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时,天空中正好闪过一道惊雷,霹雳声盖过了海浪。猛然间就狂风大作,乌云蔽月,瞬间下起了雨来。
丝丝细雨,凉透己心。却道离散,才看荒凉。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呀,像极了婆娘的脸色。”老道说着,便拿起身旁的斗笠戴了起来。
“哎,鱼上钩了,你快瞧瞧。”老道手一拉,果然用力得多上了几分。
只见江底一条紫色的鱼儿被提了上来,可这时落景还哪有心思去看啊,他仍然呆立在哪,好像刚刚的一句话宛若雷霆般劈中了他。
落景的心恍惚还在颤着,当老道走到他的跟前,将手在其眼前上下摆动,他仍是两眼无神的站着。不知怎的,为何老道一句话,他就会真的信了。
“还想不想救你姐了?”老道问道。
“想,想,千万个想。”落景赶忙道。
“想就去问鱼儿啊。”正说着,老道便将簸箕里的紫鲷鱼扔给了落景。
落景也纳闷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就伸手去接那鱼儿,且这鱼儿到自己的怀中就温顺了下来。
一阵清风吹过,雨停了,云稀了,人散了。
落景抬头间刚想去询问老道究竟这条鱼有何意义时,却发觉他已是不见得踪迹了。
“老爷爷,老爷爷······”落景空喊了几声,却发觉他真的凭空消失了。
隔日,落景原先暂居的房门里,一条紫鲷鱼正在鱼缸中肆意的游着,不时摆着尾巴,扬着头,两眼飘忽往外冒。
“鱼啊鱼,如果您老有什么方法,就指点一下小的吧。”若曦刚离去一天,落景的脸立马就愁苦了,说来也怪,他的思绪老是被勾起,心中顿感不安。
“唉呀,这就什么事啊,好不容易自己认个姐姐,却也丢了。”落景头朝里,俯卧在床上,闭了目。
他没意识到,此际怀里的赤蛇正探出了头来,吐露着蛇信子,蛇的视力向来不好,主要是靠舌头来获得信息的,而其这时对准的目标,恰恰就是那条紫鲷鱼。
赤蛇缠卷着身子,向鱼缸行进,它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好似在对着紫鲷鱼进行示威。
眼见赤蛇将头穿进了鱼缸里,发起了进攻,利牙猛地咬下,却正巧落了空,鱼儿好似有感应到般,在前一秒已是移了位。
赤蛇的脖子越摇越快,紫鲷鱼在水底也是穿行得愈加的快,真使人看得眼花缭乱。
可后一秒,却着实让人大跌眼镜,只见蛇脖子被鱼拐着走,缠成了一个圈,动弹不得。
那鱼尾这么一扇,蛇头便突兀滚出了鱼缸来,跌落到了地上,畏畏缩缩的爬回到了落景身旁。
落霞垂钓江中,晚风也多了几抹悠然,梦醒时分,天地徜徉,却总是落尽才欢。
当落景睁开眼时,他发觉自己卧着的不是软甸甸的床被,眼底里盛的满是杨柳岸晓风残月,他竟然又来到了江泽前了,且怀中不觉多了一个鱼缸,里面正盛着一条紫鲷鱼,只是偌大的码头上,却不见有鱼人的踪迹,连鸟雀虫鸣之声亦是没有。
“有人么?有人么?”落景空喊了几声,耳畔里传来的却唯有丝丝风声。
暗夜中,渐渐起了潮汐,倏尔聚成了一线浪拍打到江岸处,远方,隐隐约约有着五点黑影,近了才发觉那是五个装着遗体的灵柩。
灵柩被海浪卷到了码头的黄沙上,那里终年有淤泥沉积,扇贝亦多。
落景惶恐不安的踱着步到那,眼神飘忽,好似心灵在瞬间受到了创伤。
灵柩不知怎的,在落景靠近时,突兀掀起了一阵大风,将棺材盖整个卷到了一旁,正眼瞧见了五张倾城绝色的脸蛋。
落景无比熟悉,更是无比震撼,只因那里面之人,正是他刚认的五位姐姐。
他用手去触摸若曦的脉搏,发现是静止的,她的手是垂直朝上的,细细一瞧,棺材盖上此际有着入木三分的血痕,连带若曦的手指亦是破碎,她竟好似被人生生困在了灵柩里,活活窒息而死的。
江水浪打浪,已是越滚越大,潮汐涨了,淹没到了落景的腰上,他的手此际是颤抖的。
“对,老爷爷曾说鱼可以救姐姐。”他猛地想起那条紫鲷鱼来,此际它正摆在江岸上。
落景正想踏上沙岸来,却发觉河水涨得愈加的快,很快就漫到了肩上,脚底也是感到越来越沉,好像有人正拽着自己,正使劲往下拉,他的视线慢慢模糊了,鱼缸成了斑驳的水影面,尽管自己双手不断的用力往上撑,却发觉已是徒劳无益。
夜慢慢的沉了,无星光,无月痕。
“啊。”落景惊天一呼,却发觉此际自己还在房子里,并非身处潮浪中。只是他浑身湿透了,背上,额头上尽是冷汗,他刚刚吓得从床沿处站了起来,却将缠在脚上的赤蛇踩了个实打实。
赤蛇痛得赶紧滑开,这却让落景滑了一跤,摔了个底朝天。
“砰”的一声,紧随而来的是“痛痛痛。”三字,落景踹息着大气,扶着桌子坐了起来,擦了把冷汗,言道:“幸好只是一场梦。”
“真的是梦吗?”这声音似笑而哭,悠长响亮,袅袅不绝。居然有隐隐的回声传来,又如些许嘶哑的公鸭子嗓子和饿了许久的狼的声带融合在一起的混合音······简直让人听了怀疑人生,严重的甚至还会痛不欲生。
落景回头看去,空无一人,只有板凳桌椅床席啊,再看时,只见那绿植下的紫鲷鱼,滚圆的双目正在上下打转着。
“鱼,刚刚是你在说话吗?”落景问道。
“鱼,你才是鱼呢,你全家上下老少都是鱼,而且是最最下贱的那种。怎么可以拿这卑贱的身份来形容老子呢?就算我长得英俊潇洒,你心生嫉妒,也不能故意陷害我嘛?”紫鲷鱼每一句话都使得鱼缸里的水冒着泡。
看其上下得意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想到就大跌眼镜,它还在鱼缸里一会儿摆着尾巴,一会儿仰起头来,那副模样好生神气。
这叫啥事呀,落景彻彻底底无语了,你说你不是鱼,你是什么玩意啊。瞧这自恋的模样,已是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了,且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天蓬我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也不缺广阔的胸襟加强劲的臂弯嘛.”紫鲷鱼长得确乎特立独行,双则比目,片则王余,紫斑缠身,胡须两撇,利牙暴口,似虎而啸,竟还长着四小爪。
“你,你怎么会说话?”落景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吓得退了几步,却又正正踩中了赤蛇的蛇尾,它很是郁闷,若是换了别人,它老早就咬了下去,可踩自己的,恰恰的就是它的主人。
“很奇怪吗?瞧你这熊样,一惊一乍的。”紫鲷鱼说着竟跳出了鱼缸,滚到了落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