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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那些清穿的日子(17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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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怒视着她, “安佳氏!”他咬牙切齿,手指着她抖了半饷,没说出话来。

敏宁心里一咯噔,坏了,这是被气坏了!

她忙坐起身,心虚道:“爷, 你怎么来了?”

四爷看着她那显露无疑的好身材, 怒火中烧,拾起一旁的旗装扔到她身上, 他嘴里恨道:“安佳氏!爷要是不过来怎么能知道你平日里是这样打扮,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东西?这是正常女人穿的吗?怎么这么不自爱?这种衣服也能上身?”

他对着敏宁一通训斥,越说越搓火, “你身边的宫女呢?这种不知道劝着主子的宫女拉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敏宁很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外面吃枪子了, 不然哪来那么大火气?

一听他要对她身边的宫女下手, 她直接不乐意了,碧影墨书不过是听她的吩咐,怎么能替她受过?

一见四爷就要转身, 敏宁急了, 一把掀开衣服直接从床上跳到他身上,跟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

这下子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四爷被她这么胆大妄为的行为也是吓了一跳,他反射性托着她的臀部, 又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 还有她白细的手臂圈在他脖子上。

敏宁嘴贴在他唇上半天没动弹, 两人就这么嘴对嘴眼对眼的相互瞪着,还是敏宁先有了行动,她伸出舌小心翼翼的在他唇上舔了一口。

啧,一股子咸味。

四爷猛的一震,飞快推她。

“成何体统?还不快下来!”他恨铁不成钢的急斥她。

敏宁抱着他的脖子不放,索性破罐子破摔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头靠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撒娇道:“爷,你就别生气了,人家这也是没办法,谁让这天气太热,人家份例中的冰又不多。没法子只能穿少一些,爷您总不希望让人家活活被热死吧?”

她可怜兮兮的问,热气喷洒在四爷的耳根上,让他耳热,下身也有了反应。

这个小妖精!

他暗暗骂了一句,又在心中唾弃自己,怎么就放不开她呢?

抱着人坐在榻上,才扯开她的手臂,四爷板起脸问她,“真的是因为冰少才穿成这样?”

敏宁见他语气有了缓和,松开他的脖子,转为抱住了他的手臂,跟小猪一般哼了哼,“真的,真的!”

四爷的表情总算是和缓下来,这才有心思打量眼前这个小女人身上的衣服,看着古怪,却莫名吸引人眼光,“以后不准再穿成这样!”想了想他又道:“要是真想穿,也只能再我面前穿。”

敏宁在心里唾弃他,呸,假正经!

四爷还不知道自己被挂上了一个假正经的名号,他还觉得自己大度,接着又继续吓唬这个小女人,“你知不知道这种衣服要是被人看见,你的名声就没了?”

敏宁自觉看出四爷暗里的闷骚劲儿,就不怎么怕他了,她抱着他的手臂,嘟囔道:“我屋里又没有太监伺候,而且也只有睡觉的时候穿,现在的天这么热,我都快中暑了,不穿的清凉一些,那得怎么度过这段高温天?”

四爷耳朵利着呢,一下就听清了她的埋怨,当即安抚她,“要是热的受不了,就从我份例中分些冰给你。”

敏宁喜笑颜开,当即提出条件,“我不要爷的冰,只要爷给我弄点硝石我自己制冰。”她顺杆上往上爬,再接再厉要了个木桶。

四爷为了让她换回旗服也是费劲了心思,想着这两件事不过的举手之劳,也就同意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惊奇,要不是这次意外过来,也不会发现安佳氏的另一面,她没有他想象的木讷,而且还会对他撒娇,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享受。

这样古灵精怪的性格,让他如同掀开盖子看到与自己想象不同,有种惊喜的感觉。

这次敏宁被突袭还以为过去了,没想到的是,自此以后,四爷就有了个后遗症,时不时的不让人禀报直接进来。几次之后,敏宁干脆不装了,直接以本性面对他,这让四爷多了个爱撒娇的格格,让他又是甜蜜又是烦恼。

两人抱了一会儿,敏宁松开他的手,往榻子旁边挪了挪,一脸嫌弃道:“爷,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呀,一身的臭汗!”说着就叫了水。

