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们呦~24小时之后可看
四阿哥是后来被叫去, 以至于四福晋没能赶上这趟热闹。
至于敏宁, 四爷不在她也老实下来, 不老实不行, 自四爷离开后她明显感觉到后院女人对她的排挤,就连领膳去的早都被排到最后,领到的菜都已经凉了。
碧影只好生了个小炉子,将菜放上热一热, 倒是能凑合着吃。
这些敏宁都能忍受,李格格连同其他女人排挤她,她不是没有感觉, 也不是没想过向福晋告状, 起码让她们收敛点, 不过当她发现福晋一副看热闹, 任由其他人欺负她时,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 还是等四爷回来再说,等四爷回来, 这些人自会消停下来。
转眼迈过了秋季,跨入了深冬。
十月底, 皇帝一行已经启程回来, 算一算应该到兴京,四福晋收到四爷的信说是月初就会赶回来, 她也不瞒着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后院的女人。
碧影非常高兴的同敏宁说, “格格, 等贝勒爷回来,您的日子就好过了。”
敏宁将自己埋在棉被里,兴致缺缺的“嗯”了一声。
回来就回来呗!
经过一旬的冷却,原先敏宁对四爷的好感,全都在这后院女人针对她时,磨得差不多了。
好在她没有投入真感情,不然还不得伤心伤肺。
碧影看她这样忙劝道,“格格,贝勒爷回来了,您应该高兴些,男人可不喜欢自己女人绷着个脸。”
“好了,我知道了。”敏宁卷了卷棉被,不耐烦的将头埋进去。
“格格您肚子还疼吗?要不要在炭盆中添些炭?”
这两日敏宁小日子来了,浑身不舒服,再加上不是请安的日子,就懒洋洋的躲在被窝里冬眠。
敏宁摇摇头,“不用,咱们屋的红萝炭也不多了,还是省着点用。”
她不过是个皇子的格格,一日份例也就一斤红萝炭,十斤黑炭。
这些也不是她一个人,还得分给下面的大小宫女太监。
黑炭烟味极大,又很呛人,在屋里根本没法用。而红萝炭好用是好用,可一日一斤哪里够烧,这个月的份例已经被她提前烧了大半,还有十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月底。
至于黑炭,其实就是煤,京城附近就有煤窑子,所以煤倒是给的够多,可多又有什么用?她人娇气,又怕一氧化碳中毒,根本不敢烧煤取暖。
这个时代的地球还属于小冰河期,冬季冷得吓人。最起码得零下二三十度,雪一下往往就是半人高,在宫里扫都扫不过来。听说西苑太液池都结了厚厚一层冰,马车都能拉着人在上面跑。
敏宁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直呆在扬州,被子一裹,倒是没感觉到这么冷。
后来到了北方,屋子里也有炕也很好度过。但没想到进了宫,反而感受到冬季的威力。
一盆火放在屋里,根本没什么用,连丝暖意都感觉不到。
更加可恨的是,这宫里只有主殿才有炕,向她们这阿哥所,根本没这待遇。要是有了炕,那些煤也有了用武之地。如今煤只能分给下面几个宫女,敏宁还特意交待她们,烧的时候屋里务必要留一道换气口。
闲着没事儿,敏宁开始琢磨起来煤来,虽然煤烟气大,但不是不能改善。比如做成蜂窝煤,再做个炉子,也免得碧影每次生火热饭食。
不过,这可是赚钱的好买卖,若是这么轻易交出去,敏宁又有些不甘心。想着还是等四爷回来,找他参一股。炉子倒是小事,那蜂窝煤可是源源不绝的生意,也不用好煤,只用上些许煤渣混上黄泥,再用模具一压一个煤球就出来了。
敏宁小时候就见过居民楼中有人做过,那时候液化气和煤气都没普及开来,每家每户都是起了炉子放在门外过道上,连煤球都是自己做。买上一袋子煤渣,找块平坦的地方,倒出来后掺点黄泥浇点水和水泥似的用铲子搅拌,再用蜂窝煤模具一压,往旁边一放,一块煤球就出现了。
