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 看到这话就别瞎问了,你没买够V章50%,补买或等一天之前一直跟在陈慧身边的小六自动站出来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小的一直和陈姑娘在一起,和她一起去倚竹轩的时候, 小笤已经跪着了。”
李有得没有吭声, 双眼微微眯起, 视线在梅院和倚竹轩之间来回摇摆,又道:“这小笤……是谁安排去梅院的?”
小六道:“听说先前在梅院的是厨房的紫玉,后来才换了小笤,是紫玉跟管家提的。”
李有得道:“把管家找来, 我有话要问他。”他顿了顿, 眼睛望着倚竹轩的方向,又道,“算了,不用去了。”
他转身慢悠悠地往菊院走去,心里有了个猜测。他自小在皇宫这种最藏污纳垢的地方长大, 什么样的争宠陷害手段没见过?只因他的府中人员简单,陈慧娘来了还不到一月, 他刚才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看来, 小笤又不是倚竹轩的下人,如何能弄坏蒋姑娘最宝贵的簪子?
一时间, 好几个念头在他心中翻滚, 一会儿是蒋姑娘头一次为他使手段争风吃醋的新奇感, 一会儿又觉得陈慧娘平日里不是挺机灵, 连他都敢冲撞,怎么就傻了吧唧真跪上个一下午,蠢透了。那腿要是跪坏了,看她今后还怎么蹦跶!
李有得越想越觉莫名气愤,突然吩咐道:“阿大,明日给陈慧娘找个大夫瞧瞧腿,可不能让她以此为缘由偷懒!”
阿大愣了愣才立即道:“是,公公!”
李有得吐出口气,两院的事他也没空再多管,近日王有才那贱人也不知什么毛病,老跟他过不去,他总不能让对方压着打,哼,得让他瞧瞧他的厉害!
第二天,陈慧一大早等来的人除了小五,还有个穿着青色袍子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
小五笑着对躺在床上的陈慧介绍道:“陈姑娘,这是周大夫,公公让他来给您瞧瞧腿。”
陈慧的腿上一点儿淤痕都没有,一瞧就露馅了,她也不乱,一脸惊喜地说:“公公对慧娘可真好!不过……看伤就不必了,要不周大夫留下点跌打药吧。”
小五为难道:“这是公公的意思……”
陈慧低了头羞窘地说:“可是慧娘不想让其他人看啊……”
小五本来还没有立即明白陈慧的意思,见她神情羞涩,猛地明白过来,也想起那时候她抱着公公还曾说过“只给公公摸”的惊世骇俗之语,也忍不住脸一红。
“多谢周大夫特意赶来。”陈慧又矜持地对周大夫笑了笑,而后者的神情有些尴尬。
小五心一横,也只能示意周大夫先听陈慧的,他已经想好了,把陈姑娘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公公听,之后如何,还是交给公公吧,他可不管了。
周大夫果真如同陈慧所说留下了药膏,便跟着小五走了。
陈慧下了床,去隔壁把同样装腿伤的小笤叫来,要给她擦药。小笤在陈慧去之前已经跪了一会儿了,膝盖上是真有淤痕。小笤死活不肯陈慧帮她,要自己动手,陈慧也就由得她去了。
“小笤,你觉得咱们今日能吃上肉么?”陈慧满怀期待地问道。看看,那死太监都给她找大夫了,接下来岂不是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了?
小笤已经明白陈慧对此的执念,自然要说好话让陈慧开心:“当然能!”
陈慧便笑了起来。她都一个月没有肉吃了,再不给她吃肉,她说不定会去跟那死太监拼命!没有油水的日子,总感觉自己像渴水的鱼干巴巴的,已经半死不活了。
另一边倚竹轩中。
听闻公公让人给梅院找了个大夫,蒋碧涵差点把手边的茶盏给砸了。昨日听清淑说梅院里一阵乱象,还有隐隐的哭声传来,她当即放了心,还好好地睡了一觉,谁知今日竟得到这样的消息……李公公果真对那陈慧娘上了心?
清淑见自己主子神情阴郁,连忙劝道:“姑娘,莫放在心上,那陈姑娘无论如何也无法越过您在公公心中的位置。”
蒋碧涵没有说话,也没有因清淑的劝慰而宽慰多少。清淑不了解的,不了解她的恐慌和忌惮。她隐隐觉得,那陈慧娘会让如今的安稳局面大不一样,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必须做点什么……可让她去对李公公曲意逢迎,她又做不出来。
“姑娘……”清淑见自己主子神情不大对,担忧地询问。
蒋碧涵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让清淑别说了。清淑只得闭了嘴,转身离开,留她一人静静。
*
“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了。”
陈慧阴沉着脸说。
小笤张了张嘴,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闭嘴不语。
陈慧下巴一扬,冷哼道:“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这是陈慧下跪后的第三天。
没有大块的肉和大杯的美酒,还是只有那几样,清粥小菜,没有肉。
小五小六二人没有再把陈慧叫去洗衣服,这是她“下跪”后获得的福利,但天可怜见,她最想要的明明是另一个福利好吗?!如果能给她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吃,她乐意天天洗衣服!
