来送信,他起初还以为是皇上命人送来的信,听闻那姑娘说是高洺湖送来的,他很是意外,见那姑娘又在门外候着,显然是再等回信。
他拆开那信来看,内容让他意想不到。
“萧楚,不知你在江南如何?一切可好?今日我去南音寺,那主持竟说起五年前之事,我也曾在那寺庙求过姻缘签,树上红色锦缎我也曾高挂,这一切我竟不甚记得,如今被提起,有些茫然,不知你可知详情?如今我与北堂谨瑜暂处若水城,一切安好,后会有期。”
萧楚沉思了下,认真写着回信,他又想到高洺湖竟然去南音寺了,这分明是来江南的方向,难不成她也要来江南?
他想到那后会有期,莫名觉得欢喜。
“姑娘,劳烦你将回信带回。”萧楚将信递给绿衣道,又多问了一句:“高姑娘……可是要来江南?”
“正是呢,应当要不了几日便会来了。”绿衣道,看着那回信她道:“萧将军,皇上也要来江南,怎么感觉你丝毫不在意呢?”
“皇上来江南,我为臣子自然要恭迎,高姑娘乃我好友,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萧楚道,绿衣将那信放入袖中,道:“罢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护着高洺湖,皇上是,你也是。”
她一扬鞭子甩在马车,马踏轻尘很快便飞奔而去,萧楚站在檐下一直看着那身影消失,才道:“若是我不护她,如何心安从小到大,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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