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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呜呜北风吹过,天空突然下起细雪。レ?思?路?客レ李璟仰起脸,飘扬的白花落在皮肤上,瞬间融化,仿佛chun风里的细雨。看着那十里长街,他的心头涌起一股烦躁。他知道在这繁华的长街之后,正交织着太多的权利与利益的交换。
“天街虽然是在沙门岛上,可以前沙门戍的人从来也不曾管束到这里,甚至可以说沙门戍根本不敢管这里。其实,连封彰也不敢公然插手天街。”丘神功说道。
李璟点点头,眼中闪现若有所思的神sè。虽然老黑说的还并不是太详细,可有些事情话不需太多,一点就透。天街说白了就是一个各方势力的汇聚交易之所,这样的场所自然没有人希望完全处于哪一个人的控制之下。沙门岛处于塘湾的中心,据有天然的地利。封彰明知道这是一块肥肉,可却不把公然染指这里。说白了,这里是一个ziyou之地。
“我们去逛逛这天街吧,我倒是很想好好见识一下这如此ziyou与繁华之地。”李璟一挥手,率先带头向长街走去。
“好吧,我带路。”丘神功点也点头,目光中却带着一抹忧sè。天街的繁华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在眼中的,每一个踏上凤凰山码头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为之惊叹。他有些担心,李璟见到这条繁华的长街之后会动心。但他却也十分的清楚,天街是一个轻易触碰不得的地方。这条长街上的每一家店面,基本上都差不多代表着一家商队,或者是一个豪族高门。
封彰坐镇大谢砦十年,都从来不曾插手过这里。沙门岛驻戍兵多年,可戍堡却修建在凤凰山后面,而非在这热闹的码头。对于沙门岛来说,天街是沙门岛的一部份。可对于沙门戍兵来说,天街永远不在他们的范围之内。
他们穿过了街头的那道连续五道的巨大白sè大理石牌坊门,穿过牌坊门,踏上了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大街。刘守谦、张承宗,还有王石、李树根四个家丁队头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保持着一个严格的拱卫阵形护卫着。
四个家丁头都穿着旋袄、背子,戴着平巾绩,脚下长裤乌皮靴,腰间各挎了一口横刀,背上背了长弓,箭壶,除了没有着甲,拿长兵,完全就是全副武装。李璟原来让他们不必带着弓和箭,可他们却觉得哪怕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对主上的保护也依然不能松懈。李璟自己则是碧绿袍衫加镶银革带,那把七尺长剑太过显眼没有佩带,而是佩了另一把嵌玉金丝缠柄横刀。几个人的这副装束踏上天街,倒是十足的贵公子与jg悍护卫的装束,至于老黑,一身破烂的他在旁人眼中,就完全成了一个给贵公子引路的穷汉向导。
街头靠近码头的位置,似乎是比较好的商铺位,在这边,一连几十家开的居然全都是青楼与酒馆、茶楼、饭店这些高消费的娱乐场所。他们经过街道两边的楼下时,许多酒楼饭店正是客满之时,就连那几家茶楼居然也都是坐无虚席。外面装饰的最鲜艳的青楼,经过一个白天的休息,到了此时也终于又大开店门,龟公老鸨纷纷来到店前迎客,甚至有不少青楼的阁楼阳台上,也有些刚刚睡起,还略带着倦容的美丽女子正半倚长杆,望着长街愣愣发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璟等人经过时,有几个路人有些畏惧的望着他们一行,特别是对四个家丁头佩刀带箭,那股子煞气外露的气势所威慑,远远的就避开。不过那些青楼的老鸨和龟公们却似乎早已经见惯不惯,望着李璟身边的那四个彪悍家丁头,不但没有畏惧,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她们早一眼看出,这四个家丁威武不凡,而能有这样手下的公子,又岂会是无钱无势的?
一开始李璟一直以为沙门岛应当是一个如黑瞎子岛一样的地方,后来了解了些情况后又以为是个如海南岛一样的地方,等现在上了岛后,他才突然惊觉,这他娘的就是一个香港啊。他娘的,他还招募流民,携带士兵家眷前来,购买种子农具耕牛,准备搞垦田囤荒,结果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万商云集的贸易ziyou港。小小的海岛上,光这凤凰码头这边就有超过千家大型商铺,常年流动人口居然在三万以上。就这样的黄金岛,他先前居然想要改造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农业岛?
