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常青的目光是直视而去的,丝毫不带着任何的遮掩,一股强烈的战意在他身上升腾起来,但是非常纯粹,能在三十余岁的年纪便是有着如此凝念雄浑的念力,南常青的根基定是异常扎实。
在那山庙之巅,素衣白裙的女子恍若未觉一般,只是怔怔地看着越飞越高的天灯,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莫非她竟丝毫未曾察觉到?
南常青眉宇间有着一股令人神往的英气,这般俊朗的模样加上那异常纯净的气息,不知会让多少少女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可是此刻的他却是眉头微皱。
他能够感觉到对面山庙之上的那个女子不简单,以他多年来被各地能人异士教导,参与了数次死里逃生的情况来看,这个女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非常人所能有的气息,不像人,反倒是像极了那些念兽化形之物。
南常青虽然为人正派,但是****有别的观念却是扎根于心,一直对于念兽伤人之事耿耿于怀,所以对于念兽往往也是嫉恶如仇,如今见到一个极似念兽化形的女子,他的浑身上下都是充满了一股凛然战意。
在对付念兽的立场上,南常青就犹如一柄银光快枪,枪杆趣÷阁直,绝不含糊。
只是南常青这些想法,在看着虚影呈现的吴忧看来莫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南常青,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大有一言不发就要对付那好心女子的意思。”吴忧惊叹道。
金阙却是高深莫测地说道:“恐怕那女子才是不简单!”
对于金阙这样的断言,吴忧也是有些感同身受,毕竟在这画面之中的两人都是形单影只,在别人大肆欢闹之际却是孤身跑到这深山林间,莫不是仗着本事高强?
二人虽然是看着这虚影,但是犹如感同身受般,无尽的风狂吹而来,似乎因为南常青体内念力的蓬发而更加肆虐!
山庙之中的女子终于是将目光挪到了南常青的身上,看着对面山峰之上意气风发的青年,黑发披肩,白衣撩动,手握着一杆不知从何而来的红缨枪,整个人都是犹如一杆即将刺透空间的长枪一般,于这夜色之中格外显眼。
“井水未犯河水,不知公子为何如此?”温婉的声音一如之前,素衣女子脸上有着一副惋惜之色。
“大胆妖女,居然魅惑苍生,南某今日便是要将你打回原形,让你不能再为祸世间!”
伴随着南常青话音落下,那红缨枪便是携带着无匹的威势朝着素衣女子直刺而去,此刻手持红缨枪的南常青快若闪电,脸上十分决然,只是在吴忧的细细观察下,却是发现这股子决然的冲动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动摇。
为何南常青出手之际却会有着一丝动摇呢?
红缨枪在空气间已是擦出一道刺耳的爆音,金色的念力包裹,红缨枪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这缕光芒直奔那安然处于山庙之上的女子,没有丝毫停顿。
从南常青的出手到凝聚出强大的攻势,这期间那女子便是如同木人一般未曾动作,直到南常青欺身临近之时,她那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是划过一丝奋起挣扎的决绝。
她的周身之上闪过了一道粉红色的光芒,随即便是如同鲜花绽放一般,在她的身前一朵朵粉红色的花蕾绽放,形成了一道道厚重的屏障。
南常青那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庞之上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动摇,就连带着红缨枪似乎都感受到了他那********的决心,枪头更加透亮了几分。
整片山庙都是波及了,一时间瓦砾横飞,而整片山林似乎都是因为承受不了强大的压力直接塌陷了下去,那一枪终于是碰触到了素衣女临时仓促之下结起的花蕾结界一般的屏障!
两相碰触之下,那原本挂在南常青脸庞之上的轻松之色很快消退,顿时化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表情。
他吃惊的望着素衣女子,眼中全然都是不可置信,若非念力阻隔之下,他恐怕便是直接问出了声来。
那粉红色的花蕾如同玻璃一般一触即碎,没有半点抵抗能力,而在南常青那蕴含着正常水准七七八八的一枪攻击之下,整个空间似乎都发出了一阵破碎的声音。
她的抵抗居然如此不抗一击,这绝非是南常青想象中的那能力滔天的念兽!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只是覆水难收。
素衣女子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潮红之色,随即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将那原本的粉红色花蕾碎片染得鲜红,四散飘零。
夜晚的微风袭来,给这等画面平添了几趣÷阁悲凉之色,南常青连忙收势,即便如此依旧是有着不少的念力难以控制,朝着前方那已是受到了重击的女子波及而去。
青年心中多少年来行事都是光明磊落,丝毫不会趁人之危,如今这局面却是大大超出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修为已经足够一人独自闯荡天地间,却唯独发现这些年来他最为欠缺的便是为人处事的道理。
失去了众人的帮助和庇护,他的纯真只会显得过于苍白,他的直接只会显得过于莽撞。
青年皓齿紧咬,连忙散去了那握着的红缨枪,这趣÷阁枪乃是他念力所化的念具,控制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只是平常历练的时候他喜欢随身背负,总有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一个飞扑,南常青便是接住了摇摇欲坠的素衣女子,二人都是身着白衣,在夜色之中倒是有种别样的般配。
女子已是双眼微阖,气息有些微弱,那原本素雅的白衣之上染上了几点血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凄美。
这一幕转变显得十分滑稽,原本气势逼人的南常青此刻却是瞬间逆转化身为了一个心慈手软的男人,在外人看来很难理解。
“为什么你不使出全力,莫非你以为如此便能改变我对你的杀意!”
即便是软香在怀,南常青依旧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发出了这般的质疑。
青年的眉宇间满是认真,每字每句间都带着几分不忿,这素衣女子的做法不就让他胜之不武,限于不仁的境地了么,他可从来没想过要趁人之危或趁人不备的。
女子胸脯起伏之下,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不断有着血丝从嘴角涌出,有些惨白的脸上泛着一丝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活下去,我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