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摆放好,太阳底下晒个一两日,干透后再弄回家就能使用了,非常方便且节省煤,而且烟味也没那么大。
三块煤球就可以用一天,对于老百姓来说非常实惠。
敏宁盘算着这笔生意要是做好,大概会一改整个京城百姓的做饭方式。
这生意要是开了头,没有四爷靠着她可能没办法做下去。这不像香皂生意,因为草木灰的制约,出皂率时间长。
而煤球生意,首先得有煤窑子,在京城附近的煤窑子,也不看看都攥在哪些人手中。
等发现煤球只用那些便宜的煤渣,谁愿意放弃这口肥肉,要满足京城几十万人口的煤球,这可就不是小数目。
那些王府勋贵会因为一个皇子后院的格格而放弃那么大笔财富?就算是四爷本人都不一定有这个面子。
敏宁想要找四爷合作也是准备吃一口肉,免得被人排挤出去连口汤都喝不得。
不过,煤球虽然钱景很好,但却解决不了她现在的困难,敏宁裹紧被子,不让冷气进入被窝里。
中午时吃的是鸭锅子,但敏宁看见鸭子时,却有了灵感。
对呀,虽然红萝炭没办法增加,煤球暂时也解不了近渴,但可以去内务府买些不要的鸭绒和鹅绒啊,内务府有自己的庄子,养着大量的畜生,每日得现杀多少鸭鹅分配给各宫。
虽然说这宫中即使大半的主子不在,但也不是所有主子都随皇帝东巡去了,光是这大冬日杀掉的鸭鹅每日也得有五十只吧。
这些绒毛要是全都拿过来,别说是做羽绒服,就是做羽绒被都够了。
敏宁眼睛发亮,飞快的吃完了正餐,让碧影去把张起麟叫来。
张起麟管着四爷后院,自然也和内务府打交道,敏宁要是想找内务府,就绕不开他。
“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张起麟一进屋弹了袖头打千。
“免礼。”敏宁又看一下身旁的碧影,“给张公公看座。”
“是。”碧影走出来,端了个绣墩过来,请张起麟坐下。
张起麟推拒了一下,才小心的挨了半个屁股坐下。“不知道格格找奴才来所为何事?”
眼前这位安格格被李格格争锋相对还能退守屋子不出自保,光这一点就令张起麟不容小觑。更别提他从苏培盛那小子嘴里套出来的消息,爷对这安格格还是有几分宠爱。
能忍又有宠爱,他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是这样,我想从内务府买些鸭绒和鹅绒来,不知道方不方便。”敏宁柔柔的说道。
“鸭绒、鹅绒?”张起麟一脸莫名,这又是什么东西?
敏宁向他解释,“就是鸭鹅胸前那块最柔软的绒毛,内务府每日都会杀掉不少鸭鹅,这些用不上都扔掉了,我看着可惜想使些银子买来。”
敏宁没有跟他解释买这些回来有什么用处,宫里人就是这点好处,不该知道的绝对不会主动开口问。
张起麟还以为把自己叫过来是什么事,没想到就这点小事,他很干脆的应下,“格格也甭给银子,反正都是要丢掉的,我让内务府派些小太监将您要的绒毛捡出来就可,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敏宁当即谢了,张起麟得了任务离开。
下午两点多钟跟张起麟说了这事儿,转眼五点天还没黑前,就有小太监奉命送来了一麻袋的绒毛。
小太监陪着笑脸道:“最近下雪,这些毛都攒着还没扔掉,安主子,这些够不够?要是不够,还让内务府给您留着。”
敏宁看了看麻袋内还带着血迹的绒毛,笑得合不拢嘴,“够,够了,要是还有留着就是,不过下次记得将鸭绒和鹅绒分开放。”说着让碧影给小太监打赏。
小太监原以为得白跑一趟,没想到得到一笔意外之财,顿时诧异,然后是喜笑颜开,一咕噜的吉祥话不停的从他嘴皮子里蹦出来。
敏宁笑眯眯让他退下,然后吩咐碧影,“让屋里的小宫女,将这里的绒毛用香皂水泡了,记得用温水,注意些别给冻实了。”
碧影正要答复,这时门外头传来小宫女给李格格请安的声音,“李格格吉祥安康。”
敏宁一扭头就看见李格格在她的大宫女秋云的搀扶下,大摇大摆走进来!
