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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棵楹树中空的树洞中正贼头贼脑钻出个浑身白毛的动物, 小东西非常警惕, 在出洞前就贼兮兮的用自己的前爪在洞外试探有一会,一直没什么动静似乎使它放松警惕,钻出洞后快速在树杆上爬行, 快的如同道白色闪电。
小东西在离开自己居住的那棵大树后, 很快就撑起尾巴滑翔到另一棵大树上去, 白色绒毛覆盖的脑袋间探出颗红色鼻子, 轻嗅了会后,很快锁定一只饱满的蓝色蘑菇, 从白毛中伸出颇显锋利的爪子, 摘下蘑菇,塞进嘴中快速嚼起来。
蘑菇只吃了三分之一,小家伙鼻子动动, 又绕到大树另一边,正打算去采摘另一颗蘑菇。
看着一动不动足有成人大腿粗的树杆突然动了起来,白色毛团挣扎一会, 没了动静, 再看才发现刚那盘着不动的居然是一条足有数米长的大蛇,一口吞下小东西,那蛇如树干般的皮肤蠕动一会,脑袋继续往树干上一盘, 稳然不动, 安静等待着下个猎物的到来。
高空强烈的光线, 在穿过树冠后只有星点跳跃的光点落到下边,温度显得不那么难熬,那蛇安静了大概有三分钟,纹丝不动的脑袋突然无声张开,吐出团混合着唾液的毛色毛团,那团脏物从树干处落下,不过两秒便坠落到厚重腐叶铺就的地面。
毛团落地后,散开一些,可见中间还有两只爪骨,想来比较难消化,那蛇嫌麻烦,干脆吐了出来。
只没一会,腐叶中似乎传出悉悉索索的动静,一群有人拳头般大小的黑色虫子快速聚集,很快把这团吐泄物分食干净,一切回归原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啾!”一声尖厉鹰唳响起,树冠之上的天空中,云层携毁天灭地之势翻滚而来,有双翅展开足有三十米的巨鸟和另外一只黑色羽毛体积毫不逊色的鸟类相互撞击,因着这声凄厉叫声,树冠中有黑色“生物”抓着枝干,伸出粗壮双臂敲击自己长满鳞片的胸口跟着嘶吼起来。
初只是一只黑色“生物”的加入,最后林海树冠间不断有同样的黑色生物跟着嘶叫起来。
不断加入的各种“生物”嚎叫声,貌似成了场盛大的演唱会。这些来自百米高空树冠间的动静再往下,惊动了一些在大树中部树杈间筑巢的小型鸟,纷纷扑簌飞起来。
最后这些来自上空的动静传到地面上,又引起一些林间猛兽的加入,每个都似不甘寂寞。
草丛间不时可见一些受惊的食草动物慌张奔跑起来,这当中,混合了一群天性胆小如鼠的咕咕鸟,这些鸟在地球文明湮灭后的近千年里进化的失去了翅膀,只有一双不长毛的长腿颇有力道,快跑起来,便连狡猾的飞豹都不一定能抓到它们。
眼前就有一个并不大的咕咕鸟族群,十来只咕咕鸟被惊动,毫无头绪的飞奔起来,有力双腿在沉积的腐叶上踩过,翻出一些落叶下的爬虫,这些平常都是咕咕鸟的最爱,可今日这些虫子免于一死,这群咕咕鸟正处在惊慌失措中,根本没有进食的**。
它们在林间跑出数百米,便路过了一处纤金倒塌的建筑物,人类文明在从地球迁出前已经达到了颇高的成就,这种纤金建筑物足以说明一切。比二十一世纪的水泥和后来的钢铁不知牢固多少的材料在2700年后颇得人类青睐。
人类文明离开地球近千年后,这座庞大的建筑物也只像个老人般倒卧在地,形成个人造小山坡,并未全都风化成飞灰。甚至还有不少动物利用这些物体间的空隙筑了巢。
越过这堆人造物,可见倒塌建筑物后纵横交错的地基,不难推断出来,这儿曾经矗立着经过严密规划的大型人类城市。
那群咕咕鸟跑到这处,似有些累了,放慢了速度,互相左右转动脑袋观察起四周来,对这处本不该出现在这原始森林中的建筑看都不看,显然它们已经来过这里了,并且此类人造物在它们眼中算不得多奇怪。
如果你能借用那些此时仍在空中盘旋,眼神非常锐利的飞禽的眼睛,在这处漫无边际的树海上空盘旋一圈,大概也会像它们一样习以为常。
因为在这处看着绝不会有人类生存活动迹象的林海中,居然随处倒塌着一些人类建筑物,甚至毁坏后挂在树顶上的小型飞艇。