“小笤,我必须做点什么了。”陈慧肃然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姑娘……”
陈慧扬起了手:“不,不必再说,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可是……这会儿厨房里都是人,这会儿去了,也偷、偷不到什么吃的。”小笤还是坚持着把她要说的说完了。
陈慧:“……那我就再等等吧。”
陈慧的待遇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改善,唯有一点,梅院的门,没再锁上。
因此,在看不到吃肉的希望之后,陈慧决定自己动手了。而按照小笤这个前厨房成员的描述,在申时初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厨房里大概率是没什么人的,即便有人,也很少,足以给陈慧一个偷东西的机会。只不过,白日里若那死太监不在家,厨房除了下人简陋的饭菜,只要准备蒋姑娘的午饭,而蒋姑娘素来不爱沾荤腥,因此陈慧很有可能找不到什么好吃的肉食。
陈慧觉得,这种可能性,还不足以打消她出门一探究竟的渴望。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陈慧让小笤留下看家,万一有人来就说她在午睡,反正大白天的,一般那死太监还在上班呢不会来,其他的人,她就不管了。
陈慧换了身最朴素的衣裳,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厨房摸去,亏她运气好,一路走去居然没遇到人,就这么让她畅行无阻到了厨房外。
厨房是一个半开放的建筑,总共有四个灶台,万一要开席,可以一起开火。那一排灶台后不远处贴墙放了比人还高的一大垛柴火,而灶台前,则是二乘二的四张桌子。
陈慧猫着腰过来,眼睛一扫发现水井边有人在洗东西,她心里一跳,因对方正面对着那四张方桌的方向,半蹲着不敢乱动。好一会儿,那人终于洗完东西离开,陈慧这才匆匆跑进来,却依然猫着腰不敢太嚣张。
中间的四张桌子上零零散散地放着些东西,有食材,有剩菜,陈慧翻找了会儿,却连块肉都没找到,只能随手抓了两个不大的梨,一个擦了擦便开吃,另一个藏好给小笤带去。她嘴里叼着梨,又来到灶台边,诧异地发现其中一个居然还是温热的,并且盖子也盖得牢牢的……
陈慧眼睛一亮,急忙把盖子掀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等雾气散去,她看到了锅里温着的东西,是一个蒸锅。她好奇地掀开,发现只有汤水,嗅了嗅,她确信是加了不少料的鸡汤。鸡汤在这里,那鸡呢?!
她把没有任何兴趣的鸡汤按照原样放回去,又去翻其他的灶台,好在第二个锅里就翻到了她想要的整只鸡……诶,好小啊,居然只比她手掌大那么一点——管它呢,只要是肉就行!
小也有小的好,陈慧三两口把梨啃完,往桌子底下一丢,直接拿帕子包住这只小鸡,转身就走。
谁知刚走到厨房门口,迎面走来了个女人,陈慧脚下一个刹车,低着头慢慢走过。
来人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见有人出来,下意识往旁边退了退,这才抬头看过来,在看清楚面前人时,对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陈姑娘!”
要死。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听出这是谁的陈慧脚步一顿,随即只当没听到对方在叫自己,一抬脚走得飞快。被她找到的肉就是她的了,她是绝对不会还回去的!等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把肉拿回去跟小笤分吃了,他们还能让她吐出来不成?
这么想着,陈慧的脚步更快,而后头人见叫不动她,也不再喊叫,只是疑惑地退回了厨房去。
陈慧脚步匆匆,一路神情紧绷提心吊胆,在她走过西长屋和厨房之间的拱门时,前头冷不丁出现一个身影,她险险刹住脚步,差点跟对方撞上。
“对不住。”陈慧低着头道了歉,便打算越过对方回梅院去。可下一刻,这个差点跟她撞上的陌生小厮便抓住了她的手臂,与此同时,她听到不远处的前方一阵喧闹。
陈慧顿时心惊肉跳,她不过就是偷只鸡吃,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
——等等,不对啊,这里又没有电话可以远距离通信,厨房那个差点跟她撞上的叫什么紫玉的丫鬟,怎么可能通知前院的人?等等,莫非有人已经去过梅院发现她不在,以为她逃了于是来追她?
还没等陈慧想出个所以然来,身边抓住她手臂的小厮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冷冰冰的刀锋紧贴着她的脖子,让她瞬间浑身冰凉。
什么情况啊!偷吃只鸡而已,罪不至死吧?!还是说,那死太监终于不想再忍耐她了决定直接弄死她?抑或是那蒋姑娘觉得还是杀了她以绝后患比较安心?
打断陈慧混乱思绪的,是身边那人紧绷的声音:“别动,待我安然逃离此处,我自会放你离开!”
陈慧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免得呼吸的动作太大不小心割伤自己的喉咙。这人不是李府的,不知怎么的混了进来,又被发现,只能劫持了她当人质。
她身下之人的脸色隐在昏暗处,但烛光恰好将她的面容照亮,她身下之人也不知是在顾忌着什么,在那一声忍不住惊诧的轻喝之后,并没有继续说话。
陈慧便继续说了下去:“先前是慧娘做错了,不该在李公公误会之后却什么都不说……”
“……误会?”她身下之人的语调有些古怪。
陈慧面色自然又十分确定地说:“是误会。慧娘不慎撞伤了额头,但在李公公过来时,却因伤重而无力为自己辩解,让李公公误会了。慧娘因此受委屈也便罢了,却不能让李公公误会了什么……”
她的意思是,不能让李公公误会她是不想跟他之后伤了自尊,但这种话嘛,自然不好对他的身边亲近之人说得直白,只能拐弯抹角,但她相信对方是能听懂的。
陈慧自认情真意切,把她一辈子的深情都用在了这一刻。