四爷这会儿也感觉到这屋子有些闷热,大概是窗户开的太小,不怎么通气,导致热气散不出去。

让敏宁换了衣服,全身包裹严实之后,才让苏培盛进来,“将爷的冰例分一份给你安主子。”随后他又想到后院的几个孩子,又吩咐道:“福晋和李格格那也各送一份过去。”

苏培盛领命自去办了。

等水到了,四爷被敏宁推着去小侧间,四爷反手抓住她的手,将她一起拉了过去。

四爷坐在木盆里,敏宁拿着梳子给他梳头发,然后在一旁小声为自己谋福利。

“……比这个木盆要高,可以坐下一个人,也不必担心水洒了出来,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都可以泡个澡。”头发梳到一半,敏宁对着木盆比划起来,说到兴奋处,又开始称赞木桶都好处。

四爷懒散的住在木盆里,先是没有在意,不过听她的描述,觉得真做一个也不错。

“这就是你上次图上画的东西?”他头也不回,冷不丁开口。

敏宁的声音顿消,半晌才偷眼看他的侧脸,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才小心开口,“是。不过,我可不是为了自己享受,这木桶在家时我一直在用,只是我不知道在宫里洗个澡都是用木盆。”

四爷冷哼一声,突然抓住她的手,“下次可不准耍这些小心眼。”

敏宁吐了吐舌头,嘴里像是含了蜜一般,“爷,您对我真好!”

四爷闭上眼,抓住她的手打拍子,敏宁剩下的一只手只能拿起一旁的香皂往他身上涂。

洗完澡后,又洗了头,敏宁便拉着他回到美人榻上,这时屋里的冰鉴已经重新放上了冰。

敏宁让四爷在榻子上躺下,她为他擦拭头发,梳理之后松散的晾着,然后又给他捏头上的穴位。

四爷舒缓了一口气,感觉原本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原本急躁的心也凉了下来。

被伺候的舒服了,他自然也好说话了,“你要的东西,爷会叫人送过来,还有你要的木桶,我会让人给你家里带给话,让他们给你送个新的过来。”

敏宁忙道:“哪能一个人用,让我阿玛多送些进来,这东西又不值几个钱,总不能落下娘娘还有福晋。”

四爷睁开眼,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你想的很周到,不过娘娘那就算了,回头你再使人画一张标准的图样出来,爷拿到内务府,让内务府去做。”

敏宁嘴一下子瘪了,用的了强调标准这二字吗?这么直接打击她,她的毛笔画真的那么难以入目吗?

四爷看到敏宁这幅小委屈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放心,你的孝心,爷会帮你记着。”随后他就闭上了眼。

敏宁等人睡着以后小心的将他的头放下,然后蹑手蹑脚掀开帘子出去,招来碧影小声说话,“去给墨书说,前儿个给爷做的衣服拿来。”

碧影脸色一变,她咬着唇劝道:“格格,这样不好吧,给贝勒爷穿那种衣服……”

敏宁却道:“没事,出了事我一力承担。”她总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目前看来他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人。

碧影见劝不下敏宁,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等衣服拿回来,敏宁又悄悄回了里屋,她抱着衣服朝四爷靠近,小声道叫唤了一声,也没见他有动静。

敏宁小心的将他裤子脱下来,给他换上了大裤头,然后又将身上的衣服一脱,重新换回睡裙,转身上了榻抱着他一起睡了。

这一觉,四爷睡的极好,一醒来发现怀里还窝了一个,他小心的将手抽出来,一起身,发现自己身上不对之处。

身下已然换上了一身较短的亵裤,裤子又轻又薄,穿在身上甚至能感受到下面有风吹的他凉飕飕的。

四爷脸立即变了,看着正在梦乡中的敏宁他的脸色有些古怪。

这是在报复他?不过不准她穿这种衣服,竟然也给他换上了。

四爷觉得他是不是太宠她了,导致她有些无法无天。

摇摇头,四爷起身将衣服换去,这一觉他睡的十分清爽,不仅不像往常被热醒,还没留下多少汗。再换上便服,就恍如被蒙上了一层闷热的罩子,也难怪这个小女人对这种衣服钟情,虽然不雅了些,但穿起来确实松快。

四爷见手被按住,也就继续穿着,还学着她之前的做法,握住她的手一起放入口袋中。

说了一会儿话,没多久四爷就觉得热了,觉得身上都快冒出汗了。

“这衣服里面是何物?”四爷有些动容,他从来没有见识过一种衣服,虽然看起来厚实,但非常轻,穿上一会儿就能使人留下汗来。

要知道每年冬天京城都有人被冻死,更别提整个天下。若是这种衣服人人都,那得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还有八旗士兵,每年冻伤手脚耳朵脸蛋的也不在少数,若是换成这种衣服,那得减轻多少人的伤痛?