可一转眼,李璟又马上意思到,这些繁华都不属于他。沙门岛上最热闹的产业都不是他的,这才是最让人郁闷与烦躁的地方。李璟每走几步,就对长街的认识多了几分,心里就越加的有些不平衡起来。他现在可是欠着十万贯巨额欠债的大负翁,这里要是都能收归自己管辖的话,哪怕就是不收租只收些税,那也能让他梦中笑醒了。
一对长的一模一样可爱的孪生侍女站在两排粉sè的灯笼之下,灯笼后面正是一面鎏金招牌“凤鸣院”。当老黑路过楼前时,两个侍女都以袖摭面。
“老黑,那两个姑娘似乎认识你?看不出来,莫不老黑你小子处处风流,居然还曾和这对孪生姐妹有过?”刘守谦以前好歹是个小土财,对于青楼ji院这些倒是不陌生。可今天这天街上的青楼不论是规格还是数量,甚至是让如此美丽的孪生姑娘做侍女,都打破了他以往对于青楼的认定。
老黑转头望去,脸上却马上变了sè,他咬了咬牙,跑过去对那两个姑娘说了几句什么,两个女孩马上就哭了起来。哭声引来了店里的护院和龟公,李璟只好也带着人走了过去。
刚要问清情况,却突然听见楼里一声尖叫:“杀人了!”
然后只听的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有更多的女子尖叫声响起。
打斗声由远而近,很快就有一人冲出了青楼。紧接着是更多的人冲了出来,把那人重又团团围了起来。变故突起,刘守谦四个都神sè紧张的迅速把李璟围在了中间,这时丘神功却一手牵着一个,正抓着刚才那对孪生姑娘也靠了过来。
“秃驴,出家人不近酒sè,你居然不但寻花问柳,而且还敢piáo霸王娼,真是好大的狗胆。今天,爷爷们就要将你的恶根割下来喂狗,看你以后还怎么寻花问柳!”将人团团围住的人群中,一个手持着一把金黄棱锏的大汉狞笑道。
李璟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看清楚被围在中间的那人,听之前的话,似乎是一个出家和尚piáoji然后不给钱,被追打?透过人围,这事情也太他娘的稀奇了,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终于看到里面被围的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和尚,头顶光亮没有一根毛。更加让李璟发笑的是,这个高大无比且还长着一身腱子肉的大和尚此时居然是裸奔出来的,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看样子约摸三十上下,长的魁梧健壮,剑眉星目的一脸正直相。
和尚此时赤条条的被围在青楼门前,两只手里各提了一只鼓凳,仿佛拎着两把擂鼓瓮金锤。
“啊呔!jiān邪之徒休毁贫僧清名,贫僧不过是路过向你们讨了碗水喝,你们居然在水里下蒙汗药迷昏我,然后设下这陷阱来害我,原来一切不过是看中了贫僧的金箍玄铁棒。贫僧不肯从你们,你们就要坏贫僧名声,无耻之徒!”和尚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目中喷火。
“花和尚休得胡说,我们凤鸣院岂会做那等事情,你一个破和尚有什么可值得我们如此费尽周章诬陷你。别说一根什么破铁棒,就是一个黄金棒,我们也不会觊觎。你现在上了我们院里最漂亮的雏凤,却又不肯给钱,难道你还想靠几句话就走人?”
“大哥,别跟他废话,大家一起上,把他拿下了再说。”另一个大汉提了一支钢鞭叫道。
李璟轻笑了笑,觉得事情开始有意思起来了,他转头对着老:“老黑你觉得他们这些人的话谁更何信?”他没有直接去问他为什么要从青楼门口带一对孪生姐妹回来,他相信,老黑会主动给自己一个解释的。
丘神功自刚才见到那对姐妹之后脸sè就一直很y沉,人也不说话。听到李璟询问,他眼睛直盯着场上的那伙人,咬着牙冰冷冷的道:“我不相信那伙人!”
李璟有些了然又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难道只因有那人是和尚就相信他?”
“不,因为追和尚的那伙人我认识,他们也是沙门戍的戍兵,拿金装锏的那个是号称赛秦琼的秦业,拿黑钢鞭的则是号称小尉迟的尉迟深,这两个都是沙门戍的伙长,封明的走狗。钱老三和田老七就是被他们两个打成重伤的。那和尚是不是花和尚我不清楚,但这两个家伙却都是头上流脓,脚底长疮的家伙,平时欺软怕硬,不敢对付那些官绅富商,却专门欺负码头上的那些穷苦人。”
“这鸣凤楼也不是一家东西,他们专门买一些仈jiu岁的女孩回来,教行歌舞琴棋书画,然后等到满十二岁就开始为客人表演,称为邹凤。虽然表面称邹凤卖艺不卖身,可只要那些来的有钱人出的价钱高,他们就一样的把那些小姑娘推入火坑。听说封明也在这家楼里有合伙,那这些家伙在这里也不稀奇,这和尚八成真是被这些狗东西设计陷害了。”
李璟怒了,怎么他娘的又碰到一群沙门戍的人,起了个小尉迟赛秦琼这样拉风的名字,居然是这样一群不入流的垃圾。我靠,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这传出去,丢的可就要是自己的人了。这事,自己怎么也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