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察觉到七皇子在浑身发抖,忍不住过去抱住了他,似承诺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我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绝不会背叛王爷。若是有一天,我违背了今日的誓言,王爷只管打杀了安宁,安宁绝无二话。”
七皇子自幼母妃,又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想像的磋磨,因此,向来生性多疑,然而此刻,在听到安宁的话,再看到怀抱里安宁涨红了双眼,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肝给自己瞧一瞧的模样。他的心里莫名的泛起了一股酸涩之感。像是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块糖的孩子,却因为糖果外面罩了一层糖纸,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就是糖一般。
七皇子犹疑了片刻后紧紧的抱住怀中像八爪鱼缠着他的安宁,低声劝慰他道:“别说了,本王信你,一直都信。”七皇子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一个终于找到自己丢失的玩具的孩子那般雀跃,看着自己怀里这件珍贵的宝贝,他感觉心里那缺失的一角,终于被人填满。
七皇子正值壮年,他低下头看到安宁水润润的唇部,心思一动,不知怎的,心火一起就俯身含住了那颗看起来艳丽美味的果实。感觉到身下安宁热烈的回应他的动作,七皇子的忍不住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在烛光的照射下,红帐上映出了两个痴缠的人影。
第二天一早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安宁听到多福的禀报,匆匆地赶到正堂,看到正堂上端坐着的两个人,激动的说道。
“臭小子,病好了也不知道回家看一看。不知我和你娘在挂念着呢吗?”国公爷听到安宁地话,气的胡子一翘一翘地,忍不住想要在安宁头上来了个暴栗。
“唔~”看到自家老爹的招牌动作,安宁忍不住吓得头一缩。过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头上有痛感传来,于是,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跟在自己身后过来的七皇子替自己架住了自家老爹的那只手。
“国公爷,安宁大病刚愈,万望国公爷手下留情。”七皇子面瘫着一张脸,冷声求情道。
国公爷看到毫不犹豫躲到七皇子身后的安宁:……
“好了,为父这次找你来是有正事的。”国公爷清咳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悄悄的塞到了安宁的怀里,嘱咐道:“这东西你和王爷看过了就烧掉,自己心中有个成算就好。”说罢,便和自家夫人起身准备告辞。
“父亲,母亲怎的刚来就要走,不多留一会。”安宁依依不舍地拉着娘亲的袖子撒娇道。
“本来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才不请自来,上门打扰,如今看到你身子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已然大安,我和老爷也就放心了。”国公夫人笑着摸了摸安宁地脑袋,她是个女人,自然与粗心地老爷不一样,她刚刚就注意到了安宁脖子下的一抹鲜艳红痕,再看到刚刚七皇子护着安宁的动作,她就知道儿子现在过的极好。若是他们在待下去,搅了小两口的二人世界,可就不美了。
待送别了自家父母亲后,拉着广宁王,好奇的查看起自家母亲给自己带来东西来。
“哇,这家廖记糟货可是我的最爱。王爷一会也尝尝,单他们家的糟鸭爪,我一个人配着酒,就能吃下去一大盘。”
“咦,还有桂花斋的糕点,他们家的桂花酥和杏仁饼可是一绝。嘿嘿,果然还是母亲了解我”
“啊,母亲居然还给我带了秋姨做的小咸菜,这个配粥下饭最棒了。殿下,不如我们晚上吃粥怎么样?”
七皇子好笑地看着安宁如同小馋猫一样,翻翻这个,看看那个,苦恼着该吃哪一样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的将这些吃食记了下来。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王爷,这是我爹刚刚给我的,你看看是否有用。”安宁让屋子里的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然后忙将怀里的小册子递给七皇子。
七皇子笑着接过小册子,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忍不住睁大,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后,面色复杂地对一旁地安宁说道:“怪不得国公爷刚刚交代你这东西要烧掉!”
