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今天有什么计划?今天天气不错, 要陪着裕皇叔走一走吗?”
勤勤恳恳履行了一早上君王、相爷的职责、顺便给了谢飞一个准话的赵桓宁、萧胜二人,就仿佛是卸掉了一个硕大的重担,感觉浑身上下都松快了不少,下了朝之后觉得肚子好饿,就好像早晨起来之后没吃东西一样。所以, 退了朝之后, 两个人手拉着粥就往泰吾殿跑。虽说没有通知萧仲青和赵桓平给他们准备早饭,但他们相信这两个孩子是很有良心的,一定会等着他们的。不得不说,这两个人还真是挺厉害的,他们进泰吾殿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包子和小米粥刚刚端上了桌。
最重要的是,这桌子上摆了四副碗筷,这很让我们的皇帝陛下和左相大人满意。
“昨天分别的时候,裕王爷说这两天要好好的歇着,去牧场玩一天觉得有点累,暂时不想出去玩,什么时候在府里或者在城里呆的无聊了, 再召唤我们。而且, 老王爷也是知道, 出了这么一个告御状的案子,我和王爷两个人都没时间陪他玩了。”萧仲青呼噜呼噜的喝着粥, 顺手给赵桓平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小碟子里面, 说道, “我看啊,裕王爷不是累了,而是心情有些不太好,除了梁铎这个事儿之外,大概还有一个原因。听牧场的管事儿,也就是老王爷原来的副将说,老王爷很多的部下都已经过世了,他好像很伤感。”
“皇叔的部下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大,又都是伤病缠身的,这种事儿以后会越来越多的。”赵桓宁点点头,“每当皇叔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闭门不出一阵子。他家里有个小佛堂,这段时间就会待在那里为他们祈福的。所以,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萧仲青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便去打扰裕王爷了,过段时间再去给他老人家问安好了!其实,今天我们确实是有点事情要做,我和王爷打算去见见谢飞大人,拜帖已经让平果送到他府上去了,就等着谢大人的回话了。”
“谢飞?”赵桓宁和萧胜相互对望了一眼,“你们去见他做什么?”
“去问问关于他家那位长兄的一些事情。”
“谢敬?谢敬的家世清白,履历也很清楚,有什么好问的?”赵桓宁挑了挑眉,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萧胜,“再说了,这么点小事你就去问谢飞,倒不如问我们两个,岂不是更方便?我们两个知道的也不比谢飞少的,甚至比谢飞还要多。”
“你们?”萧仲青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自己老爹,又看了看赵桓宁,“你们的年纪跟他们差的有点大吧?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
“这个嘛……”赵桓宁摸摸下巴,“如果按年龄算的话,确实是有点大,我们两个出生的时候,谢敬和谢飞应该也十来岁了。他们兄弟来的年纪相差不大,谢敬年长两岁而已。”
“就是嘛,人家还是一起长大的,相互之间还是很了解的!”
“这你就不懂了,别看谢敬是谢飞的长兄,但两个人却选择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年幼的时候呢,自然是在一起开蒙、一起玩耍、一起调皮捣蛋,但长大之后,尤其是选定了各自的道路之后,兄弟俩一文一武,交集就慢慢的变少了。更何况,谢敬常年在外,谢飞自/西南/军/中/归来之后就从未离开过金陵,兄弟两个连面都见不上,你们说,怎么了解对方啊?所以,谢敬的一些事情,谢飞恐怕说不太清楚,除非……”赵桓宁眯起眼睛,看了看萧胜,“除非……阿胜,你还记得当年谢老大人跟父皇闹翻了之后,谢敬是不是回了一次金陵?”
“我想想啊!”萧胜摸了摸下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而且还是先皇特意下旨召回来的,为的就是请谢敬大人调解一下矛盾,不过,也是没起到什么作用。我估计,谢老大人最终跟先皇和解,还是谢飞出了力。”萧胜朝着赵桓宁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位徐州太守大人也是?”
“八/九/不离十,即便不是主力,估计也是个辅助,没事的时候就假装自己是个摆设,一旦又什么问题,就立刻肩负起自己应有的责任。”赵桓宁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看,这次的御状事件不就已经说明了咱们的猜测是对的吗?”