“李姐姐这是?”敏宁想不透李格格今日上门谁有什么事?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李格格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麻袋口露出来的绒毛,“我说安妹妹,你不能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拿,姐姐在院子里老远都能闻到这股味了。”她说着直接给碧影下令,“还不赶快把这东西提出去扔了!”
没等碧影有反应,敏宁先起身拦截,看来这李格格今日是来者不善啊。
她都已经退后一步了,她还想怎么样?
“李格格,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住在东院,离我这西院还隔了老长一段距离,姐姐这么远都能闻到,莫非是生了狗鼻子不成?”对于李格格的无理取闹,敏宁直接怼回去。
“你!”李格格指着她,气得一时发抖,然后直接让身边的秋云去将福晋请来,“那就让福晋评评理,这院里还住着好几个孩子,你把这些腌脏东西拿进来到底是何居心?”
敏宁心中一跳,果然李格格还是拿孩子当借口。
敏宁透过车窗看了看左右,不时有马车停下,两辆一排并排停放。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秀女大约全都到了,马车安静的停在地安门前,敏宁在车上等的昏昏欲睡。
等钟声响了四下,她稍微清醒了些,然后就听见前方地安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秀女的马车被一拉进去。
又走了许久才到达神武门东栅栏,停下继续等,等神武门开后,敏宁与其他秀女被请下来,然后从神武门正式进入宫内。
此时,已经将近寅时,五更钟声响起,所有秀女到达坤宁门,五人一排进入帐房,由宫里的嬷嬷检查身体。
第一轮检查身体有无残疾,生病,敏宁很顺利的过了,午正二刻,太监宣旨,第一轮有五人被撂了牌子。
余下的秀女一样,回家等待复选。
二月底的复选敏宁又一次过了,这次被留牌的人少了许多,而身份比较低的敏宁更加低调起来。
原以为按照安父的身份,一个平常的旗人,无官无职她应该容易能落选。
然而大出人所料的是,敏宁第三次仍然被留牌子,这次没有出宫,而是被送进了北五所学习宫中礼仪,等待最后的殿选。
这下家里慌了,要是殿选最终被撂牌子还好,若真被皇帝看中,敏宁可是一辈子都无法出宫。
更何况皇帝现在都已经是不惑之年,比安父都大,安家又不奢望荣华富贵,如何愿意把如花似玉的女儿送入皇宫。
最后石嬷嬷托关系问了宫里的人才知道,近两年皇帝喜欢宠幸汉女,比如王氏,所以挑选秀女都考虑皇帝的口味,即使地位低,但容貌拔尖的都留下来了。
得出这个理由,安家人面面相觑,只能期望皇帝老爷看不上自家敏宁。
家里发生的事情,敏宁不知道,当她再次被留牌子送入北五所时还有些懵。
好在待在北五所最开始几天都被敬事房派来的掌事姑姑带着学规矩,偶尔有秀女被娘娘喊过去问话,一看就知道这是在为阿哥相看秀女。
敏宁在这里只是个小透明,与她分在一个所的家世都不高,真正有身份的人都不屑于跟她们计较。
敏宁是跟石嬷嬷学过规矩,到是能顺利完成每日都任务,倒是住在一起的就惨了,有几个家里只是普通的旗人还有就是外地来的,都是第一次接触宫规,勉强能做的标准。
而动作流利的敏宁就成了几人讨教的目标。她的日常生活就是和秀女聊天练习前一天的礼仪,跟掌事姑姑学宫规。
这样的日子很枯燥乏味,不过因为她一直没有被娘娘叫出去,所以她有信心最后一定会被撂牌子。
宫中最近出了件大事,因去岁平叛了葛尔丹叛乱,今年皇帝高兴给几个年长的儿子都封了爵位。大阿哥三阿哥被封为郡王,自四阿哥起,往下的老五老七老八都是贝勒。
