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想打呵欠,她有点困,但她已经疲惫到连打呵欠都觉得费劲,索性就给省了,只是微微张了张嘴而已。
被白色连衣裙推了一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盯了对方一秒,什么也没回应,只是转过脸看向了身后的中年人,大概是想问问他的意思。
那中年人走过来,稍微弯了弯腰,冲仰躺在地上的凌央笑着,“你好,小姑娘。”
凌央不认识这个家伙,更不喜欢被叫小姑娘,所以连打呵欠都觉得累的她,倒舍得动嘴回应了,“别套近乎,管好你自己的姑娘就是了,我是你姑~奶~奶。”
中年人笑出了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小丫头片子就是喜欢过嘴瘾,跟你一样。”
“谁跟她一样了,爸,你快”白色连衣裙看似跋扈,却还挺听她老爹的话,那中年人只是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就让她安静了下来。
“我问你,张柏青在哪?”中年人继续同凌央说话。
张柏青?凌央瞥了一眼天花板,张柏青没躺在那吗?
她的风防和掩饰用的空间都早就被迫解除了,凭张柏青的身手,应该连闪避子弹都不晓得怎么做吧,如何还有跑路的余地?
可他好像真的不在那里,凌央没法确定,她自己的视线就有些模糊了,何况此处还昏昏暗暗的。
“你找找呗,这八个洞洞,你翻一翻。”凌央故作轻松,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知情。
倒不是她有多沉稳,只不过身上已经疼得发麻,凌央的表情自然也很僵硬,反倒不容易被看穿。
中年人直起腰身,冲手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去找,又拿起对讲机道,“能不能把这里弄得亮堂一点?”
“办不到。”对讲机里传来一声拒绝。
“唉,他不是很有能耐吗?”之前被白色连衣裙推了一把的男人个子很高,他也掏出了对讲机问了问,“喂喂喂,你刚才挺神的啊,呼风唤火下冰雹的,怎么点个灯反而不行了?”
“点灯可以,谁来发电?”回话的声音被电流修饰得有些失真,但还是能辨识出是个年轻男子,语速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唉呀,你不懂。”另外有人上前劝了一句,是个微胖的白嫩小伙,“他特别舍不得自己的能量,平时只画阵,不编织的。”
“切,这有什么好矜持的。”高个子男人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白嫩小伙陪着笑解释,“各有各的习惯嘛,这不是能点火炬吗,我来安排,我来安排。”
他摆摆手招呼几个人去照办,又补充道,“咱反正也要等另外两条路的人过来,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画嘛,干脆弄个更完美的埋伏也不错的,你瞅瞅这效果,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我死了七个人!”高个子男人喝了一声,但他看起来也不是很生气,更像是在顺口抱怨而已。
“我也掉了五个啊,彼此彼此。”白嫩小伙耸了耸肩,又笑了笑,凌央发现他年纪应该比看起来要大,因为他眼角的褶子还挺多的,“原本就这几个人而已,他是不会出手的,但若他不画这个阵,你我还得损失更多的人呢。”
“嘁,多了不起一样。”高个子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又回头指了指凌央之前丢过去给同伴照明的发光小球,“你瞧瞧,这人都半死不活了,球还亮着呢,他好好的,怎么就不能点个灯。”
得,绕了一圈他还在介意灯的事情啊,凌央暗笑,顺手就把自己的小光球给掐了。
她之所以还维持着那边的光照,只因为自己担心那边的情况,不过反正她留在大伙手腕上的风御还在,看不看也没什么所谓。
“你这女娃真有意思。”那高个男人单膝跪了下来,捏了捏凌央的脸,“好玩吗?我指哪你灭哪?”
“还行吧,要么你指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试试?”凌央说完吧唧一下嘴,挤出了一个自觉得很轻蔑的笑。
明明是连清醒都很难维持了,凌队长却还总能找到残存的劲儿去拌嘴。
“呵,蔫了吧唧的还嘴硬,果然是女人。”那高个男人自顾自笑笑,放开凌央站了起来,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白色连衣裙,“你想带她回去吗?叫你自己的人背,我们可不管。”
“啊,关于这个我不是很赞同噢,她应该还有危险吧。”微胖的白嫩小伙往后退了一步,还挺谨慎的,“结界手只要脑子能动就还能折腾,你们没听过身残志坚吗?”
去你的身残志坚,凌央翻了个白眼,“唉”
怎么连翻个白眼都疼?!
几个黑衣人在周遭的岩壁架了些许火把,让这个小广场稍微亮了些。凌央眯着眼睛打量,这伙人大概还有十几二十个,男男女女都有,这会子没有打斗,更分不出是不是有结界手了。
她得动动脑子,想想该怎么在这种局面下反杀。
可实际上她连自己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都有些懵呢。
“先给她扣个黑环吧。”中年人摆了摆手,招呼一个女人上前,“扣好绑起来,先拖到一边去。”
黑环?那可不行,靳绯好像说过黑色的屏蔽环时效是八个小时,凌央不打算咸鱼八个小时,她要翻身。
噗。
首先解决拿着黑色小圈接近自己的那个女人,凌央勉强丢出一道风刃直接削掉了对方的半个脑袋,本来不想这么血腥的,但她目前可是劣势,手段不残忍一点根本不够威慑。
“呐,我警告过了,身残志坚。”白嫩小伙往后又缩了几步。
“你再说一遍?”凌央努努力,又甩了一颗【啊哒!】出去,造成了一小拨混乱,她正想趁势挣扎着撑起身来,却被更用力地按在了石板上。
“这女人闹腾,你给我按死了。”白嫩小伙缩在一个大汉身后,冲凌央看不见的位置喊了一句。
有谁从那边走了过来,停在了凌央拼命抬眼也看不到的地方,“放心吧,我有她的血,能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