“不好意思,稍微打断你们一下!”萧仲青叼着一根咸菜,看了看赵桓宁,又看了看自己老爹,一脸困惑的说道,“我想请教一下,刚刚你们二位在说什么呢?我和王爷听了好半天,怎么听都没有听懂,那个,谢家兄弟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
“秘密是肯定有的,但不应该由我们来告诉你们,等到时机成熟了,自然会有人跟你们说的。所以啊,现在收敛一下你们的好奇心,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懂吗?”看到萧仲青想要说点什么,赵桓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还有,这个秘密对你们、对咱们大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啊,你们对谢飞大人的疑虑可以打消了。现在我能跟你们说的就是,谢飞大人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他不是庆安王的人,也不是小皇叔的人。”
“那他是什么人?”
“小青青,这就犯规了哦,这是不可以说的秘密哦!”赵桓宁看着萧仲青轻笑了一下,“话题扯的有点远,你们想要打听谢敬,是怀疑他在这次的案子里面有牵扯,是吗?”
“他有牵扯是一定的。”萧仲青一看从赵桓宁和萧胜的嘴里问不出真正的答案,只能暂时放弃,他和赵桓平交换了一个眼神,把前一天晚上暗卫夜探刑部带回来的消息跟两个人复述了一遍,说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和王爷就在感叹啊,这位谢大人才思敏捷,应变能力也是很强的,这件事情突然就发生了,其中各种各样的关系相互纠缠,就算是他亲自出面处理,只怕也处理不好,最终会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嗯!”赵桓平点了点头,“这个计谋高明。”
“自然是高明的,这么一来,可都全推到了我的身上。”赵桓宁无奈的笑了笑,“不,应该是推到了你们两个的身上,真的是好谋算呢!”
“原来他们上京告状,是谢敬的主意,说真的,这个主意还真是挺不赖的。”萧胜轻笑了一下,给自己和赵桓宁又添了一碗粥,用瓷勺轻轻的在碗里搅和,说道,“听先皇说过,谢敬从小就很聪明,虽出身将门,但对武学却不怎么热衷,每天的早课和晚课都是随随便便糊弄过去的,说真的,就他那个练法,能自保就已经很让我觉得惊讶了。”
“没错,没错!”赵桓宁点点头,“谢老大人曾经跟父皇诉苦,特别担心长子变成一个书呆子,每天除了应付应付练功之外,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连吃饭都不肯出来。父皇还劝过老大人,说难得武将之家有喜欢看书的孩子,就不要去管了,万一以后真的中了状元什么的,那还是咱们众勋贵之福呢!”
“后来谢敬大人连中三元,老大人美得那个样子,谢府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以示庆祝。”萧胜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不过,高兴归高兴,临到派官的时候,父子俩还吵了一架,是不是?”
“是吵了一架,还挺凶的,谢老大人拎着他那把□□追着谢敬跑了好几条街区。”赵桓宁把桌上的小菜都扒拉到自己的粥碗里,拿起了第五个包子啃着,说道,“咱俩不还偷偷跑出来看热闹来着?结果被太傅捉住了,狠狠的罚了一回!”
“嚯,拎着□□追了好几条街区?”萧仲青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位老大人还挺厉害的,体能不错啊,得亏是武将,要不然没追到人还不把自己给累死啊!不过,这是为什么啊?之前连中三元的时候,不是挺高兴、挺开心的吗?”
“谢老大人的儿子们都是顶有主意的那种,旁的几个就不说了,但是谢敬和谢飞就够让老大人烦心的了!”赵桓宁可算是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放下手里的碗,擦了擦嘴,端起旁边的茶盏,一边喝一边说道,“谢飞呢,过完了十六岁的生/日,拎着个包儿和隆以言一起,偷偷摸摸的去了西南边关,隐姓埋名投/军/去了,走之前就给家里留了封信,说是不立下战功就不回来。老大人倒没为他担心,西南边关也不是没认识的人,捎句话过去,稍微看顾一下就是了。谢敬就不同了,他是文状元,是要做文官的,不出意外的话,就两条路可走。要么进翰林院,要么外放。本来呢,老大人以为他会选择进翰林院,毕竟他弟弟已经从/军/去了,他总要留在家里。可没想到了,这位老兄完全不把这个当回事,一门心思的要求外放。父子俩僵持了小一个月,老大人没辙了,只能妥协了。”
“这么一看,这位谢敬大人还真是很有个/性/啊!”萧仲青点了点头,“而且,那位韩昌金大叔说过,这位太守大人是个好官,一心一意的为百姓着想。”
“陛下,平果回来了!”
福庆公公在外间用完了早膳,本来想进来伺候,正巧平果从宫外回来,两个人就一起进来了。
“陛下,老爷、殿下,少爷!”平果规规矩矩的给众人见礼,“谢尚书回信儿了,请殿下、少爷和梅世子过府相见,他随时恭候三位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