虽然摆脱了光头阿哥正式有了爵位,但四贝勒却是高兴不起来,确切的说这事让他搓火,没道理老大老三是郡王,到他直接变成了贝勒。
然而这种事谁都没法抗议,四贝勒就算是心里再不高兴也只能憋着。
这几年宫里的阿哥多了起来,几个年长的儿子都成了家再住在宫中有些不合适,皇帝干脆让内务府给几个封了爵位的儿子建府,打算全都赶出宫去。
一得知大儿子被封了贝勒,德妃总算是分了点心神过来,又听说其他高位摩拳擦掌准备给自己有了爵位的儿子从这届秀女中挑选女人,德妃收到消息后,便随大流也准备给大儿子挑人。
但大儿子已经有了嫡子,德妃不准备和其他妃子一样专挑家世高的压在大儿媳妇头上,而且大儿媳妇平日对她也算恭敬,每日都来请安,她不打算给她添堵,便喊来北五所负责秀女的掌事姑姑找些家世低颜色不错的。
掌事姑姑一听德妃是给四阿哥挑人,且只要容貌出挑家世平常,最好是那种不闹腾的,掌事姑姑第一就想到北五所还真有这么一位。
和其他上窜下跳的被各宫主位相看的秀女不同,这一位简直是一朵奇葩,不仅整日不出门,还安静得跟没这个人似的。
若不是每次学习宫规礼仪时,她那容貌出挑的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大概掌事姑姑都忘了有这么一位。
实在是存在感太弱了。
不是没有主位看中这位的颜色,可是一打那听家世,便纷纷嫌弃的转了眼色。
难得德妃问起,掌事姑姑心中一动,便将人推了出来。
“有位安佳氏样貌出挑,人性格好,文静,连规矩都是一等一,只是家世低了些,她阿玛只是个普通旗人,在天地坛当职。”这样的颜色搁在普通人家还真守不住,还不如一开始就进入贵人院子里。
德妃一听,颜色好,人又老实,干脆连看都没看就将她定一下,然后又选了一位家世好一点的,一同塞到大儿子院中。
而这时候还做着回家梦的敏宁不知道自己被卖了,随后殿选她规规矩矩的走了过场,只远远看见前方一点黄色,最后留牌子被送出了宫。
送出宫后,一家人都有些忐忑。
记名字还让送出宫说明不是被纳入后宫,有可能是要指婚,指给普通旗人做嫡妻还好,就怕被只给宗室作妾,又或是皇帝把这事忘了,那才是最惨的,没有撂牌子的秀女是不能自行婚嫁。
这让安家人愁的不行,原先的讲得亲事自然也作罢了,还是佐领亲自上门说这件事告吹。
第一天第二天没个消息,等第三天不断有圣旨出宫给秀女指婚。
刚开始几天没有一直敏宁的名字,就在一家子人忐忑的时候,圣旨来了,敏宁被指婚给了四贝勒做格格。
“女儿啊,都是阿玛没本事,不能上达天听,不然也能找人将你的名字勾了。”
虽然安家里有钱了,但是并没有真正接触到贵人。
若是安佳氏本家,还有可能递消息入宫,在复选时将敏宁的名字划掉。
只能说是命运捉弄,和安佳氏族划清关系后,他们一家也断绝了联通上层社会的通道。
“阿玛,您别担心,也别难过,女儿嫁入皇子府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属。”更别提这位四皇子未来可是要当皇帝的。
安父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女儿,叹息一声。
敏宁安慰他,“皇上已经下旨命内务府给四贝勒爷建府,女儿最多在宫里呆个一两年就能出宫,等出宫后我求福晋,也能与你和哥哥弟弟见面,这总比一辈子呆在后宫好。阿玛,你就当我远嫁了,不能经常回来看你。”
一家人很珍惜最后的相处时间。
清明节后的一个傍晚,敏宁被一台粉色小轿子抬入了乾西五所。
乾西五所,四爷分到的院子并不大,毕竟住了大小一家子近十个主子。敏宁被分到一个院子里,与她住在一起的是前天先她一步被抬进来的格格叶赫那拉氏。
至于比她们早入府的李格格和宋格格挤在另一个院子里。
敏宁一直坐在喜床上,从早上开始就梳妆打扮,临走之前只吃了两个鸡蛋,如今肚子饿的不行,她眼睛不住的瞅向放在被子中间苹果,悄悄咽了咽口水。