敏宁眨眨眼,随即凑到四爷耳边神神秘秘道:“爷,这里面的东西你绝对想不到。”

“是何物?”

敏宁一脸得意,“是鸭绒和鹅绒!”

四爷蓦然起身,他原地转了几圈,才在敏宁面前站住定,一把将她举起来,“你可知道你立了大功?”

“爷!”敏宁惊叫一声,吓得连忙抱住他的头。

四爷放下她,脸上还带着高兴劲儿,他是真高兴,鸭绒鹅绒这种东西从来没人注意的物什,竟然被自己后院一个格格注意到,还心思巧妙的拿来做衣物。

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这种填充了绒毛的衣物比棉衣都来的暖和。

或许将整个大清的鸭绒鹅绒收集起来都不够给京城百姓做衣服,不过没关系,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今年不行那就明年。

只要有人发现了这个好处,总会有人大量养殖鸭鹅,总有一天人人都不再畏惧寒冷的冬天。

四爷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跟敏宁说,“这衣服爷收下了,你又不出门,给你也是白糟蹋。”然后他大手一挥说的跟敏宁占了大便宜似的,“爷也不亏你,爷份例中的碳分你一部分,就当跟你换这衣服了。”

敏宁大脑有些僵住,等等发生什么事了,只是跟他显摆一下,怎么衣服就一去不回了?

四爷继续喋喋不休:“你不用再去找内务府了,那些羽绒爷回头派人接收了,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宫女,先借给爷用一用,等教会下面的人再给你还回来。”

“你、你欺负人!”敏宁直接跺脚,怎么拿衣服还不够,还要抢她的人?她是头一次发现,四爷还有做强盗的潜质。

四爷还在考虑怎么将这件事情的利益最大化,突然而且还不知道这衣服的名字,又问她,“这衣服叫什么名?”他可是知道安格格喜欢给自己看到的东西起名,听说香皂这个名最开始就是她起的。

当初听到时,四爷很是意外。

“羽绒服!”敏宁没好气的说。

大概唯一能安慰到她都是,这几天收集到的羽绒,足够再做一件。

四爷皱起眉头,“这叫什么名字?”

敏宁却不管他,耍赖道:“反正就叫这个名字,您看着办吧!”

四爷得了名,也不管她生不生气,急匆匆的带着碧影走了。

敏宁生了一晚闷气,好在墨书连夜帮她将新衣服赶出来,她才气消。

第二天,老天爷格外不给面子,一大早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大清门外,四爷站在太子身后,怀里鼓鼓的大氅都遮不住,太子看了打趣问道:“四弟,你这是给汗阿玛准备的衣物吗?”

四爷目视前方听见太子的话,恭敬的回答:“也是出来时发现下了雪,才多带了一件。”

太子温和的笑了笑看向前方,他这个四弟还是一样的无趣。

北风凛冽,御道上的雪花被卷到半空中又落下,四爷扫了一眼旁边冻得瑟瑟发抖的礼部官员,刚好远方传来号角声,是御驾将至的信号。

太子板直了腰,四爷的神情也肃穆起来。

禁卫军的身影首先在正阳门出现,长长的队伍走到大清门前停下,肃穆的站立在路道两旁,这时候皇帝的御辇才刚进正阳门。

太子先行一步前去迎驾,四爷随后。

御辇在大清门前停下,太子和四爷一同跪在地上,“儿子恭迎汗阿玛回京,汗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辇上的门帘子被掀开,皇帝端坐在辇车上对二人说,“平身。”

皇帝慈爱的问太子:“太子如何穿的这么少?”说完,然后微微侧头对一旁的人说,“梁九功将朕的斗篷给太子披上。”

太子披上皇帝的斗篷,脸上带着孺慕之情跟皇帝撒娇,“儿子也是急着见汗阿玛,一时情急给忘了。”

四爷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他已经习惯了汗阿玛和太子的相处方式。

皇帝对太子表达了舐犊之爱后,才将眼神转到四儿子身上。“老四,这一路平安无事吧?”