从上空来看,这片林海并不只有平地,数百年剧烈的地质活动,造就了众多平地而起的奇峰、深谷绝崖与河流。
而在林海右边树木稍疏的地方,两座庞大的山体,合成一个半圈,造就个奇妙峡谷,峡谷口更是难得的在茂林海中形成块不被绿植占据的空地,不像自然形成,空地再往前,一根百米粗,不知什么材料的杆子被竖立,飘扬着面黄色旗帜。
但显然,眼前的这群咕咕鸟距离那处峡谷还非常遥远,就算以它们的脚力日夜全力奔跑下,也要个七八日的路程。
倒塌的人造物下方,有一低凹处被块破布遮盖着,一只咕咕鸟跳上了建筑物,昂着脑袋走了几步,神态很是器宇轩昂,可又突然止了脚爪,像是察觉到什么存在,脖子上的长毛一瞬根根竖立起来。
这是咕咕鸟受惊警惕时会做出的样子,它们脖间的羽毛非常艳丽,通常能够吓退一些误以为它们怀有剧毒的捕猎者。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破布又微微起伏了下,破布下是倒塌混合物间的一处小缝隙,大概只能藏身一个孩子的面积。
看见靠近自己的咕咕鸟变得警惕,在底下一趴趴了一整天的男孩并未失望,只微皱起了眉头。
破布再动,那只本在警惕中的咕咕鸟“咕咕”声,快速跳下人造物,向林间跑去,它一动,它那群不明所以的同类同样跟着逃开,就似身后有猛兽追逐。
看这群咕咕鸟离开,那破布底下伸出只人类的手来,探出的手臂并不粗壮,上面甚至布满了丑陋的红色斑点,还有一道颇长的刀疤已经结了痂,还未掉落。
那手臂伸出破布,抓起布料一角,一双黑色的眼睛透过那丝缝隙观察了下周围,看四周没什么动静,布块随后被彻底掀开,一个身型瘦小的孩子从底下爬出。
手上还拎着那块破布,人却半拱着身子以微微前扑的姿势站在了人造物上,这个姿势看着很怪异,却是这个孩子从小以命博出的有效防御姿势。
之所以不能判断这个孩子是男是女,还是因为他身上罩着的那一身漆黑的布块。
以古代斗篷的样式从头披盖到小腿,只为了行动方便在脖子处系上了两根绳子用以捆绑。
而之所以能大概判断出他的年龄,还是因为对方的骨架,一个成年人再是饥饿,骨骼还是在的。
孩子这下站起,那抓着破布下垂的手臂就能看的更清晰了,那些外表恶心的红色斑点细看下就能发现有的甚至还在往外流浓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出来的。
如人类古老的刑具,烙铁一类的。
而就算没有这些丑陋的疤痕和伤口,那手臂本身的枯瘦和发黄,就很能说明手臂主人的处境,长期的营养不良。
如果还要算上那些伤口,那就说明,这个孩子在长期处于无法获得成长所需营养的前提下,还在遭受虐待。
闻人诀站起身,先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他有非常灵敏的嗅觉,这下站在倒塌物的下风口,仔细辨别了下空气中的味道,并没有嗅到那些猛兽身上的腥味,这让他松了口气,得以好好舒展一下趴了一整天的手脚,那处藏身的缝隙并不大,他卷缩在下边身上又盖着厚重的布块,很是憋闷。
没有捕捉到食物并没能引动他的情绪,他从小就有超于常人的耐心,只是在休息了会后,抬首掀开了一些额头上方罩着的黑色头罩,露出右眼,和右眼边上的一小块皮肤,又通过那只露出的眼睛仰头看了看天空远处滚动而来的浓重云层。
和手臂处皮肤的枯黄还有狰狞的伤口不同,露出的那只眼睛有着长卷的睫毛和底下浓黑的眼瞳,眼线细长在尾端微微上翘,睁着不动盯视某处时显得异常锐利,而微眨动时由于眼线尾部的上翘,无端透出分慵懒和魅惑。
眼部的皮肤同样如此,虽然过于苍白,但看着不见毛孔非常细腻,想来摸去手感也不会差。
大雨要来了,闻人诀只看一眼天空就能断定,云层翻滚的厉害,正逐步往这边逼近,他伸出自己那只枯瘦的胳膊,感受了下空气中湿润的水分,判断了下雨水大概落下的时间。
还有一刻钟。