伺候她的宫女是内务府刚分过来的,比敏宁也就早来一两天,一看敏宁这表情,忙从桌子上端过来一盘糕点。
“格格,贝勒爷得晚点才回来了,您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一更锣声响起,天已经黑透,房间里的红烛已经烧了一小半,敏宁吃完了糕点有些困,她累了一天,这时候坐在床上,又累又困头止不住的往下点。
四爷忙完了差事回宫,脚刚要转入正院,就在太监的提醒下想起今日是新格格入宫的日子。
原本迈向正院的脚步,顿时转了个方向,在太监的引领下往侧院走去。
四福晋门前看见四贝勒转身离开的宫女芳菲忙小跑进了屋,“贝勒爷刚走到院门外,又转身走了。”
四福晋歪在美人榻上拿着逗弘辉,听到芳菲的话漫不经心应了一声,这新入院的格格要是不去看看,那就是打人的脸。
更何况院子已经进了好几个女人,前有李氏和宋氏,后有那拉氏以及这位今日刚入府的安佳氏,等以后还有更多女人入宫。
她心里再不舒服,也得忍了。
额娘说的对,她已经有了嫡长子,就算后院有再多的女人也越不过她。
爷的爵位只能是属于弘辉的。
四爷一进入内屋,就见原本空荡的屋子已经被内务府装扮好,喜庆的东西倒不多,只点了红烛,桌子上摆了几盘花生红枣糕点等等。
他掀开珠帘子往里屋走,床上已经坐着他的新格格。
这时候四爷才迅速将新格格的背景在心中过滤了一遍,家世普通,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接着四爷就没放在心上了,左右不过是个女人。
敏宁听见脚步声,然后看到一双黑缎靴子停在她面前,敏宁有些紧张,随后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位贝勒爷是办公回来,没来得及将靴子换成鞋子就赶来了她这屋?
紧接着她的红盖头被人掀起。
敏宁抬起头,当看到眼前坐人时,不禁有些傻眼。
眼前这人不过是位消瘦的少年,容貌只能说普通,丹凤眼,嘴唇极薄,时刻抿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是,这不是小汤山那庄子的主人吗?
原本就知道那庄子的主人身份贵重,没想到竟然是四皇子,不,或许当初她心里就有了猜测,毕竟那位青年可是叫过眼前这位四弟。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进入了四皇子的后院!
胤禛看着眼前这小格格的容貌,比同院的那个出挑,不禁有些满意,虽然他不重女色,但身为男人哪有不喜欢自己玩女人漂亮的。
叫了人,侍候两人梳洗后,就安置了。
敏宁一脸懵逼的被拆吃入腹。
收了这么大一笔钱,以后还有可能继续源源不断,佐领有些不好意思了,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一听说安父在找精奇嬷嬷,他立即帮忙托了关系打听。
这几日总算是有了消息。
“……听说以前是伺候过太皇太后的,后来太皇太后甍了,慈宁宫留不下那么多人,便自请出宫。出宫后不是没有王府聘请她作精奇嬷嬷,不过她老家还有人,不想掺合进后宅里便回乡去了。别的没什么,就是性子软,对家人没什么防备。”
“这些年里积蓄陆陆续续被侄子骗去,如今被掏空了侄子却翻脸不愿意养她,她看透了侄子一家的嘴脸,宁愿回京讨生活,也不愿意在家乡再面对那些人。这两日才刚进京,听说一直在托人说和进府做精奇嬷嬷,不过这会儿每年都有嬷嬷出宫,已经不像当初她刚出来那会儿急缺人……”
这一日安父得到消息,丢下大儿子一个人作坊里,他跑了回来,将这事迫不及待的给敏宁说了,还将对方的情况明明白白的说清楚,然后观察敏宁的脸色。
“阿玛是这样想的,先领回来让她教你几年,若是她能一心一意教你,以后咱家给她养老。你觉得怎么样?要是你同意的话,阿玛就把人领回来。”
“人家能看上咱这小地方吗?”