四爷恭敬的回道,“回汗阿玛的话,儿子这一行还算顺利。”

皇帝顿了顿,才将视线挪到他怀里,不是他刻意看见而是四爷抱着衣服的样子太显眼了。

“老四,这是何物?”

四爷一脸肃穆的将衣服展开,道:“回汗阿玛,这是儿子献给汗阿玛的衣服。”

或许是认为这衣服模样太古怪,皇帝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接受了儿子的好意,让梁九功帮他披上。

对于四爷献衣一事,太子有些不满。这不是说他不懂事吗?一同来迎驾,一个让老父操心,并将自己的衣服赐给他,另一个担心老父受寒进献衣服,这说出去让朝廷和百姓怎么看?

原本心里还有些不满的太子,看到那模样丑陋的衣服,顿时什么不满情绪都没了。

老四这是因为什么迷了心窍,给汗阿玛进献这种衣服?

也就汗阿玛体谅他一片孝心,才没有嫌弃。

御辇继续往宫里走,太子和四爷随同,最终在乾清宫前停下。

走了这么一段路,皇帝也感受到这件轻飘飘衣服的好处了,虽然怪了点,却头一次让他在滴水成冰的寒天感受到热。

御辇内烧着炭,虽然暖,但没暖到令人出汗的地步。

皇帝当即明白四儿子要将衣服进献给他的意思,是让他亲自体会这件衣服的好处。

皇帝进了乾清宫,太子先被叫进去,没多久又出来,然后四爷就被叫了进去。

四爷明白,昨日一夜的忙碌没白费。

皇帝身上的衣服,是他按照安格格那件衣服样式连夜赶出来的。

昨夜内务府连夜从活鸭身上取鸭绒,才取够做一件衣服的,后来阿哥所的人,又是清洗又是烘干,忙活了一整夜才在凌晨前将绒毛填充到完工大半的衣服中。

他早上拿到手,就赶往大清门。

乾清宫的西暖阁内皇帝已经脱下了里面的皮袄,只穿着单薄的常服外面套上羽绒服坐在宝座上,见四爷进门,笑着招手让他过去。

“老四,难为你想出往衣服里填鸭毛,没想到在暖阁里穿这种衣服,我还感觉有点热。”

康熙这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四爷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甚至想得更长远。不过他更加看中这种衣服在战场上的应用,要是早两年有这种衣服出现,打葛尔丹也没那么费力了。

四爷一点也不意外皇帝知道衣服里面有什么,作为皇帝,这宫里没什么能瞒得过他。

不过他却不居功,老老实实的说了,“启禀汗阿玛,这衣服并不是儿子想出来的,而是儿子的一个格格最先发现的,儿子见到后就想到大清百姓要是每人一件,以后就不必畏惧寒冷的冬天了。”

皇帝当然知道这衣服最先出自谁手,不过看儿子那么老实的说出来,他也没有辩驳,反而有些欣赏他的诚实。

“好,说得好,这种衣服就应该在百姓中推广出去,以后我们大清也不畏惧冬老虎了。”

皇帝高兴的合掌,转而问起这衣服的名字来,得知叫羽绒服之后,便装作没听见,自顾自道:“我看就叫祝融衣,这名听着就保暖。”说完他拍板子将名字定了下来。

四爷沉默了片刻,才道:“多谢汗阿玛赐名。”

离开了乾清宫后,四爷直接回了阿哥所,没有去福晋那,而是直奔西院。

一进门就看见安格格重新换上和他拿走那套一模一样的祝融衣,他眼睛一抽,想到自己格格和汗阿玛穿的是同一款式,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紧的,赶紧将身上这件给爷脱了!”

敏宁搂紧衣服,一连警惕地望着他,“爷,您都已经抢走我一套了,难道连这仅有的一件也不放过?”