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能够不饿着肚子,度过一个湿冷的晚上。
这百来人身上气息不仔细感受,几乎默然如空气,和那些身经百战杀敌无数的战队成员身上外泄的血腥气或杀气不同,透着股铁的静默。
他们全数站着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忽略,可一旦统一动作起来,那股子的气场,却极能震动人心。
闻人诀本就有意隐藏自己的气息,这些吞噬了晶核的人类不只是嗅觉听觉视觉会强于一般人类,连感应能力都是,他便想试着隐藏自身气息,看他们不通过视觉听觉,能否可以感应出他的存在。
短不过数月,他想看看这些人究竟能强到哪一步。
黑虎身边几人视线一样震惊,似是想不到其貌不扬身型在他们看来甚至有些瘦弱的少年,居然会是身前这群鬼魅的主子。
闻人诀没去看下跪的向阳他们,反倒把视线转到了黑虎身上。
眸中没有杀意,反而透着些柔和。
如果不是这群鬼魅还跪着,黑虎会以为身前的少年对自己毫无威胁,并且还深深崇拜着自己。
“你?”他开口,嗓音沙哑。
只是还没能继续,身边三个心腹彼此对视一眼,就齐齐扑了出去。
在黑虎身边的人看来,不管如何,这群人杀了自己这么多人,今天必然也不会放过他们,比起深不可测的那群鬼魅,身上衣服破烂,眉眼透着稚气的少年好对付多了,只要控制住了他,不怕没翻身的机会。
黑虎来不及阻止,少年眼中的柔和还没消失,在那三人脚底亮起蓝色光波的同时,三个还往前扑的身子就倒了下去,从眉心到后脑,一个漆黑的洞口开始往外流红色血液混合的脑浆。
没有任何人动手,但人就在身前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其他有一样想法的人,皆被震的忘了动作。
黑虎甩开身边人的搀扶,冲闻人诀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视线死死对上少年的目光,毫无动摇。
闻人诀看他如此作态,眼中的柔和又掺杂了丝笑意。
“你若是冲我来的,别伤害他们!”黑虎挺直身子,再也无法把身前人当个孩子看待。
闻人诀先挥手,让还跪着的血龙成员起身,而后才不紧不慢道:“我曾听人说,你为他和人打赌,在王区清理了半个月的茅厕?”
闻人诀说的是黑虎的亲卫队长,辛头。
黑虎曾为他和人打赌,然后连挑了半个月的屎。
后边辛头听这神秘人提起他,双目看向自己的王,眼珠通红,想说什么,嘴唇动动,终究发不出声音。
没有任何难堪,黑虎大眼毫无遮掩的直直对上闻人诀视线,沉声道:“这事情,王区里的人都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是想以此来嘲讽我,我愿意在这好好听,放他们走!”
“怎么会呢。”闻人诀笑了声,弯腰把挂在大腿上的破布条撕扯掉,直起身时慢道:“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哦,第一次你肯定没注意到我。”
向阳走过来,默默立在他身后。
闻人诀继续:“那时候我跪着,你在车里,其实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并不讨厌你啊。”
黑虎凝目深思,到底还是不明白他的深意,只道:“你不讨厌我,却杀死我这么多兄弟。”
“别生气。”闻人诀双手抬起,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语调尽可能的表现诚意,“我这是为了见你。”
黑虎盯着他,不再开口。
闻人诀看出他的意思,神情变得有些无奈,“从你为他挑半个月的……”微停顿,略过那个不雅字眼,他继续说:“我就知你是个绝对信守承诺之人,我今天来见你,是为了讨你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