七皇子想到这本小册子里所记载的可以调配的军队数量,银两,还有朝中后宫中国公爷自己扶植的亲信,甚至国公爷还在小册子中记载了一些可以作为把柄的朝廷重臣的丑闻,还有他一把创立的情报机构的地点以及人员名单。说句大逆不道得话,国公爷手握这些,想要造反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原来是这个呀。”安宁看到七皇子震惊的样子,粗粗地翻看了一下小册子,就兴致缺缺得又递还给七皇子,忍不住吐槽道:“老爹也太懒了,这本小册子我七岁那年就能倒背如流了,这都多少年了,这本小册子竟然还是没有更新过。
看到七皇子无语的样子,安宁不好意思地说:“王爷也知道,我爹当年是土匪出身,没有什么礼仪教养,因着救了先皇一命,才被封了个国公爷。因此,我爹在朝堂上一直受人排挤。我爹一开始本来也没打算和那些人计较,但那年丞相和大将军说我娘的话委实也太过了些,我爹便在暗地里开始筹办这些,一开始真的只想探听点人家的私密然后勒索报复,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发展下来,竟然……就这样了……殿下还是赶紧烧掉吧。”真是太丢人了,安宁忍不住捂脸。
“这会知道害怕了,有了这个在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七皇子看着安宁的小模样,以为他是心虚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安宁的脸,逗弄道。
听到七皇子的话,安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忍着笑说道道:“殿下,我让你烧掉的原因是这册子里的数据有些已经失实了,不过好在现在这些人都是归我管的,殿下若是想要看最新的,我回头让他们整理了,在呈给殿下,免得耽误了殿下的正事。殿下还是拿那个要挟我比较好。”
七皇子:……
之后的半个月,七皇子和安宁二人相守在这庄子里,不理俗物,日子倒也过的清闲。
这天,安宁和七皇子正在庄子里的池塘垂钓,就见多福带着福源楼的李掌柜走了过来。
“王爷,王妃,福源楼的李掌柜来了。”多福躬身道。
“小人见过王爷,王妃。”李掌柜躬身给那二位请了个安。福源楼表面上是国公府开的餐馆,实际上是国公府的情报据点之一。而李掌柜就是统领这些情报人员的负责人。
“你怎么突然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安宁见竟是李掌柜自己亲自来了,知道必是出了什么事,忙放下了手中的钓竿,问道。
“公子,您前些日子交代我的事,今日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事情已经办成,还请公子示下。”李掌柜躬身回道。
“恩,李叔,现在让他们暂且不要行动了。我们只要静静的看这场戏就好。”安宁听到事成了,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说道。
“是,”李掌柜答了一句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册子,递给安宁道:“公子,这是你前几日要的小册子。”然后,垂手立在二人身边,等着安宁的指示。
“这是什么?”七皇子看着安宁手中的小册子,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管他叫八卦小册子,一个月一更新,京中的大事小事奇闻异事都会被记录在这里,让我来看看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哇,丞相夫人居然在私底下骂御史夫人蠢笨如猪,啧啧啧,她们两个看起来平日里交情那么好,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安宁一边翻阅着小册子,一边不断地发出感叹。
七皇子看着安宁的八卦的模样,颇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捏住他的小鼻子,说道:“亏还有人夸你乃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明明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怎么像妇人一般对家长里短得事情这么八卦。”
“切,”安宁白了他一眼,然后将小册子收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对着李掌柜说道:“李叔,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事情,我在通知你。”
李叔应了一声,看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脸色,心里为七皇子鞠了一把同情泪,便缓缓的退了下去。
“生气了?”七皇子看着安宁的面色,好笑的问道,觉得自家王妃的个性简直就和小孩一样。
“王爷,安宁不若王爷,没有那经天纬地的治世之才,只有这堪堪不入流地小人手段。不过,王爷要知道,有的时候君子往往是会败在小人的手上的,三日后,安宁便让王爷见识一些,这流言蜚语的威力。”安宁说罢,便将小册子丢进了七皇子地怀里,像一个炸了毛地猫一般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七皇子自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七皇子回到墨轩后,只见安宁合衣躺在了床榻上,背对他而卧。显然还在气中。
“安宁,都是本王不好,你莫要与本王置气了。”七皇子刚要过去,就被菩提拦住了。
“王爷,王妃刚刚下了死令,说从今天起不许您靠近他一步。”菩提看着夫夫两人,不知道他们又在玩什么把戏,不过,那些与自己都无关,自己只要好好的遵照王妃的命令行事就好。
七皇子往右
菩提往右
七皇子往左
菩提也往左
七皇子:……
菩提:……
当晚,被自家王妃扫地出门的七皇子只得在书房里凑活着安营扎寨了。
与此同时,御史府内
“夫人,你说什么?”御史大人看着哭哭啼啼的自家夫人,惊讶的问道。
“大人,您是知道的,奴家一向不会撒谎。她在私底下骂奴家蠢笨如猪也就罢了,怎可,怎可,在丞相面前也胡言乱语。要是丞相对您产生了不满该如何是好?”御史夫人哭哭啼啼地哭诉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夫人,这些话可是你亲耳听到的吗?如此私密的话语,若不是亲耳听到,还是莫要当真的好。”御史大人还是有些不相信。
“大人,你是知道奴家的。没有把握,奴家哪敢来禀报大人。这些话是刘妈他们今天到街上无意间听到丞相府里的下人们说的,这些话连丞相府的下人都随意宣之于众,可见丞相的态度了。”御史夫人哀哀地说道。
“好了,此事切莫声张,待我明天去查探之后再做打算。”御史大人抚了抚的自己的胡子,沉吟了片刻说道。
第二天一早,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到了菜市街的街角。
“诶,我说,王五,你说昨天丞相府里的那几个人说的那几件事是真的吗?丞相真的要对御史大人动手了?”李麻子一边整理自己的菜摊一边说道。
“嗨,谁知道呢,不过这事都已经传的整个丞相府都知道了,应该不会有假了吧。”王宇扇了两下扇子说道。
“不是前几天才传出来他们两家要结姻亲呢吗?怎么忽然就……”李麻子话只说了一半。
“嗨,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御史大人不听话。”王五细细的和他解释道:“我听说,丞相因为他之前在江南水患这件事没有弹劾七皇子,所以特别不满。觉得御史大人心大了,一直想要换了他,把那个位置给自己的学生坐。”
马车里,御史大人面色铁青,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是了,之前他确实有几次和丞相意见相左的时候,但是没想到对方表面上说是不在意,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干掉他。怪不得,怪不得,当初他还奇怪丞相为何要把自己的弟子送到自己手下,原来是打了这么个主意,呵呵,自己真是蠢笨极了,连街边的小摊贩都知道丞相的打算,偏他自己还被傻傻的蒙在鼓里。
御史只觉得如今的自己像一呵站在悬崖边的人,一个不好,不但自己,就连家人也会陪同他一起摔得粉身碎骨。事到如今,他只能在脑海里拼命地想着可以挣脱丞相控制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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