四爷没好气道,“不是不准你穿,你之前那件爷照着做今日呈给了汗阿玛。如今成了天子服饰,你再穿,这个砍头的大罪。乖,听话,拿下去让人改了再穿!”

敏宁也不是不懂道理,不过一想到以后都得跟自己的“大棉被”永别,她就心痛,没有“大棉被”的人生,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四爷继续劝她,敏宁这才不情不愿说,“好了,我知道了,回头就让墨书改。对了,爷,碧影您什么时候给还回来,一下子少了她,做什么都不习惯。”

四爷当即回道:“回头就让人给你送回来。”

敏宁这才满意,然后问起四爷,“爷,您说,我要是在京城开一间铺子专门卖羽绒服,好不好?”

四爷立即纠正,“不行,这个已经上达天听,还得等汗阿玛的指示。还有这不叫羽绒服,汗阿玛已经赐了名,以后改叫祝融衣。”

敏宁瞪大了眼,在心里狂吐槽,祝融衣什么鬼?羽绒服哪里不如这个名字?

“敏宁?”敏行神色有些恍惚,很快又回过神,大喜之后是羞愧自责,“妹妹,是哥哥不好,当初丢下你一个人,害得你被拐走。”

敏宁认真的看了看敏行的神色,确定他是真心实意自责,便摇摇头,“哥哥当年也不大,哪里会想到这些。”事情过去那么久,敏宁不确定自己归来是不是受家人欢迎。据说在古代,一些人家的女孩丢失后,再找回来家人都不愿意认,好在她运气不错,找回来的亲人都不是那种极品。

敏行还是觉得羞愧之极,这时候安父打岔道:“行了,今天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敏行你就别再责怪自己了。你妹妹回来了,这么大的事应该高兴,赶紧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去告诉你娘,你妹妹找回来了。”

敏行缩着脖子“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安父转身又对敏宁说:“敏宁,阿玛知道委屈你了,以后再让你哥赎罪。你东西都在哪?今天能在家住吗?”

敏宁摇摇头,“我现在在小汤山的一个庄子里做婢女,今日是能出来也是跟嬷嬷求了假,晚点还得回去,不能在这里长留。”

“婢女?”安父看着女儿心里一酸,差点流下泪来:“你是在旗的旗人,若不是小时候被人拐走,如何沦落到做别人家的婢女?”

敏宁忙安抚他,“做婢女也没什么不好的,不缺吃喝,庄里人对我都挺好?”

安父断然开口,“不行,你是旗人,将来是要参加选秀的,谁也不能勉强你卖身,你告诉我那个庄子在哪儿,我尽快给你赎身,将身份改回来。”

这一点也是敏宁所希望的,若不是觉得做奴婢未来堪忧,她也不会急着找回家人。

最开始她甚至想若是家人不愿意将她赎回去,她就出银子自赎,大不了独立出来做女户。

在后来敏宁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大清根本没有立女户一说。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三从四德这条礼教,从行为到思想都将女人团团禁锢,不容有半点差错。

再后来她那些出格的行为,都是这个时代允许的框架之内,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个世界,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

安父进了房内没多久,出来后抱着一个红木盒子,盒子上的红漆已经变得暗淡,行走时里面传出铜钱的撞击声。

这时候敏行也端着冒起热气的粥进来,见安父抱着红木盒子,他微微有些吃惊,“阿玛,你怎么把自己俸禄都给取出来了?”

安父将盒子放在桌上,从腰上取下钥匙,边开锁边说,“你妹妹现在给人家做婢女,我得拿钱把她赎回来。”

敏行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他脸上露出赞同,“是该赎回来,妹妹还小,在家里养上几年也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敏宁很感动家人的一片赤诚,她看得出家里条件不好,为了替她赎身,家里难免要伤筋动骨。

她在心底发誓,等回来后一定要让家里都过上好日子。

红木盒里大多数都是铜钱,有一贯一贯穿好的铜钱,也有散落的还有几块大小不等的碎银子,敏宁粗略估计还不到二十两。她知道家里条件不太好,但没想到家里才这么点家产。

难怪哥哥急着补缺,有了缺就能多领一份俸禄,家里条件也能宽裕一些。

点好了铜钱,安父让敏宁在家先等着,他抱着红木盒出门。

敏行像是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忙叫做安父,“阿玛别去家门口的钱店,上回那家店讹了学子的钱,不地道。去琉璃厂换,那里做生意规矩些,收的手续费少不说,银子成色也好。”