“怎么不行?咱把咱这的条件说清楚,承诺以后给她养老,省心没什么勾心斗角,不比在那大宅门里日子过的差。”
敏宁笑着给安父倒了一杯热茶,道:“那我听阿玛的,等嬷嬷请回来,我会用心跟她学。”
安父听了,搓搓手高兴的不得了,“那行,阿玛这就给人家回复。”
这话音刚落,外面院子大门就传来砰砰敲门声。
安父回头喊了一声,“来了!”然后对敏宁说,“回头阿玛就去佐领家想这件事给办妥,你在家等着啊。”说完就急忙起身往院子里走。
门被拍的嗵嗵响,外面传来安父的大喊声,“来了,来了,外面是谁呀?”
敏宁示意小青前去外面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大冬日,谁都不愿意出门,哪来的人过来拜访?
敏宁一边猜想,一边走到门前细听外面的动静。
“请问这里是安老爷府上吗?”一个听起来格外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爷不敢当,鄙人确实姓安,还请问老丈找我是有何事?”安父声音带着疑惑。
“哦,老汉是小汤山那地的村民,今日进城有人托老汉给你带个口信,说你们之前求的事儿已经有了结果,让你们最近有空过去一趟。”
这话说的语意含糊,但安父却是大喜,忙要请人进家喝茶。老汉推辞了,只道:“喝茶就不必了,老汉也是顺路过来给你们带个口信,进城还有事要办耽误不得。”说着就告辞了。
小青在院子里还在为两人话里的意思而一头雾水,她刚来这个家不久,对于家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只觉得自己家小姐与普通人家格外不同,但具体说到哪里不同,小青又说不上来。
这头安父高兴的往敏宁房间跑,“敏宁,好事,大好事!”
敏宁见安父进来,忙给身后小青使眼色,小青立即避开往厨房走。
安父他兴奋色也收敛了些,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总算是可以把你的卖身契拿回来了。”然后他摸了摸敏宁不过刚及肩的头发,笑的很开心,“等把你身份改回来,在家呆上几年,这事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敏宁微笑,“阿玛,劳您费心了。”
“阿玛这就雇车子去交你的卖身契拿回来。”安父有些等不及了,说完就要转身。
敏宁忙叫住他,“阿玛,我跟你一块去。”
安父摇摇头,“女儿,这事你别沾了,阿玛会帮你办好的。”等卖身契拿回来,再使些银子到府衙消去,以后那个身份就消失了,反正他女儿被拐前的户籍一直还在。
只要将那贱籍一消,他女儿的人生重新回来,以往的经历只要没人去查就没人知道。
他倒并不是嫌弃女儿做过婢女,只是得为女儿以后着想,若是这段经历被人知道,女儿就不好说人家。
他之前可是跟胡同里的邻居们说了,女儿被拐后被一家人好心收养,长大后养父母去世,她才找回家。
不管别人相不相信,自家人还是得统一这个口径。
等过了年,再换一套大点的房子,搬离了原来的邻居街坊,就更没人知道这些事了。
其实现在他们家赚的钱就够买一套大宅子了,就是因为没有等到那边庄子的答复,所以才没有想起买。
想到这一点,安父觉得是时候找牙行先寻摸着,等有合适的宅子立即就搬。
敏宁得到安父的拒绝也不气馁,她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阿玛,这一年多来女儿受到吴嬷嬷不少照顾,不仅没有受过打骂,还吃喝不愁,分的活儿也轻便,还有这次要赎身的事,她更是没有为难我们,算是帮了我们大忙,女儿想告别之前,亲自去拜谢她,算是全了一份恩情。”
安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对咱家有恩的是应该要报,走之前拜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行,阿玛这就去雇车子,你在家寻摸着带点东西过去,去拜谢人,总不能空着去……”
敏宁带了两块香皂,又寻找家里有的带上了些。当然她没有太显摆,这份礼单平平常常,就是两块香皂挺有意思,毕竟这个时候香皂已经被炒起来,价格倒不高,但平常人根本拿不到。
安父雇了马车,敏宁跟着上了车,车把式将皮鞭一挥,马着哒哒往城外走。
到了小汤山的庄子,见到吴嬷嬷敏宁没有说话,而是由着安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