“嗯,知道了。”安父应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尽快将铜钱换成银子,不然拿一大串铜钱去赎人,难免会让人瞧不起。

小弟弟敏仪吃完了饭,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敏宁身边,咬着手指歪头看她。

父亲不在,敏行面对妹妹总觉得有些亏欠,于是闷头吃饭。

敏宁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有种在别人家做客的感觉。

敏行觉得这样不行,便先开了口,“妹妹,阿玛刚才说你被卖到别人家做婢女,是哪一家?”

敏宁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答:“是小汤山的一座庄子,具体主人是谁我也不大清楚,逃不脱是哪个权贵。”

“小汤山?”敏行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她说,“前两年就有传,皇上要在小汤山建行宫,现在那一块地方的地都被有权有势的抢光了,你那个庄子的主人既然能保住庄子,想来身份也不简单。”他有些发愁,就怕给妹妹赎身时人家不愿意放人,他们家旗人的身份也只能糊弄一下无权无势的汉人。

敏宁倒是不知道自己这刚认的哥哥一肚子愁肠,她小心的抱住了敏仪,这小子刚才还在看她,转眼就抱住她的腿昏昏欲睡。

敏行看到这一幕,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过来将敏仪抱起来。

“敏宁,你要不要和敏仪一起去休息,阿玛回来还得一段时间。”

敏宁和敏行单独相处时没什么话说,气氛一直很尴尬,虽然敏行尽力想表现自己是好哥哥,但不知道怎么,敏宁总觉得他面对自己时有些气短,甚至有些怕她。

与其面这样,还不如去午休,省得两人相对无言的干坐着。

敏行直接抱着小弟将敏宁领到自己屋里。

敏宁是被人给叫醒的,睁开眼她就看见安父一脸怜爱的看着她,“敏宁,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起身了。”

敏宁从床上坐起来,一扭身就看见身旁的敏仪还在呼呼大睡,她脚挪下床,安父弯腰将鞋子递给她。

穿好鞋子后,敏宁随同安父一起出门,敏行在院子里朝她招手,“妹妹,过来洗把脸。”

敏宁听话的走过去,他又对安父说,“阿玛,孙伯伯同意借马车给我们,马喂过了,就停在胡同口。”

安父满意的点头。

敏行又接着说,“阿玛,把我也带上吧,多一个人也好说话。”

安父想都没想就拒绝:“又不是去打架,需要人多壮胆。这次去是和人家好声好气的商量,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更何况敏仪一个人在家,没人看着不行,等会醒来看不见人会哭闹。”

自女儿丢失,他看小儿子特别紧,轻易不让他出门,就怕被他遇见和他姐姐一样的遭遇。如今看来养的有些胆小,连大门都不敢出。

安父叹了口气,都是家里穷闹的,要是院子再大些,也能让儿子有玩的地方。

洗了脸,敏宁浑浑沌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好些了吗?好些了我们就走吧。”安父和声和气的对女儿说。

他面对儿子和女儿,完全是两副面孔。

敏宁呆呆的点了点头,安父交代了敏行一句,就带着她往大门口走。

从弯弯绕绕的胡同中绕出来,敏宁就看见胡同口的茶肆前停了一辆马车。

安父先将敏宁扶上车,然后才跟茶肆里正忙的掌柜打了招呼,“老孙,车子我驾走了,等回来再请你好好喝一杯。”

孙掌柜笑着回应,“行啊,我等着你。”

安父笑笑作为回应,他坐上马车,一手拉起缰绳,一手拿起马鞭虚甩了一下,对着马轻呵道:“驾!”

马拉着马车起步,敏宁坐在马车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说起来,她几次来到京城不是为生活忙碌就是到处打听消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闲情逸致欣赏京城的景色。

说实在看惯了高楼大厦,街两旁的院子对于她来说又矮又破旧,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唯一值得称赞的大概就是历史底蕴,有着一层光环在,她完全把京城当旅游景点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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